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茵/足球]传说有误(18)
小心的绕过可能有记者出没的大门，罗格带着古蒂从后门走出，上了早已等候在巷口的经纪人的车。
“要帮忙吗？”
到罗格的住处后，经纪人主动询问。
“没事，我自己能搞定的。”
罗格打开大门，从经纪人手上接过似乎已经无法靠自己的力量站立的古蒂：“不早了，你也先回去吧。”
待他那沉稳可靠的经纪人开车远去，好不容易把古蒂弄进家门放到沙发上的罗格对着仿佛无知无觉的古蒂活动了下手腕：“接下来，我觉得我们需要好好谈一谈了。”
“你说呢，古蒂？”
“有、有什么好谈的？你自己不喜欢玩就算了，也想、嗝，也想让我和你一样过那种一点趣味都没有的生活吗？”
从见到罗格开始就乖顺得简直不可思议、一路上让人怀疑他已经陷入梦乡或是彻底被酒精麻痹了意识的人此刻睁开双眼，有些困难却依旧算是完整、清晰的表达了自己的意识。
“是嘛。”
“没趣味，嗯？”
“那么在你看来，像你这样天天训练完了就泡吧，美女、美酒、电子音乐、刺激的游戏环绕的生活就是最有趣味，你最想要的生活咯？”
“这种自己的状态一团糟、场上的表现不尽如人意还不知道能不能在一线队久呆的生活，就是你所追求的？”
已经到古蒂唇间的一个“是”，生生被罗格最后那句“不能在一线队久呆”给逼了回去。
“我乐意，这TM关你什么事？”
“你以为你是谁啊，有什么资格来插手我的生活？”
“别说什么‘这是为你好’‘这是为你着想’，谁知道你脑袋里都有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以为你每次都会照顾我我们关系好就能让我听你的话去做个乖乖牌？送你一句话——滚蛋！”
他怒视罗格，眼里是真心实意的不屑与嘲讽，还有模有样的朝地上吐了口口水。
罗格看着古蒂。
这样子的好友………
他内心深处不为人知的地方似乎一直堆放着极其干燥、枝桠横出的木柴，此刻发生的一切俱都化作小小的火星，撞上那主人都已经遗忘掉的燃料，于是“轰”的一声，燃起了从未有过的大火。
火焰里出现了灯红酒绿的酒吧、昏暗的灯光、一杯接一杯的鸡尾酒还有抱着一个个拥有不同面孔的美丽女郎的男人………一幅幅画面出现了又消失，火越烧越大，罗格觉得自己都快要烧起来了。
他做着深呼吸。
等终于平静时，那些莫名其妙的画面随着火焰被压下，此刻，眼前，是熟悉的客厅，还有一脸得意的古蒂。
罗格轻哼了一声。
他搓了搓自己的脸，朝前走了一步，重新把视线投放在对自己的行为有些奇怪的古蒂身上。
“古铁雷斯。”他说。
不，在古蒂听来那并不是罗格在说话。
那声音并不是他所熟悉的、属于罗格的清亮的少年音。
那是醇厚的、磁性的，成熟男人的嗓音。
而古蒂决计不会听错这个声音——那是雷东多的声音。
惊吓之下，他瞪大了眼睛，坐直身体试图看清楚眼前的一切证明刚刚出现的仅仅只是幻觉。
可惜虽然古蒂之前的表现还有一定的逻辑性，但摄入的为数不少的酒精，却是确确实实的已经麻痹了他的神经。
所以当他努力分辨面前的人影时，酒精带来的混淆作用使他彻底迷失了判断力，古蒂完全无法确定眼前这个人究竟是自己的好友罗格，还是莫名其妙出现在这里的雷东多。
“你的表现，我很失望。”
“不过幸好，我从来没有对你抱有过太大的希望。”
属于雷东多的声音再度响起，而那张古蒂无比熟悉的脸庞上，出现的是他从未见过的冰冷表情。
不屑，厌恶，高高在上的漠然。
和这比起来，之前队里雷东多的冷淡，简直称得上是暖心大礼了。
“我……..”
古蒂觉得他之前还被酒液灼烧的胃一下子就冷了下来。
从未有过的惊慌感席卷而来，之前的烦意、一点点的自暴自弃与一意孤行，全部都不见了影子。
他不知所措。
眼前人忽然笑了。
对方这么一笑，又不是那么的像雷东多了。
像谁呢……………
啊…………是罗格。
古蒂模模糊糊的想。
“何塞，你连现在费尔南多对你的态度都无法忍受。”
“如果刚刚的事情成真呢？”
他凑近斜靠在沙发上的古蒂：“如果雷东多像刚刚我装出来的那样对你，甚至更过分？”
古蒂呆呆的看着罗格。
清清楚楚的映入眼帘的，是那略微有些扭曲的、一闪而过的带着恶意的表情。
“如果不喜欢、忍受不了，就去改变啊。”
“雷东多从来不是喜欢我或者劳尔，不喜欢你。”
“他只是喜欢认真努力、不浪费自己天赋的人，喜欢能承担起皇马未来的人罢了。”
“像你现在这样，改变自己的位置又不好好训练，实力不够强大就已经开始把心放在其他地方，怎么让雷东多正眼相看？”
“…………”
古蒂没有说话。
“谁说我是为了他的？！”
罗格等了半天，等来的却是古蒂一句和现在的话题完全不沾边的疑问。
“是，你一点都不仰慕雷东多，完全不在意他。”
“但你还记得我们说过的话吗？要为皇马征战到跑不动的那一天，要让她为我们骄傲。”
“可你现在在做什么？买醉？交一个又一个女朋友、完全浪费自己的天赋？”
“皇马需要强劲的队员，而你若想达成所愿——不管哪方面——都必须让自己强大到能在一线队稳稳立足乃至一段时间内的不可或缺。”
而你若想要雷东多与你平等相待，同样需要积攒实力。
罗格说着这些很早就想对古蒂说的话。
从古蒂开始模仿费尔南多开始，他就听不进任何人的意见。
劳尔来古蒂会直接对劳尔说“如果你还当我是朋友，就别管这件事”，教练的好意规劝，也不会被他放在心上。
“呵，又是见鬼的说教。”
“我不需要这些狗屎。”
“我有没有浪费天赋、有没有努力，不需要你来评价！”
“我不会为任何人改变——除非我想。我也从来不在乎费尔南多！”
古蒂的脸颊上出现了红晕，或许是饮酒的后续表现，也可能是被气到。
罗格笑出了声。
“你以为你对雷东多的仰慕谁看不出来？”
“我没有！”
古蒂坚持着。
罗格闭了闭眼，再度睁开时，一切表情都从他脸上消失了。
他上前一步，低头拎住古蒂的衣领：“劳尔的好意你拒绝，我为你着急而你视而不见甚至将此当做侮辱，你以为你是谁，古铁雷斯？”
“人与人之间应当保持相应的距离，但我以为——我以为，我们是那种可以帮助对方的好友。”
“但你既然不需要，我自然也不会自作多情。”
罗格停止朝上提起劲，松开了自己的手。
“看在今晚你喝醉的份上，我允许你今晚在这休息。”
“但从明天开始——”
棕色的眼睛对上蓝色的：“这里不欢迎你。”
他得到的回应是一个中指。
“谁稀罕！”
摔门而去的古蒂万分潇洒。
罗格站在二楼的对街开的窗边，看着那个坐在路灯下的人影掏出手机。
“劳尔？嗯是我。古蒂刚刚从我这里出去了。……现在坐在路灯下，他喝得有点多，你过来看着点他吧。……唔，他估计不怎么样想看见我。……嗯，吵架了。……行，好。”
一直等到一个急匆匆赶过来的人扶起古蒂并且隐蔽的朝这边比了个手势，罗格才放心的拉上窗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