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同人)[综]给我递火+番外(95)
死秽八斋会作为残余的旧势力,当然会修筑庞大而繁复的地下通道掩人耳目,先前说它是一个隐蔽的、小小的堡垒也不为过。隐藏在地面下的通道复杂得就像是蜘蛛网,治崎带着我穿梭于昏暗的蛛丝之间,我起初还有闲心想要记一下路线,不过很快就发现没有这个必要了。
或许是因为我三言两语间展露出的冰山一角,治崎看我的眼神有些不太一样了。
接下来,在沉默中,我终于来到了东堂组长所等候的接待室。
即便是在掩人耳目的地下,死秽八斋会用于招待客人的接待室也装修得十分具有和式风格,墙壁上挂有书画和字帖,房间的两侧置放着刀架,上面托着数把价值不菲的名贵太刀,雪亮的刀尖逐一倾斜、直直对向端坐在沙发上的男人。
我的视线停留在其中一把已经残缺的刀上。刀刃上残留着许多缺口,布满精致花纹的刀身被一道可怕的裂缝贯穿,光是看一眼我就明白了,这把刀的主人曾经拿着它经历过多么惨烈的激斗,最后用它挡住了力量极为可怕的一击。
“港口黑手党的小姑娘,对刀剑感兴趣么?”端坐在沙发上的男人留意到我的举动,开口问。
我回过神来,有点不太好意思地朝他点头致意。
“组长。”治崎态度恭敬地称呼对方。
“辛苦了,治崎,”被称为组长的男人用比起刀锋也丝毫不逊色的目光依次扫过治崎和我,然后对我说,“港口黑手党的小姑娘,请坐下吧。”
我走过去,将黑色手提箱放在桌面,随后礼节周到地落于下座。
“刚才见你盯着那把刀看了这么久,还以为你对刀剑感兴趣,”这么说着,东堂组长的视线向下一滑,落在我的手上,露出了了然的表情,“看来你的确修行过剑道。”
闻言,我后知后觉地抬起自己手掌看了一眼——这的确是一只能用剑的手,不过我对修习剑道这种事情没有任何记忆。我又看了一眼那把残缺的太刀,询问道:“那是组长的佩刀么?”
“曾经是的,”组长不假思索地回答说,“只不过和那个男人交过手之后,就再也用不了了。”
面对我略显疑惑的眼神,组长忽然问道:“你知道时雨苍燕流么?”
……有点耳熟。
但我记不起来了。不太清楚。我想了想,摇了摇头。
“时雨苍燕流是一门杀人的剑术,而和我交手的男人就是时雨苍燕流的继承人,”组长回忆了一下,紧接着摇了摇头,“不过这都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我最后一次收到他的消息,是听说他跑到了一个小地方开了家寿司店,也不知道他的儿子有没有继承他的剑术。”
“那么精彩的剑术,要是不能传下去的话也未免太可惜了。”
说到这里,组长笑了几声,继续道:“抱歉,不相干的闲话似乎说得太多了。”
“……不,”我动了动自己的手指,慢慢地说,“我很感兴趣。”
出乎我的意料,我原以为死秽八斋会的组长会是个气质和蔼的老头——毕竟这个人致力于将死秽八斋会从[指定敌人团体]中除名——没想到这是个气质如同侠客般的人物。
他身着一丝不苟的和服,小山似的身体泰然自若、隐隐透露着庄重的威严。他看向我的视线就像笔直、锋利的刀光,却丝毫不会让人感到恐惧和害怕。
治崎站在他的身后,身体笔直,头颅却微微地向下低落,无声无息的自甘臣服中透露着对东堂组长的尊敬。我扫视了一圈,接待室里除了我、组长和治崎以外便没有其他人了,不知道对方是存心避人耳目,还是单纯地低规格接待。
组长将桌上的一盏热茶朝我这边推了过来,开口说:“我听说,你是森鸥外的养女对吧?”
“是的,名为森琴,组长随便称呼即可。”我端起热茶、捧在手里,礼貌地说。
“这么小的年纪就被派出来做这种事情,你们首领还真是会使唤人。”组长不客气地说,听他的语气,似乎并不怎么看好森鸥外这个黑手党老大。
我只是说:“八斋会也有年纪轻轻的部下。”
组长多看了我一眼。
“虽然年纪小,”组长点了点头,表示几分赞许,“但是气势不错。”
“尽管老夫上了年纪,但也不是那种喜欢迂回客套、说些不入流的废话的人,”东堂组长直截了当地开口道,目光笔直地盯着我,“港口黑手党想同八斋会结盟的真正目的是什么?方便的话,就请直说吧,不用拐弯抹角。”
第68章
我不太擅长应对的有两种类型的人。
一种是正直过头的人, 因为太过正直而显得有些固执。平心而论, 我还是挺喜欢这种人的,但是如果办起事情来的话又会觉得麻烦,从逻辑思路到行事作风都不太一致, 这种人会妨碍到我的。
另外一种就是既敏锐又危险、让人猜不透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事情的人。活在这个世界上的人类都是有目的的,只要往这方面的意图上揣测, 就很容易知道他们在想些什么,就算是森鸥外也不例外。我似乎对揣测他人的意图有种得天独厚的敏锐,我想这大概是我向来小心谨慎的缘故。
迄今为止,这种类型的人我只遇见过一个。因为完全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对方也没有表现出除了死亡以外的目的, 总能轻而易举地得到感兴趣的东西和完成所有看似困难的事情、因此对世界上所有、一切、全部的生物和物品都没有特殊的偏好和执着的追求。
所以我不太喜欢跟太宰治待在一起。他太危险了,也非常完美。
死秽八斋会的现任组长当然是属于第一种类型。
他无心和港口黑手党结盟,甚至对港口黑手党本身、乃至用了见不得光的手段而登上首领宝座的森鸥外也表现出隐隐的抗拒。这是自然的, 向来秉承侠义之风的东堂组长是不可能看得上风评不好的黑手党和首领本人, 估计在他的眼中, 港口黑手党也不过只是一窝抱团狂吠的野犬而已。
虽然现在已经没落了,但在英雄社会的洗清下仍有一席之地的死秽八斋会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依旧具有一定的号召力,这是港口黑手党所不具备的。
跟抱团狂吠的野狗不同, 八斋会可是品种名贵的家犬啊。在看重名望的日本, 死秽八斋会是不可多得的珍稀品种。
这是森鸥外想要结盟的目的之一。那位掌控着地下世界的黑夜与白昼的皇帝似乎想要把势力延伸到横滨来, 把横滨所有的非法组织一起吞并到地下世界——当然,恋人是整座城市的森首领不可能容许这种事情的发生,为此, 他需要一个盟友。
一个势力范围在横滨之外、具有野心、实力不错但也不会引人注目,最重要的是,容易控制的盟友。
听完了我的陈述,死秽八斋会的组长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之中。他端坐在沙发上的身体散发出山一般的威严。
过了半天,他才开口说:“你们这样的年轻人总是会把事情想得过于简单,也不明白那个人究竟代表着什么。如果你们曾经见过他、或者了解过他,根本不会产生这样的想法。”
我顿了顿,问:“组长害怕了么?”
组长只是简单地看了我一眼,像是完全洞察了我的心思一般,说:“不必用这种拙劣的技巧,老夫又不是容易被激怒的小孩子。”
“退一步来说,死秽八斋会将要走上的道路,是跟你们完全不同的。”组长沉声说。
一直不动声色地站在组长身后的治崎忽然看了他一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但很快就把目光收了回来。
我将这一幕清清楚楚地看在了眼里。
“我当然知道组长的打算,也明白组长对死秽八斋会的谋划,但是在眼下这种处境中,组长想让八斋会独善其身是绝对不可能的,”我声音平静地开口道,“说到底,组长知道死秽八斋会为什么会被归为[指定敌人团体]么?”
东堂组长皱了下眉头,看来的确是对死秽八斋会被划进敌人团体这件事情感到不满。
我两只眼睛直直地看向他、用笃定的声音说:“是因为秩序啊,组长。”
“英雄社会的秩序由英雄来制定,善恶的划分就像生与死的界线一样简单,像我们这样的人在英雄的统治下没有任何话语权,”我慢条斯理地说,“在没有被地下世界吞并之前,组长不是致力于将八斋会从[指定敌人团体]中除名么?可是根本没什么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