[哥谭]她来自哥谭(8)
“我一个人能喝一斤白酒你怎么就觉得我喝多了呢?”
“……玉你又在说中文。”
“啊我没有你听错了。”
“……玉,你这句也是中文。”
“……”
她叹了口气,慢慢站起身来。
“奥斯瓦尔德,我好像真的喝多了。”
“……玉,你还在说中文。”
“哎呀不管了。”她烦躁的挥挥手。
“可我现在忘了英语怎么说了,要不然你给我找个翻译?”
她看着一脸懵逼的奥斯瓦尔德,又叹了口气。
“算了,就这样吧。我太对不起茅台五粮液洋河大曲古井贡泸州老窖剑南春……”
玉转身走向卧室,步子不稳,头还晕的厉害。
奥斯瓦尔德回头看了眼桌子上的酒,那就是一瓶白兰地而已。
“玉,你确定没事么?”
她突然停了脚步,转身看他。
“我……”
脚下一歪,差点跪地上。幸亏奥斯瓦尔德及时扶住了她。
“要不然我扶你——”
“嘘。”
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两个人贴的很近。
奥斯瓦尔德眨了眨眼,下意识往后移了一下。
“我要告诉你个秘密。”
这句是英文。
“什么?”
她伏在他耳边边,呼吸打在他脸侧和脖颈,他的耳朵就红了一片。
但她说的是中文。
“奥斯瓦尔德,其实自从那天以后,我就总觉得我们的相识也就到此为止了。”
“玉,你说的是——”
“嘘。”
她嘟起嘴,把食指放在上面,恢复了英语。
“奥斯瓦尔德,这是个秘密。”
“那你能不能用英语说——”
“这是个秘密呀。”
她打断他,笑的不怀好意。
灯光昏暗,醉醺醺的女人脚步轻浮,半靠在他怀里。
许久,她就又说了一句。
“我知道你演了一出苦肉计。”
这回就是英语了。
第6章 真
【十六】
奥斯瓦尔德来找她那天,玉刚刚好丢了学院院长的位置。
这是那个社会学教授的报复。
啧,学校里的勾心斗角哟。
“我心情不好你别烦我。”
玉把奥斯瓦尔德关在了门外。
他听说了那个消息,但他觉得玉倒也是不至于为那种无所谓的事情生气啊。
所以他敲了敲门。
“玉,如果有别的事情你可以告诉我,我可以帮你想想办法——”
“去死吧你。”
“……”
过了一会,玉突然匆匆忙忙的开门,可幸好,他还在那。
两个人又对视了一会,然后玉就一把把他扯了进来。
地上一滩血,玉的裙摆上满是猩红可怖的颜色。她握着刀的手,还在抖。
奥斯瓦尔德瞪着眼睛,嘴张的大大的。
“你——”
“我忙着分尸呢。”
话说到一半,玉突然笑了起来。
“你是觉得我杀人,很奇怪么?”
他看着她的眼神里有点莫名的……欣喜。
可嘴角却是苦涩的弧度。
地板上血淋淋的被割断了脖子的社会学教授,长桌两边站着哥谭恶人奥斯瓦尔德,还有一个浑身是血的单薄的玉。
“你去洗一下好了,这里我收拾。”
他熟门熟路的拿过她手里的刀,缓慢的蹲下身去。
而玉没有动。
他开始分尸。
身后的人终于开始挪动,地板发出痛苦的咯吱声,然后就是匆匆的脚步声。
过了有一会,可怜的教授已经成了黑色塑料袋里的一些碎尸块,奥斯瓦尔德长舒一口气。
玉从房间里出来,走到他身后。
“好了。”他看着她。
“没事了。第一次杀人难免——”
“第一次?”她笑了一声。“怎么会是第一次呢。”
奥斯瓦尔德愣了一下。
“你以为我怕的是杀人么?”她补了一句。
“我怕的是我自己。我本以为……”
眉头皱起,指节摁在太阳穴的位置,她紧紧闭着眼睛。
“我本以为,我自由了。”
“自由?”
他下意识重复了她的话。
“但很明显没有。”
她笑着回答,然后笑着笑着,坐在了长桌上。
“谢谢你啊,企鹅先生。”
熟悉的称呼,他的嘴角抽了一下。
“没什么……玉,你杀人我不觉得奇怪,当然,不是说你看起来就会杀人,只不过我觉得能和我聊得来的人,起码不会是手上清清白白干干净净的。说黑白这些东西,说到底还得是经历过才知道。”
“哦,这样啊。”
她淡淡的回应了一句,垂下眼睛盯着他手上的血,似乎着了迷。
“我本来是为了躲避过去那个我才来到哥谭的,可你却告诉我,能和你认识就注定了我还得是过去那个我……”
“其实也没那么糟。”
奥斯瓦尔德从口袋里抽出手帕,擦拭着指尖的血。
“你总说不找事不惹事,可你才没有那么冷漠。”
“冷漠?你见过热心肠的杀人犯么?面前就一个。”
说着说着,玉笑了起来,奥斯瓦尔德也笑了起来。
僵硬冰冷的气氛就这样在笑声里溶解了。
“吃点东西么?想办法把这个老东西分批次拖回家我可要累死了。”
玉站起来,然后突然逼近奥斯瓦尔德。
彼此的身上都带着浓重的血腥气,挥之不去。
“不管怎么说,还是谢谢你。”
她笑着,落在他唇边一个吻。
奥斯瓦尔德愣在原地。
“到底吃什么啊。”
她一边问一边走向厨房。
“你不说,我就煮面吧,有新鲜小白菜,西红柿也有……”
唇边温热柔软的触感和血腥气一样挥之不去,奥斯瓦尔德咽了口口水,突然觉得脑子一边空白。
“面,面,面就行——”
回过神来,厨房的门已经关上了。
奥斯瓦尔德做了几次深呼吸,可脸颊依旧热的厉害。
他握着染了血的手帕,突然不知所谓的四处看了看。
窗台上一枝白梅开的正好。
冬尽了。
【十七】
“法尔科内小姐还是没有消息么?”
“啊,事实上我们刚刚才通过电话,而且我也刚刚才听完她一番失控的喊叫。”
“洛可可·法尔科内……”她沉吟一会。
“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啊?”
于是就有了一个故事。
“哦……”
她点了点头。
“孩子长大了,就成了可怜的大人。”
玉最终盖棺定论。
“他们过不好了,也许会在一起吧,但只有不安宁的、彼此折磨着的状态下,法尔科内小姐才能觉得好一些,也只有这样……她心里才能舒服一点。”
“你是说洛可可和维克多?”
“不然是和你么?”
玉颇为好笑的看了他一眼。
“你想什么呐。”
“没什么。”奥斯瓦尔德干巴巴的笑了两声。“就是看你突然对洛可可的事情这么感兴趣,有趣而已。我以为你对什么都……”
他顿了顿,一个词没有说出口。
“怎么呀,别憋着不说啊。”
还是沉默。
奥斯瓦尔德看着她,又匆忙把视线别开,过分慎重的斟酌着那个词。
于是玉也笑了一声。
“我之前算是和你说了法尔科内小姐的坏话,所以现在怎么也得替她的坏脾气辩白两句,才不算白背后说嘴一回啊。”
她伸手去拿桌子上的酒瓶,奥斯瓦尔德想了一会,没有阻拦。
“对了玉,你上次跟我说——”
“我那次喝多了我不知道我说的什么。”
他眉头一沉。
他甚至还没有说是哪一次。
心里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可抬起头看着若无其事的玉,那个不安的念头就又被打散了。
“你很喜欢孩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