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雳同人)【南宫认/慕】无端(67)
芙蓉骨看了缩在角落的人一眼,有点于心不忍,却被天来眼不耐的催促打断了:“快走吧。”
离和南宫神翳约定好的时间还有七八个小时,他们两个都需要好好休息。
另外一边。
南宫神翳拒绝了醒恶者调派人手暗中保护的建议:“我不会拿他的命冒险。”哪怕只是微乎其微的机会,他都不会让对方有任何伤害慕少艾的理由。
醒恶者在电话那头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如果他们临时起意不要那些股份,却想和你拼个鱼死网破,我怎么能够放心?”
南宫神翳连声音都染上了笑意——让人不寒而栗的笑意:“他们敢!”
醒恶者终于妥协,只是叮嘱了几句之后便放下电话:“你不去他家等着?”这话是对占了他座位的姥无艳说的,这丫头从下班开始就跑来他家坐着,也不说明来意,就是在那儿翻书看。醒恶者安排了晚餐,姥无艳也毫不客气,吃得一干二净,吃完之后仍是不走,这都把醒恶者给搞糊涂了。
姥无艳放下书,总算是想起来给醒恶者解释她的来意了:“您老有高血压,心脏也不大好。”典型的年轻时拼命老来就拖命的主儿,要不是南宫神翳一直好药补品地供着养着醒恶者,他现在身体上的毛病会更多。
醒恶者点头,仍是不解,“这跟你在这里有什么关系?”近来他的身体一直都还不错,再说了,姥无艳业务能力再强她也只是个心理医生,术业有专攻,醒恶者觉得即使他要找医生那也是去找慕少艾,而不是这个半桶水。
当然,如果姥无艳知道醒恶者是这么评价她的话,估计她会把手中的茶杯当作利器,干一回杀人灭口的勾当。
“南宫董事长大人怕您老人家累着了,派我在这儿看着点。”说以防万一也行,南宫神翳还真把她当家庭医生使了,姥无艳很是悲愤,还有没有人记得她是个心理医生啊!道不同不随便看病好吗?!
第六十七章
四点四十五,白天里喧闹嚣腾的城市在漫天雨帘中显得愈发安静,南宫神翳独自一人坐在车里,手搭在方向盘上,背挺得笔直,一动也不动地看着前方。
雨太大了,即便南宫神翳开了雨刷和车前灯,前方也还是水汽蒙蒙的一片,什么也看不见。
他本不是个习惯早到的人。
就算是学生时代,他也是居上位者,总是踏着时间点走进会议室,走上讲台,走入礼堂。
更别提毕业之后。
南宫神翳这四个字,本来就值得所有人为之心甘情愿地等待。
不放心,所以还是提前半个小时就到了护城河边,河水禁不住这突如其来的暴雨冲击,迅速上涨,南宫神翳将车停得离河堤远了些,静静地等了十五分钟。
这样的雨夜,竟然给了南宫神翳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好似他也曾坐在车中经历过这样冰冷的雨夜,焦躁,不安,有什么东西从脑中一闪而过,有什么东西从他面前溜走,他伸不开手,只能眼睁睁地失去,失去一些他虽记不起来却知道对他来说百般珍贵的东西。
那样的无能为力对南宫神翳来说是陌生的,但脑海深处却隐隐有个声音在若有似无地诉说着类似的场景。南宫神翳头有点痛,搭在方向盘上的手开始不自觉地握紧了起来,雨声哗啦啦的,南宫神翳甚至记不清楚这个城市是否曾经下过这样大的雨。
很多年前的夏天,认萍生皱着眉头说这个城市可真不爱下雨,乌云成团聚了那么久,一到傍晚就散了,当真是浪费感情辜负期待。南宫神翳知道认萍生不喜闷热的夏天,那时的大学寝室没有装空调,认萍生便成天成天地呆在实验室或者图书馆里不肯出来,中午的时候甚至连饭都不乐意出来吃,自带的面包啃上两口就算完成任务,食欲不振得很。
南宫神翳知道了他的这个习惯之后很不高兴,本来就瘦的人这样折腾了一个星期,就更奔着皮包骨头去了。图书馆是禁止饮食的,实验室那种常年充满福尔马林味道的地方更不适合就餐,南宫神翳琢磨了好一会儿才想起个好去处,一到吃饭的点儿就拉着认萍生往外冲,也不顾他愿不愿意。
实验室和学生会的办公室只隔着一条不长的走廊,走廊上有顶,两边有风,一路过去并不算热。认萍生起先虽然不太乐意,走了好一会儿不觉着热这才勉强没有甩开南宫神翳的手。
推开门,凉爽得很,认萍生不解地看着把自己拖进学生会办公室的南宫神翳,就算不开口也是一脸地疑问,南宫神翳干咳了两声:“我带你来吃饭。”嫌去饭堂的一路上热,他带过来总行了吧?
认萍生那时与南宫神翳仍不算熟,对于他这样明显热络的行为有些无所适从,南宫神翳似乎是读懂了他的心思,便开口打圆场道:“同门一场,老头儿交代我要好好照顾你。”
就连南宫神翳也知道那是一个多么蹩脚的借口,认萍生却点点头,坐下来吃饭。
也就是第一次拉着他一起吃中饭的那天,晴空万里的蓝天上不知从哪儿飘来一朵乌云,南宫神翳似是自言自语又似是在引起话头:“要下雨了?”
认萍生头都不抬地反问:“怎么可能?”
那人似乎都一直具有很强的洞察力呢,南宫神翳如是想着,明明也是自己生于斯长于斯的城市,他就没能很清楚地辨认出什么样的变化才是下雨的征兆。
因为稀罕,所以每次下雨的时候认萍生那甚少有什么表情的脸总会变得特别鲜活,眉眼弯弯,就连嘴角都是噙着笑的。而后来彼此表露了心迹,抵死缠绵的那些夜里,如果有了雨声的陪伴,认萍生总是比平常更来得配合,南宫神翳也就愈发的尽兴。
呵,南宫神翳回过神来,看着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然松开的拳头,暗暗猜想,若是让现在的慕少艾知道自己在想这些事情的时候,会是怎样的反应呢?那人的脸皮一向很薄,经不起逗弄,多半应该是无语的吧?
在此之前,南宫神翳是很喜欢雨天的,无论是不是爱屋及乌。
可现在,凄风冷雨,像是要灌进他的骨头缝里去似的,呜呜作响,全身都在疼。
不过才两天而已,却有一种物是人非的错觉。
雨势越来越大了,南宫神翳集中精神注意车外的动静,原本的唏嘘感慨都被好好地敛了起来安放,直到刹车声划破了雨幕,南宫神翳被那突如其来的强光刺得有点睁不开眼睛,过了好一会儿才恢复了正常视觉。
将原本搭在方向盘上的手移到了车门上,南宫神翳却不急着推开,只是静静盯着前头不远处的车。那边先下车的是从驾驶座上下来的芙蓉骨,只见他撑着伞,环顾了四周一圈,这才朝车里点点头。
副驾驶座上下来的,是天来眼。
南宫神翳微微眯起双眼,很好,两个人都到了,那慕少艾呢?
像是要把这一年份的雨都下完那般,没完没了,轰鸣作响。
这真不是一个适合谈判的时间和地点,就算再晚两个小时,天也未必会亮,又是在这种几乎不会有什么人经过的地方,南宫神翳倒是不得不佩服芙蓉骨的谋划了。
和对方不同的是,南宫神翳并没有撑伞,雨水打在西装上,沉闷,几乎没有声响,和打在车上、地上、和对方的伞上,完全是两种景象。
南宫神翳只站在车旁,却不挪动脚步。
芙蓉骨一步一步地走了过来,撑着的那把伞在风的吹动下摇摇欲坠,每走一步都像极了要脱手的样子。
“南宫董事长。”芙蓉骨的声音在大雨的凌晨里显得特别清冷,与电话里头的似乎有点不同,这是自水泷影被翳流收购之后他们的第一次见面,却是在这样的情况之下,南宫神翳藏在雨幕中的表情愈发玩味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