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鸦杀同人)三千鸦杀,与君共寝+番外(12)
摆脱命运的阻碍,仙人与凡人终会相守一生。
☆、故人相见
皇后的寝宫内,只见那女人在金纱笼罩的缦帘中伸了个长长的懒腰,用手稍稍挡住眼前从窗外照射进来刺眼的阳光。
皇后也不过是很年轻的就嫁入宫中。在这佳丽众多的后宫之中,所有人都是天子手中的一枚棋。
那些女人三心二意的自然也很多。可皇后对亭渊的感情唯她自己一人最清楚明白不过了。
“娘娘,你醒了?”一名小婢女快步上前用手轻轻推开帘纱,笑容满面地说。
“怎么今天一大早外边这么‘热闹’?可出了什么事?”
“哦,是这样的,今早有个公公领了名叫公子齐的画师进宫里,说这是陛下的主意,让他为宫里嫔妃们作画像。此人长得可还算英俊,戴了半张青木面具。那些人自然也是图个去起哄看热闹的吧。要不娘娘也去瞧瞧?”
皇后下巴抵在梳妆台上,一脸不在意地说:“没兴趣,再好看的人又如何?成为了天子的人也终是逃不过被“布棋”的命……”
“娘娘,你真应该去看看,说不定有什么吸引你的呢,也比待在这屋里强吧?”
公子齐被安排进宫后,坐在花宛的一座用木材临时搭建的亭子里。按照以往画画的习惯,前面会设计一块帘子作遮挡。
这样一来,可别说,令那些后宫佳丽们个个春心萌动,映面桃花,想见识公子齐画技和容貌的好奇心更盛了。
“已画好,下一个……娘娘,你可要站好了。”
跟随进宫来的还有覃川,她低着头,乔装打扮成一个宫里的婢女的模样,紧跟另一位太监的步子。
皇宫里七弯八绕的,即使当年她也曾在宫里待过,可依旧有些头晕。
不知走了多久,路上跟多少忙碌擦肩而过的人点过头打过招呼……终于步子慢慢停住,覃川抬起头来,看着周围这个不远处有一座小石桥、流水潺潺、众多花草艳丽绽放的地方。
“姑娘,这就是紫轩亭阁,先稍等陛下会过来,我先告退了。”
“好……”她答道。
接下来的时间里,她一人随处逛了逛。自己选的这块地方偏僻,不远不近,只要不太注意,应该是没人会看到他们在谈话的。
一柱香的时间,太阳越升越高。终于,下早朝的铜钟声厚重嘹亮地响起。
覃川静静站着,依靠在一块巨石旁,正要有一点打盹的感觉袭来。
“川儿!”是亭渊,他从这座小阁院的偏侧门慢慢向自己走来。
他和她一同带着确认的目光。
“你怎么没走正门?”覃川眉头皱皱,疑惑地问。
“我还在四周围饶了两圈,防止有人跟着。”
“你都是高高在上的天子了,竟还有人不怕你的?”
亭渊定定看着覃川,知道她又喜欢开玩笑了。
“人心叵测,防着点总归是好的……好了不说了,你找我来是有什么事要谈吗?”
“当然,灵灯在哪儿?”
他竟没想到她竟如此直接,开门见山也见得覃川很迫切地想见到它。
“灵灯自然是在天原国皇宫里,大家都敬仰的一件天下圣物,你不可能不知道它在哪儿吧?”
“我当然知道。二萌,你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
“灵灯?”
覃川轻轻皱皱眉,转头向一边,正看见在院子里掉光了叶的那棵树干上站着一只小鸟,叽叽喳喳地叫。
她不容许自己放弃,继续说:“你把灵灯给我好不好?我想见到他好久了……一直、一直都不能,”她说话的声音慢慢变小,最后几个字连自己都听不清楚了。
亭渊闭上眼睛,他心中同样有着更多的无奈。
“你带不走灵灯!”
“为什么?”
“它上面有封印。自魂灯开启收尽天下妖魔后,它身上一直枷锁着那一道封印,常人无法触及……”
他的这些话似乎从未走进过覃川心里,反正让她有了一股力量支撑着自己,那力量越来越强,“那你让我进去看它一眼,就看一会儿……”
“小川!”亭渊的声音突然增强,如果可以,他真想抓住覃川的胳膊,把她摇得清醒一点儿。
“我很高兴我们能够见到,也很开心你还记得“二萌”这个名字。只是今非昔日,当然香取山上的一切都已是过眼云烟了。我现在是天原国皇帝,身上的重任大家都知道,可我却没人能够真正懂我。而你呢?现在要做的,是成为一个平凡快乐的姑娘,你要开心,放下心中的负担,放下过去,过得轻松……这一切不也是傅九云希望的吗?”
是的,傅九云曾说过,说过要让她过得开心,让她体验到一个平凡女人该有的幸福……
覃川全身上下已有点麻木,她站着一动不动,清瘦的脸庞上慢慢滑下一滴晶莹的泪珠。她没有伸手拭去,尽是让它先慢慢停留在下巴尖上,然后啪嗒一声落在衣服上。此时此刻,心很痛。
“川儿,”亭渊看着忍不住,正想着如何以老朋友的样子去安慰她时,正门旁出现一个人,正是皇后。
她穿着华丽的衣裙,仪态端庄地向他们走来。疑惑的问道:“你是谁?”
覃川一见到到她,赶忙用袖子抹去眼角的泪痕,显露出一片尴尬的神情。
“皇后,你怎么到这里来了?我今天请了那有名的公子齐先生到宫里作画,皇后没去瞧一眼吗?”
“瞧了,的确长的很吸引人,但是我没兴趣。”
“原来是这样啊,”他做了一个恍然大悟状。
“她是陛下的朋友?”
“对,我叫覃川,只是来与陛下交谈一些事的。”她想自己光明正大的,更不想让自己去陷入些不好的事中。
却可惜那皇后疑心太大,一直不休地盯着自己,又问:“那是什么事要在这里说?定要单独与皇上说?我不可以知道么?”
“皇后!你若有什么事,回宫里论,她是我的朋友。”
覃川静静站在那二人的对面,她感觉到自己此时已是无力,无力地闭眼,无力地说:“灵灯,我是一定会找到的!今天打扰到陛下了,我先走了……”
转身走出紫轩亭阁,树上的那只小鸟儿又不知为何低哀地叫了几声,是想诉一曲婉惜的歌吗?
像来时那样,覃川又同样随宫里的人低着头快步走着。只是路上却听到一些多嘴八卦的小婢女议论着。
“知道吗?刚才皇后娘娘好像很着急地跑出后宫,去了紫轩亭阁。”
“那里不是荒废好久了吗?”
“那怎么办,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谁知道?”
议论纷纷,八卦不停。这实乃最危险之地。
果然,生活中处处充满了讽刺。世人在大难来临之时会抱团取暖,祈求上苍的怜悯。他们在悲苦中过渡而来,最终感谢救他们于水深火热中的“救世主”,敬仰它、拥护它、供奉它……但同样,在大难过去后,生活一切平静下来,安居乐业时,人们就开始计较零零散散的得失问题。他们失去过,所以渴望拥有,渴望去爱和被爱。
他们在意着别人,却从来不会看清自己的“可悲”之处,困于一方城墙之中,谁没渴望过自由呢?但谈及自由对每个人来说,都是极为奢侈的。
覃川出了皇宫,她往荷包里掏出一些碎银,给到那位领路公公的手里,他谢过便走了。
☆、亦梦非梦
他们没有离开,就在皋都城里租了一间客栈住下。
上等的客栈,偌大的房间,铺了软垫的床榻,还有鲜花、水果糕点之类的。
覃川走进时突然觉得自己可能是走错了,揉揉眼,等等,再揉揉……
“小川儿啊,”公子齐手里转着扇子走过来。“怎么样?今天谈得如何了?”
覃川听他这么问,心里升起一股难受,不想欺骗他,也不想让大家难受。
转过身,二人走近对方。她把手轻轻环住公子齐的脖子,水润亮晶的眼睛中波光流转。
“今天辛苦你了,灵灯的事我会再寻办法……大家都累了,我想休息一下。”她一说完,双手放下,神情有些疲惫,是多日来情绪的积压。
在她快要离开自己时,他在无知无觉中抱往覃川的腰的双手,就这么忍住放下了。
他轻轻开口说:“累了就好好睡一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