茉心无语道:“主儿,您可别胡说,咱们只是被撞了一下,并不知道王钦要去干嘛,哪儿有您这样上赶着惹嫌疑的呀。”星旋却道:“主儿便是说了也不怕,皇上是相信主儿的。”
延禧宫被禁足,晞月路过时只见到永璜孤零零站在延禧宫门口。
“永璜请慧娘娘安。”永璜看见晞月行礼道。
晞月弯唇问道:“下学了?”永璜点了点头,仰头问道:“慧娘娘,母亲为何被皇阿玛禁足了?”晞月摸了摸他的头说道:“娴妃有些麻烦事,皇上处理好了就会放她出来的,永璜不用担心。”
永璜皱眉道:“可是,慧娘娘……我有些害怕,她们说我母亲不会再出来了。”
晞月拍了怕他的肩膀柔声道:“永璜不怕,你要相信你皇阿玛。晚上慧娘娘给你带些画笔吧,你之前不是说缺了一些吗?”
“嗯,谢谢慧娘娘。”
看永璜进延禧宫后晞月慨叹了一声,扶着茉心走了。
晚上宫灯点起,晞月按时去了延禧宫,微风吹起她身上轻拢的软绸,如湖中涟漪,飘渺婷婷,十分动人。走过宫门转角处却被一股酒气扑了满怀,晞月惊叫一声。
“是王钦!你放肆,敢拉扯贵妃娘娘的衣裳!”双喜和小太监们赶紧拉开王钦。这时娴妃也到宫门口了,皇上的御辇也随后赶来。
弘历见晞月衣服整齐怒气稍定,拉了她的手说道:“没事吧?”晞月摇了摇头,一旁茉心稳着声音说道:“回皇上,王钦不知为何满身酒气地冲了出来,撞了娘娘不说还欲对娘娘无礼!望皇上惩治这狂徒!”
娴妃看着弘历握得骨节发白,知道他动了大气。接着让弘历进了延禧宫,然后命人传太医,审王钦。几番动作下来,莲心跑了进来陈诉内情,向弘历诉说王钦婚后对她百般折磨,还解了衣裳露出了肩膀上狰狞的伤痕。
晞月吓得面色有些发白,宫女太监对食她也见过,但是如此可怖的却是闻所未闻,看了不禁后背发凉。只见弘历头上青筋鼓起,说道:“打断王钦一条腿,赶出宫去,让他沦为乞丐!”说完揽住晞月的肩膀拍了拍。
“皇上,奴婢知道玫贵人生子的流言。那是王钦醉酒后胡乱说出来的,奴婢对不住皇上,对不住娴妃娘娘!”莲心磕头说道。
事情至此才真相大白,弘历怒道:“让宫里的太监都到慎刑司去看着王钦受刑!朕要看看还有谁敢秽乱后宫!”
晚上出了那么多事,晞月感觉有些疲惫,弘历见她有些睡意便安抚了几句娴妃,接着就带着晞月回咸福宫了。
如懿看着二人离去,皇上的手一直拉着贵妃,十分亲近。“皇上真是宠爱贵妃。”阿箬见此叹道,若是她也能像贵妃有那么好的家世是不是也能得皇上的宠爱了。
惢心说道:“今夜贵妃娘娘是受了大惊吓了。”
“是啊,贵妃无辜受此惊吓,皇上是该好好陪着。”如懿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说出这句话的,只是木木地看了看自己翻抄的‘墙头马上’才稍微展颜,皇上待她还是有情意的。
弘历晚上留宿咸福宫,枕衾之间,弘历对晞月说道:“宫中事务繁杂,皇后一人打理总有疏漏,朕想让你帮助皇后协理六宫,你觉得如何?”
晞月撑起胳膊,说道:“皇上,臣妾不擅打理庶务,怕是无法胜任。不如皇上另谋……”弘历用手指按住了她的欲动嘴唇,“不许偷懒,上次你不想抚养永璜朕已经依了你,这次协理六宫你可不许避开了。朕知道你顾忌什么,连朕都不在乎,你这么小心做什么。”
“皇上既然吩咐臣妾照做就是。”晞月委屈的样子让弘历好笑起来,“旁人求都求不来的权力你倒是避之不及,也不知你这小脑袋里想些什么呢。”说着拥她入怀,“有些事,要你在我才能安心。”
长春宫里,嘉贵人陪着皇后说话,叹道:“这贵妃真是厉害啊,这才多大会儿功夫啊就哄得皇上许了她协理六宫之权。”
“自从封了贵妃她就一直如此,仗着皇上的宠爱总是与本宫作对。从前潜邸时她也挺乖顺的,估计是封贵妃之后心气儿也高了。”皇后喝了口茶。旁边素练说道:“高大人在前朝深得皇上器重,贵妃才能在后宫如此得脸,可再得脸也不能不顾嫡庶尊卑呀。”
嘉贵人笑道:“只要皇上宠爱,谁管什么嫡庶尊卑呢!连乐伎出身的玫贵人都能承宠,何况贵妃呢。这不,现在怀孕的仪贵人不也是娘娘您的奴婢吗。唉,眼下贵妃无子皇上都那么宠爱,若是贵妃也怀有身孕皇上怕是要乐坏了呢!”
“她休……她若是休养好了自然是也能怀上龙子。”皇后面色有些发白,“不过贵妃要帮本宫协理六宫,也不着急遇喜,你说是不是?”
嘉贵人附和道:“是,贵妃还年轻,不着急。”
☆、农夫与蛇
“‘春捂秋冻’,你别贪凉,那么早脱掉厚衣裳容易受凉。”晞月看见双喜穿的单薄便嘱咐道。茉心掩嘴笑道:“平日里都是奴婢们劝您多穿衣裳,今日反而倒过来了。”
双喜也道:“主儿关心奴才是奴才的荣幸,这春日是容易着凉。奴才听撷芳殿的太监说二阿哥前天夜里发起了高烧,皇后娘娘都急坏了,赶忙让人接二阿哥回长春宫了。”星旋听了问道:
“二阿哥身边那么多奴才伺候怎么也着凉了?”
“皇后管教严厉,督促着二阿哥读书,逼得太紧了又吹了风,可不就烧起来了吗。连仪贵人养胎都避开了,皇后让挪去了延禧宫。”晞月听了便道:“那我也去看看二阿哥吧。”
长春宫里嘉贵人也在,晞月看了眼二阿哥,看样子是哮症,这病可重可轻,全看如何调养。关心几句后晞月便告退了,走出来没多久嘉贵人也走了上来。
“贵妃娘娘,您送来的冬虫夏草可都是珍品,果然皇上最宠爱姐姐了,什么好东西都赏给姐姐。”嘉贵人笑道,“唉,这大好春光全都照在咸福宫了。”
“嘉贵人此话何意?”晞月直接开门见山。
嘉贵人撇嘴道:“臣妾能有什么意思,不过是羡慕仪贵人罢了,仪贵人怀的是皇上登基后的第一子,皇后娘娘肯定要抚养,那这一胎可就尊贵了,岂不成了半个嫡子,这仪贵人呐就更是母凭子贵咯!”她看晞月闭口不语,继续道:“还有娴妃姐姐,如今二阿哥身体病弱,要是娴妃像抚养大阿哥一般抚养了仪贵人的孩子,那咱们以后的日子可就难过喽。”
晞月转身定睛看着她,说道:“嘉贵人,请你慎言,龙胎皇嗣岂能由你胡乱揣测。”
嘉贵人故作惊吓道:“贵妃姐姐,我不过说笑罢了,姐姐你吓着我了。”晞月不理她继续走,复停步道:“嘉贵人,祸从口出,皇上最恨卖弄口舌是非的人,你务必切记。”
“是,谨遵贵妃教诲。”晞月如此厉色倒是让嘉贵人惊了一下,嘉贵人只能恭身称是。
看晞月走远后,嘉贵人的侍女贞淑说道:“这贵妃的性子还是那么烈。”嘉贵人冷眼道:“得皇上宠爱又如何,生不出孩子本宫看她能得意多久。”
都说春雨贵如油,可一场雨后,仪贵人产子,却令许多人遭了秧。仪贵人之子已经成形,可从脐带到龙胎都呈青黑色,是中毒之象,孩子还未出生便没了气息。太后和皇上听闻大发雷霆,下令严查此事。因为此事事发于延禧宫,皇后便下令从延禧宫查起。
几日后,后宫嫔妃齐聚长春宫,皇后娘娘称已经查出些眉目。晞月来之前心中有了计较,她听太医说过那胎儿出生时满是青黑,看那样子是体内积毒已久,怕是在景仁宫住的时候便有了。
晞月在长春宫内坐了没多久素练便拿了一盒‘朱砂’过来,皇后递给弘历过目,弘历闻了沉声道:“是‘沉水香’。”
话一出口便只见满宫之人都望向了娴妃,太后看着她说道:“娴妃,宫中只有你一人用沉水香啊。”
接着素练又派人押了几个太监进来,是御膳房的小禄子和小安子等人。小禄子直言是娴妃命他给鱼虾喂朱砂,又有小安子指认娴妃向他要了好多的朱砂。皇后和太后认为不可听信一面之词,于是宣了阿箬进来查问。
晞月没想到这阿箬一进来便开始历数娴妃被太后囚禁心存怨怼,以及后来做的种种‘恶事’。看见现实版的‘农夫与蛇’,晞月实在是心凉,娴妃更是惊得说不出话来,眼神迷茫而哀伤。阿箬是从小陪娴妃长大的,难怪她面对阿箬的指认连话都说不出来,被亲近之人如此算计,谁能不心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