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雳同人)【南宫认/慕】无端(33)
大概是医生的本性作祟,姥无艳对那只听过而没见过的人产生了兴趣,今日一见,虽不很震惊,但也有那样的一种感觉:也就是这样的人,才入得了南宫神翳的眼吧?
入眼是一回事,入了心,入了骨,入了血呢?
姥无艳无声嗤笑,所谓情爱纠葛,不过是求而难得,又或者,求而不得。
听起来并不是很严重的状况,只是姥无艳说这位病人比较特殊,他是由于精神方面出现了问题才会导致自控能力失常,这才导致车祸的。
精神方面的问题?慕少艾蹙眉,这并不是他的强项,所以姥无艳在讲解的时候,慕少艾听得十分认真。
进入病房的那一刻,慕少艾终于明白为什么会有病人的家属指定要他来当主治医生这一说了。
那人靠在床头静静坐着,骨折的脚打了石膏,看上去僵硬得很碍眼。
慕少艾的眼神终于移到了病人的脸上,苍白,没有血色,嘴角还有一些淤青,病号服覆盖不到的肌肤上三三两两都有些破皮淤血的伤口。可是,最让慕少艾觉得有些天翻地覆的,却是那人双眼中冷漠,是他从未见过的虚无。
不过是一夜未见,竟会演变成这样的场景。
第三十三章
姥无艳走到床头,诊视了一番,例行问道:“感觉怎么样?”
南宫神翳的声音听不出任何的情绪起伏,“麻。”
倒是很合作的样子,姥无艳扶了扶眼镜,床上躺着的这个男人,两年前可是打死都不肯说出和身体感觉有关的任何字的,现在居然能这么如实地表达,至少这点对于身为医生的姥无艳来说,是个很好的现象。她拉过椅子,自行坐下,看这样子是有得耗呢,她也不想一直站着,更不指望南宫神翳能开口请她坐下。
慕少艾走到床尾,检视南宫神翳打了石膏的腿,其实也没什么好检查的,刚做完手术都是这样,麻醉药效未退,病人也不会有太大的感觉。而等到麻醉药效过了,熬人的折磨才真正来临,尤其南宫神翳看起来伤得并不轻,也不知道会不会影响到肢体的正常功能。慕少艾的手掠过石膏的时候不经意地颤着,他实在无法想象不能自如活动的南宫神翳,是个什么模样。
“要恢复还得花上一段时间,你……”慕少艾一窒,突然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他好,过了好一会儿才续上,“暂且忍耐些吧。”
南宫神翳开口,却是对姥无艳说的,“我要休息一下,你在这儿陪我。”说话间还伸手拉住了姥无艳的衣角。
姥无艳似笑非笑地看着慕少艾神色不佳的侧脸,只见他眉头皱成一团,好像用了很大的力气才松开,然后礼貌地说道:“那我不打扰你们了,如果有事可以按铃,我会第一时间赶过来。”
由始自终,南宫神翳都没正眼看过慕少艾。
病房的门被轻轻带上,慕少艾的脚步声也很轻,隔了一会儿就听不见了。
似乎是确定慕少艾走得远了,南宫神翳这才放开姥无艳的衣角。
姥无艳仍旧是要笑不笑的样子,“学长,我出场费很贵的。”
“醒恶者每年付你不少钱当我的私人诊治费用,我只不过是让这些钱花得稍微值当一点而已。”
姥无艳嘴角一斜,差点就骂出口,果然是奸商,生意场上杀人不见血的玉面修罗,真是名不虚传。醒恶者总共就给过姥无艳两次的医疗费用,以姥无艳现在的资历,那点钱她压根不放在眼里,南宫神翳居然这么计较,真是活该躺病床上演苦情戏。
不过,说到苦情戏,姥无艳不禁好奇地问道:“这么好的博同情机会,学长你怎么就这样放过了?”不仅放过,还错误践行了应对措施,居然拉自己下水,南宫神翳,说你不厚道真是太侮辱不厚道这三个字了。
南宫神翳也疑惑,其实刚开始见到慕少艾进来的时候他是很欢喜的,但身体的自然反应却成了这样,像极了两年前那个自己,言不由衷,话不由心,身体的行为和内心的想法几乎完全背道而驰,如果不是发现得及时,南宫神翳很难想象现在的他会是什么样子。
这世上他最不愿意伤害的人就是他,这是怎么了?
姥无艳见南宫神翳一脸茫然,知道他有些不对劲了,连忙开口说道:“学长,我只是说笑的,你不要往心里去。”南宫神翳到底是她负责的病人,姥无艳可不想自砸招牌,还没治好呢就先给刺激得更严重了。
“不如你替我请他回来吧。”南宫神翳低着头,轻轻说道。
姥无艳无声地叹息了一下,南宫神翳现在的情况,有慕少艾陪着的确是会好些,不过有些状况慕少艾还不是很了解,所以时机不对。
南宫神翳突然又摇了摇头,像是自言自语般:“还是别了,他不想看到我的。”突然记起来了,慕少艾逃也似的背影,南宫神翳虽然对昨晚的事情印象有点模糊,但那个飞奔离去的背影他却记得如此清楚。
是他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慕少艾才跑掉的么?
姥无艳温声安慰了几句,南宫神翳觉得有些累了,倒头便睡。姥无艳请来护工,吩咐说有什么事情一定要及时按铃,护工应了声好,姥无艳这才离开南宫神翳的病房。
慕少艾知道姥无艳会找上自己的,只是没想到她会来得这样快。办公室里的其他医生看向慕少艾时的表情或多或少都有些惊讶,不为别的,姥无艳是医院里出了名的冰山美女,平常就算主动且热情的和她打招呼,她也是爱理不理的,众人还是第一次看到姥无艳主动找上别人说话。
“慕医生,我们单独谈谈,可以么?”
点点头,慕少艾问道:“姥医生想去哪里?”
“就楼下草坪吧,这里人多嘴杂的。”姥无艳以刚刚好的音量不轻不重地说道,旁边那些好奇的医护人员都有些尴尬。
慕少艾皱眉,眼前这人竟是个如此不好相与的主儿,事情似乎有些棘手了。可是,慕少艾还是跟着姥无艳下楼了,因为他知道,姥无艳要和他说的是南宫神翳的事。只要有关那个人,慕少艾就无法袖手旁观,不管现在的状况是不是有人一手推动的,慕少艾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去思考那其中的纠葛了,他现在满脑子都只有一句话。
南宫神翳生病了,那个人,他生病了。
下楼的时候,慕少艾的心突然平静了下来,他只是一遍又一遍地问自己,那个人,竟也是会生病的,看起来那么强大、那样无坚不摧的人,慕少艾愕然发现,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就觉得南宫神翳,是不可能会生病的?
这样的认知和反省让慕少艾的愧疚排山倒海而来,直到姥无艳伸手在他面前晃了几晃,慕少艾才勉强回过神。
“你还好吧?”慕少艾的脸色和身为病人的南宫神翳有得一拼,姥无艳心想,这人的抗打击能力不会这么差吧?那接下来的事可是要斟酌好词句再说了,她可不想一下子接手两个这么难搞的病人。
定了定神,慕少艾勉强集中着注意力,“我没事,你请说。”
都是挑些要紧的讲,姥无艳并不是那种会夸大事实故意渲染的人,反倒是略过了那些她和醒恶者曾经所见证过的惨烈,只是以十分敬业的态度平白直述南宫神翳的精神状况。
那样的医学名词对慕少艾来说并不陌生,为着阿九的缘故,他也曾很认真地钻研过这方面的知识,再加上惠比寿的提点,慕少艾接受起这些东西来很简单,心情,却不轻松。
“也就是说,他有的时候会忘了自己做过什么,也有可能因此而产生暴躁的情绪,从而分裂出具有攻击性的人格?”慕少艾抬起头,直直看向姥无艳。
跟聪明人讲话就是省事,姥无艳点头,“两年前他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这次会发病,恕我多嘴说一句,只怕还是因为慕医生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