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番外篇:寻医问药(6)
手在半空尴尬得不知该如何收回,君茯苓神情显得有些落寂,须臾后,她重展笑颜道:“我爹他这个人就是这样刀子嘴豆腐心,现在他肯留下你们,兴许,他也会答应救你的朋友”。
未曾在意君茯苓都说了什么,蓝忘机不再言语,搀扶着魏婴,往山顶走去。
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几人回到竹屋,将魏无羡安置好以后,蓝忘机再度找到君迁子,他复而开口:“不知前辈,要如何才肯答应救他?”
“如何?嗯....,让我好好想想”,伸出两根手指,捻着自己的胡须辫,君迁子笑得一脸神秘:“那个臭小子的性子倒是和我有几分相似,我可以暂时答应你,先去瞧瞧他的病症,至于其他的,那就另说了”。
相识虽短,不过阅尽千帆的君迁子,倒是从魏无羡的身上,看到了自己年轻时候的影子,这也算是,一种缘分吧.........
须臾后,指尖搭上魏无羡的手腕,君迁子时而点头,时而摇头,偶尔间轻叹一口气,终了,将原本拧紧眉头的舒展开来,这一番变换,让一旁的蓝忘机,心脏随之揪紧。
“蓝启仁那个老顽固,一言不合就喜欢动手打人,别看他整天雅正端方,我可是一点也喜欢不起来,年轻人就应该有年轻人的活法,他那三千戒律还真是让人望而生畏”,君迁子将手指移开,站起身来,突然对蓝启仁言辞不雅了起来。
“前辈,叔父他只是......”
“行了行了,我对他没兴趣”,君迁子打断蓝忘机的话,而后,他继续问道:“蓝忘机,我问你,魏无羡背后的戒鞭伤,原本并非是用来惩戒他的,对吗?”
闻此言,蓝忘机略微点头,紧握的拳头掩在衣袖里,自责心痛覆满眼眸:“这些伤,本应我来承担”。
“如此说来,他是将你所受的戒鞭伤,转移到了自己身上?”,初听这个答案,君迁子不禁有些意外,但联想到之前魏无羡那番示爱的言论,倒也觉得确实尚在情理之中。
回望了一眼床榻上的魏无羡,君迁子神色略显复杂道:“这个臭小子,还真是为了救心上人,连自己的命都不顾,戒鞭本就实属重罚,何况诡道术法,损身损心,两者交融,他这副没有金丹的身子,早就到了强弩之末,这段时日,不过只是强撑罢了”。
强弩之末四个字意味着什么,蓝忘机又岂会不知,他身形细微轻颤了一下,不愿放弃一丝可能的问道:“为何之前他的脉象,感受不到任何异常?”
“诡道术法,可逆转心脉,驭尸驱魂,故此,世人皆称之为邪道,邪道之所以为邪,不仅仅只是邪在外象,更多的是邪在内里,简单来说,他的脉象越显正常无异,实则隐患越深”。
君迁子朝蓝忘机的位置靠近了几步,他继续道:“适才,你几乎感知不出他的脉搏,只因他这副脆弱的身子,已无法支撑原有的表象,即是说,他现在气息微弱的模样,才是他本该有的现状,可惜,他强撑得太久了,现在恐怕.........”。
“若以灵力滋养,可有回转?”
君迁子当场便泼了冷水:“别傻了,就算你把自己的灵力修为全部渡给他,不过只是白费力气,徒劳无功罢了,你想以此救他,简直是痴人说梦”。
双拳下意识的紧握,蓝忘机道:“前辈可有解决之法?”
“打住打住”,君迁子连连摆手,他道:“我只是答应来瞧瞧他病得怎样?可没说过要救他,而且,以他目前的状况,最多可撑七日”。
“七日....”,身子怔住,蓝忘机看着昏睡之中的魏无羡,宛如魂魄尽失般重复君迁子的话,这个结果,无异于将他凌迟处死。
君迁子丝毫没发觉自己刚才那番话有多残忍,只听他道:“没错,你看这不悦山风景还不错,要是这个臭小子死了,我劝你啊,干脆就在这寻个风水宝地,把他埋了算了,也省得麻烦”。
没等蓝忘机开口,君迁子打着哈欠继续说道:“哎,这几天为了抓那条蛇,我都没怎么休息,行了行了,我要回去睡觉了,趁他还没彻底死掉,好好陪陪他吧”。
说罢,也不顾蓝忘机此刻是何心情,君迁子自顾自的离开了。
第39章
番外篇:寻医问药(7)
魏婴,你等我......
如若......,黄泉之下,生死相随.........
三天后........
蓝忘机跪立在竹屋外,已三日有余,魏无羡昏迷了多久,蓝忘机便在君迁子的屋外跪了多久,膝盖早已破裂开来,鲜血已然染红了衣摆。
“爹,女儿求你,你救救魏公子,含光君已经不吃不喝,跪了三日,再这样继续下去,他的身体会受不了的”,见蓝忘机如此为魏公子,君茯苓心有不忍,想要帮一帮他们。
君迁子惬意的躺在竹藤椅上,神情悠哉的举起一盏小茶壶,他喝了一口茶水慢悠悠的开口:“都说了不救,你求我也没用,至于他,我又没让他跪。
既然他喜欢跪在这,那就让他继续跪着好了,想跪多久就跪多久,反正我是不会救那个臭小子的,你呢,该干嘛干嘛去,别在这里瞎费劲了”。
“爹,常言有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以前那些人你不肯施救,我相信你一定有自己的缘由,可是现在,女儿真的不明白,魏公子和含光君皆为良善之人,你为何不肯相助?那爹行医的初衷到底是为了什么?”
“丫头,先别说我,反倒是我发觉,自己越来越看不懂你了,你不是喜欢蓝忘机吗?如果魏无羡活下来了,你岂不是一点机会都没有?”,君迁子上下打量了一番君茯苓,他这个女儿似乎和平日里咋咋呼呼的性子,完全不同。
失落浮上她的面容,君茯苓道:“喜欢一个人,难道不应该喜他之所喜,恶他之所恶吗,他想让魏公子活,我便想让魏公子活”。
起初,她也很难理解,为何含光君心之所爱会是一个男人,她从来都没有设想过,她输给的,会是一个男人,她也不能理解,为何两个男人之间会产生出爱情。
可是经过这三天,她在蓝忘机身上,再也看不到世家楷模,雅正端方,高傲自持,诸如此类的这些头衔,她所看到的含光君,只是一个希望,甚至是乞求所爱之人能够活下来的可怜人。
她似乎明白了蓝忘机与魏无羡之间的感情,这种感情早已越过了,俗世里性别这道鸿沟,只要彼此倾心,同为男子又有何妨?和他们之间的感情相比,她对蓝忘机的倾心与崇拜,是多么的渺小而可笑........
脸上闪过一丝诧异,君迁子对于她的这番话,感到些许意外,他佯装无谓:“你真的这样想?如果我说,我的条件是让他娶你,你还会这么认为吗?”
“爹,如果你的条件是他娶我,我只能说我对你很失望”,君茯苓神情里的认真不难看出,她对于这个条件,没有丝毫的欢喜。
她继续道:“将自身的奢求,加注在别人的痛苦之上,我只会觉得,这样的一生,活得很失败”。
“丫头丫头,我刚才,只是开个玩笑,你搞这么认真干嘛?就算你想嫁,我还不乐意呢?整天冷冰冰的,我怕和他相处久了,会把自己给冻死”,君迁子暗自撇嘴,貌似玩笑开得有点过了。
“爹,我最后问你一次,救还是不救?”
“都说了不救,还要你爹说几次?”
“好,既然如此,女儿也不勉强你了”。
“这才对吗?管那么多干嘛?我们顾好自己就可以了,别人的事情,操心不过来的”,君迁子见她脸上露出笑容,他也算是松了一口气,这头倔驴终于不再坚持了。
怎知话音落下,却闻得“铖!”的一声,君迁子定睛而望,只见刀剑出鞘,君茯苓将剑刃抵在喉间,她道:“爹,魏公子若死了,含光君肯定也活不了,既然他们都因为爹的见死不救,相赴黄泉,那女儿也只能替爹赎罪,和他们一起死”。
“臭丫头,你干什么呢,把剑放下”,君茯苓此番举动,让君迁子的心跟着提到了嗓子眼,就怕她一个不慎,真的伤到了自己。
“爹,救?还是不救?”
见她还是不肯松手,君迁子无奈只能妥协:“好好好,算我怕你了,我救,我救还不行吗,你把剑赶紧给我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