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同人)清穿之炮灰不想躺平(9)
想通后,他直接一揖到地,慎重而又真诚地跟玉录玳道谢:“听姨母一席话,胜读十年书。这份提点之恩,胤礽记下了。至于您说要与隆科多和离事,胤礽知了。待牛痘效果被证实后,我亲自为您向皇阿玛请功,定叫您心□□成。这段时间,您就宽心留在毓庆宫,有任何所需尽管支会太子妃石氏。”
玉录玳慌乱躲避:“别别别,一点浅见而已,殿下何至于此?只别嫌弃臣妇狂悖,一个不耐烦就把臣妇再扔回佟佳府那个虎狼窝就好!”
“姨母说笑。”胤礽认真脸:“您这几句寻常话,听在胤礽耳中却如晨钟暮鼓,振聋发聩。直接将我从岔道边上给拽了回来,恩同再造。姨母不似胤礽身居高位,不明白能听到这几句寻常话有多难能可贵。”
本以为会千难万难的目标瞬间有望,可把玉录玳给高兴的哟!
当下千般感激万般欢喜的,就把堂堂太子殿下当成了自己亲外甥般。交浅言深,各种的语重心长:“高处不胜寒嘛!不过太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一言一行关系到万民福祉,也确实该保持清醒理智,不能过于感情用事。不然一个看走眼,没准儿酿成大错。”
“当然呢,也不必说过于约束自己,活成个孤家寡人似的。平日里一呼百应、从者如云,实际上却无一人可交心。万里江山找不到半个人共赏,又有什么意思呢?”
侃侃而谈了好一阵,抬眼就看到太子殿下被震成泥塑木雕,告辞出门时候都有些同手同脚……
终于反应过来自己到底放了些什么厥词的玉录玳一巴掌抽在自己脸上:“叫你嘴尖舌快,乱说一通。还好……”
还好这会儿才康熙三十七年,九龙夺嫡还是个预备式的状态。储权与君权还较为和谐,没经过各方倾轧的胤礽还是个相对单纯无害的状态。不然就凭今儿这种种,她就得是个立马再挂一波儿的命!
两岁就被立为太子,在这风谲云诡的宫廷里生活了整整二十四年,胤礽又怎么可能如玉录玳想的那么无害?
早在玉录玳踏进毓庆宫的同时,她所有资料就已经摆在了对方的几案上。包括她自戕醒来后判若两人的表现,也包括她对隆科多的那番威胁。正是好奇她这变化,还对牛痘跟她所说的利国利民之法感兴趣,才有的之后种种。
后面玉录玳一个松懈,忘了自己身处哪朝哪代是个什么身份。真拿太子当自家晚辈,各种谆谆教诲,反而意外了他认可什么的……
那绝对是被玉录玳误认为无用的金手指作祟了。
小赫舍里氏一生只得一滴骨血,自是爱若生命。偏儿子被婆婆抱走教养,只知玛嬷不亲近额娘。为了弥补这毕生之憾,她苦心修炼多年练就个奇异的技能。类似于信服度光环一样,可以无形中增加她言行的可信度。
越诚恳劝说,推心置腹下,效果越发明显。
而玉录玳之前对胤礽那番话,妥妥粉丝对自家爱豆的殷殷叮嘱,绝对发自肺腑了。以至于胤礽从小生活在风云诡谲的宫廷内,也没能逃过中招的命运。
乾清宫
康熙放下御笔,揉了揉有些酸痛的眼角:“太子亲自出宫去接了他在潭柘寺拜佛的太子妃,连带着把隆科多福晋也给带进了毓庆宫?简直胡闹!梁九功,着人传太子过来回话。”
“喳。”梁九功躬身领命,刚要退出殿外着人去毓庆宫传旨,就听到太子殿下求见的通禀声:“万岁爷,您看这不是巧了么?太子爷果然至孝,知道想您之所想。”
康熙笑骂:“算那臭小子识趣,愣着做什么?还不让他给朕滚进来!”
将他这声听在耳里的胤礽整了整衣冠,微笑进殿:“儿臣见过皇阿玛,皇阿玛万福金安。”
“得!”康熙瞪眼摆手:“有你这个恣意妄为的混账,朕怕是片刻难安。你说你,堂堂一国储君做事怎么就不知道三思后行?非要人家隆科多敲登闻鼓,告你个强夺臣妻么!”
咣当一口大锅从天而降,吓得胤礽噗通一声双膝跪地:“天啊,皇阿玛这可真是天大的冤枉!儿臣再不才,那也是龙子凤孙,什么样的天资绝色没见过?用得着打自家姨母主意那么禽兽不如么?”
“若佟佳大人真昏聩如斯,皇阿玛可就得慎重思考,是不是能把重责大任交付到他手上了。”
康熙气乐:“合着你小子做事欠思量,还是人家隆科多的错了?”
“枉顾人伦,强抢岳父侍妾为己用。又宠妾灭妻,迫使嫡妻自戕,他本就大错特错。”胤礽豁然起身,怒气冲冲开始对隆科多的指控:“拿着鱼目当珍珠,倒叫真正的明珠蒙尘。这样是非不分的狗东西,亏我赫舍里家将好好的闺女嫁与他!”
第8章 父子
康熙怒,抬手一张奏折扔过去:“你赫舍里家?爱新觉罗·胤礽,你是不是忘了自己姓甚名谁,又是哪个含辛茹苦将你拉扯大了?!”
这要是换做往常,龙颜大怒下,胤礽得秒跪。心里不以为然,觉得堂堂帝王过于小气,面上却山呼万岁,连说儿臣知罪。等顺利过关了,再去找舅公抱怨,被他灌输一脑子的君君臣臣,父父子子。
现在……
胤礽抬头,怎么看,怎么觉得自家皇父只是在吃味儿呢?
再一想想玉录玳的话,胤礽干脆眼睛一闭,心一横,直接豁然起身气咻咻看着自家皇阿玛:“皇阿玛这话儿臣就不爱听了,儿臣是自落地就没了亲额娘。全靠皇阿玛又当爹又当娘的,一点点把儿臣拉扯大。儿臣再怎么狼心狗肺,也不可能忘了自己是谁的儿子。只是……”
“儿臣生儿丧母,从未见过皇额娘一面。思念之余,也忍不住愧疚。会想若不是儿臣,会不会……会不会皇额娘就不会年纪轻轻撒手人寰?”
康熙幼年登基,一路从内忧外患中走来。最珍惜不过的,就是当年跟嫡妻赫舍里氏相互扶持的日子。如今嫡亲早亡,她拼命给自己留下的嫡子又在自己眼前红了眼眶……
饶是一代帝王如他,也忍不住走下御座,把爱子搂在怀里:“保成莫要自责,你皇额娘……是朕!是朕这个夫君的照顾不周,与你无关。你皇额娘临终之时也曾亲口说过,为朕、为大清江山诞下麟儿她纵百死也依然不悔。只抱歉再无力护持你长大,让你小小年纪成了没娘的孩子。”
两句话说得胤礽泪目:“那,那后来呢?”
“后来啊!”康熙目光悠远,神情中充满了追忆:“后来朕答应你皇额娘,必定身兼父母职,尽心抚养你这个小魔星长大。说来也是你小子精乖,那么多的宫女太监不找,非得朕哄着才肯好吃好睡。”
父子俩自从三十六年秋以来,就再也没有这么真实而又温情地相处过。一时间不止康熙,就连胤礽都不禁万分怀念。硬是秉持着丢脸一次是丢,两次也是丢的信念,缠着康熙大讲特讲他童年的种种趣事、糗事。
夜里更是赖在乾清宫,两父子同塌而眠。翌日清早,康熙爷罢朝,父子俩同去仁孝皇后山陵致祭,追忆元后。
直致月上中天,再也看不了自家皇阿玛沉浸在痛苦消沉中的太子殿下才正色开口:“因皇额娘故,儿臣总自觉不自觉地把自己当成赫舍里家一份子,替她老人家在天之灵回护外祖家一二。这固然有我年少浅薄,思虑不够周全的错。但……儿臣有一说一,皇阿玛的表弟兼小舅子也真不是个东西!”
此事都已经过了一天一夜,作为天下之主的康熙又岂能不查个清楚明白?
但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简言之护短小心眼的他只冷哼:“君为臣纲,夫为妻纲,丈夫素来就是妻子的天。隆科多固然混账,那小赫舍里氏也是无能!只空有悍妒之心,却无规劝夫君之能。”
“也无怪乎一手姑姑为婆母,表哥做相公的好棋被她下到这么四面楚歌的地步。连五岁的孩童都能教她亲爱我,孝何难?亲憎我,孝方贤。”
“当家理事半点本事皆无,倒把心思都用在些旁门左道上。竟然狗胆包天,扯你皇额娘的虎皮做她大旗。焉知这马屁不会拍到马蹄子上,叫朕雷霆大怒,直接赐她去常伴你皇额娘左右呢?”
对于敢借他嫡妻名头邀买名声、蛊惑他爱子之流,康熙爷从来都宁可错杀绝不放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