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雳同人）【南宫认/慕】无端(23)
笏政拍了拍胸口，自我安慰道：还好慕少艾不是把电视给砸了。
其实就算慕少艾不说笏政也知道，南宫神翳肯定跟过来了，此时就在楼下候着呢。虽然笏政觉得南宫神翳不会像一些狗血电视剧里演的那样跑出车外淋雨，可车内毕竟不比室内，入了夜，天又是越发的冷，身体再好，窝上那么一夜，保不齐也能整个头疼脑热的，再往医院那么一趟，得，跟接力似的，一群人卯足了劲儿为医院作贡献。
“我烦得很。”慕少艾怔怔抱着靠枕，双眼难得的无神。
笏政一边嚼着苹果一边回道：“我知道你恼南宫神翳为了工作把阿九丢在医院里，但烦和恼毕竟还是有所不同的，你烦什么？”
叹了口气，慕少艾幽幽说道：“笏政，”被点名的人哆嗦了一下，一叉子下去差点叉到自己的手，慕少艾很少这么严肃地称呼他的，“每次当我觉得我们应该可以好好走下去的时候，就总会发生一些让人很不愉快的事情，福利院那事你说我也有责任，我不应该什么都不解释就一走了之，可是现在呢？他仍旧是把工作放在第一位，他的天下，他的翳流，我不知道要怎么说服自己我们是可以继续在一起的。”
笏政踢掉拖鞋，把脚缩了上来，在沙发上打起了坐，一手撑起下巴，想了好一会儿才回道：“那你呢，工作于你，是第一位么？”
抬头，慕少艾看向笏政，似乎不大懂他话里的意思，笏政很善解人意地继续说道：“你觉得对南宫神翳来说他的公司和工作才是第一位的，那你呢，慕少艾心目中排第一又是什么？”
见慕少艾不说话，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笏政又迅速加了剂猛药，“你觉得南宫神翳将工作排在了首位，那你有没有当面问过他是不是这样子的？当初有些事情他是做得不对，也活该你不理他，不过有件事你可能不知道，那时他抛下了翳流跑去找你，回来的时候差点引咎辞职。”
慕少艾蹙眉，“原因？”
笏政正色道：“因为他的缺席，翳流错过了一个几十亿的大项目。那事闹得沸沸扬扬，我虽不在生意场，却也听到了不少。”慕少艾从不关心这些，他不知道也是很正常的。笏政告诉慕少艾这件事情并不是存心让他内疚，只是觉得他和南宫神翳看着虽然认识了很多年，但好像对对方的事情都不算十分了解，如果能适当减少一些阻碍，估计效果能好些，至少不用在这么恶劣的天气里还给彼此添堵。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慕少艾静静地坐了好一会儿，时间长到笏政心里都开始直打飘了，这位爷不会是准备就这么坐到入定吧？
还好，慕少艾随后就站了起来，跟笏政要了把雨伞，换了双鞋就出了门。笏政把备用的钥匙递给了慕少艾，以他对南宫神翳和慕少艾两人的沟通方式的了解，还指不定要磨到几点呢，他可不想半夜爬起来给慕少艾开门。
这个时间来来往往的人不少，慕少艾等了好一会儿电梯都不来，便转身向楼梯间走去。
直到走到了一楼，慕少艾踢了踢有些发酸的小腿，才想起早些时候跑上跑下的南宫神翳，该有多累。
第二十三章
南宫神翳坐在驾驶座上，雨刷没开，前头一片雾蒙蒙，也看不清有什么，只是这么听着雨淅淅沥沥下得欢畅，南宫神翳心里原先的浮躁也去了些。
到底是自己不对，慕少艾生气也是应该的，南宫神翳只是担心那人的脾气一上来，就不爱吃饭，这会儿虽然是晚饭时间，只怕他也没怎么吃吧？南宫神翳叹了口气，明明是当医生的人，却比病人还任性，也不知该说他什么才好。
居民区灯火四起，南宫神翳偏过头，靠在椅背上，风向的缘故，车窗上倒没怎么被雨水打到，透着望出去也比前面清楚了几分。
那灯火，应该有一盏是慕少艾点的吧？
南宫神翳觉得太阳穴处疼得很，他今天应对的事情太多了，多到都有些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就连醒恶者一贯平静无波的脸上也有了几分不确定，南宫神翳只能强作镇定，以稳军心。
他，应该是不爱听这些的吧？
一手轻轻搭着方向盘，另外一只手摊平了贴在车窗上，微凉的手心被玻璃窗贴得越发冰冷，拿开，隐隐有个手印，打着方向盘的那只手贴了上去，仍是冰冷。
忽的就想起多年前醒恶者对他说过的那句话，长者饱经风霜的脸上是难得的情绪起伏，南宫神翳也知道醒恶者是真心为自己好，可是他就是听不得任何人说那个人不好。
其实，醒恶者也没有说那人不好，他只是说，两个一样冰冷的人在一起，是无法互相取暖的。
南宫神翳先是一愣，莫名的怒气涌上心头，那是他唯一一次对醒恶者发脾气，醒恶者却只是说了句请您好好想想，便走出了办公室。
其实那时的他心里比其他任何人都清楚，醒恶者没有说错，即使是那些不相干的旁人，也大多是这么想的。南宫神翳生气的是，这样的说法居然让他连一点反驳的余地都没有，因为它竟是那么该死的像极了真理。
当年的南宫神翳拼了命地去寻找任何哪怕一丁点的证据来推翻醒恶者的论断，却劳而无得。
对于年少时的南宫神翳而言，前途都是被安排好的，念书要拿最好的成绩，优秀得让旁人都无法企及，绝对的号召力和慑服力，天生的领导者也需要后天的不断进修和磨练。他做到了，从小就是最强的，南宫神翳从不讳言，也不需要谦虚。
可是说这些全都是被安排好的，也不尽然。南宫神翳并不排斥这样的生活，虽然没能像同龄人那样尽情享受应该有的童年和欢乐，可是他得到的也是那些人倾尽一生也无法触碰的。舍和得之间的选择，南宫神翳从来都认为自己是个聪明的人，也坚信他所作出的选择是正确的。
那年的笏政说，学长，你是不是认为所有的事情都理所当然的应该在你的安排下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是的，在叫做认萍生的那个人舍弃了原先的身份远走他乡之前，南宫神翳的确是这么认为的。可就是因为意识到了自己的这个认定，南宫神翳才第一次感觉到了不安，甚至是害怕。
人和人之间的感情，哪有什么所谓的理所当然？即便是难得的你情我愿，也需要悉心经营。越是亲近的人，眼里越容不得沙子，不是么？
而现在，这些话都不需要其他人来对南宫神翳提起，他自己心里就已经像是明镜似的。
仍旧是错了么？
正当南宫神翳想得头痛欲裂的时候，他的视线所及处居然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慕少艾打着伞，在南宫神翳打开车门之前便动作迅速地走到了副驾驶座那边，开了门，猫腰坐进去，收伞，关门，一气呵成，行云流水，看得南宫神翳都没法移开视线，他的一只脚还准备踏出车外，整个人都没反应过来。
“关门吧，冷。”慕少艾淡淡开口，也不看向南宫神翳，只是直直望向前方的雨雾蒙蒙。
南宫神翳回过神，连忙关上车门，又调高了车内的温度，侧着身子看向慕少艾，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问道：“你……吃了么？”
“……嗯。”慕少艾的声音轻得像是从很遥远的地方飘过来的那样，听得南宫神翳心里一阵阵发慌。
“对不起。”他是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只能又重复着早些时候的说辞，“你看看我，好不好？”这样安静到近乎冷漠的慕少艾，让南宫神翳心里很没底。
依言转过身来，南宫神翳眼底的浓厚歉意慕少艾不是没看到，可他就是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才对。
过了好一会儿，慕少艾才幽幽说道：“你不要这个样子，你不欠我的。”阿九的事情也不能完全怪南宫神翳，他又不是专业的看护，是自己没有考虑周到，笏政说得对，他有那么大的一个公司要打点，为了自己已是尽量在周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