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同人)我居然磕了燕王和我的CP!(124)
何玉轩淡笑着说道:“这工部内,有这样的房间有几个?”
那小吏虽然有点愕然,还是回答了何玉轩的问题,“只有这里,连带着尚书大人也并无地暖。”
何玉轩讶异地看了眼这小吏,他还真的是快速跟上了何玉轩的思路,而且……也真是敢说。
何玉轩摇了摇头,“这样的好运,我享受不得,还是回原来那里便是。”他低低咳嗽了几声,取着手帕捂着嘴,让小吏有点紧张地看着他,然后便温顺地说道:“小的这便带您过去。”
虽然这一路已经不需要这小吏带领了,但是因着他刚刚说话,何玉轩对他略有好感,便不再拒绝他,而是任由着他在身前带路。
回到原来的位置后,何玉轩麻烦这小吏帮着他把所有的文书奏对从暖房里取来,小吏兴高采烈便去了。
何玉轩笑着摇头,抱着手炉有点发冷。
他的手脚时常冰凉,就是抱着手炉往往也没什么太大的作用,这地暖当然是有助于何玉轩了。可是这偌大一个工部,唯有他得意洋洋地享受着那有地暖的房间,岂不是自找麻烦?
何玉轩不用想都知道他如此行事后会引来多少的麻烦,这位尚书大人还当真是……处处都是陷阱,这等看似寻常的关怀都不能大意。
拒绝是错,不拒绝也是错。
高个小吏帮着何玉轩搬来了物什,何玉轩温和地笑道:“如此便多谢了。”
小吏连连摆手,称道不敢,憋了一会后,又别别扭扭地说道:“大人,上次您在茶水房……成汉拉着我出去时,我没料到他是这种心态,对您不敬还满是鄙夷,这样的人您不必放在心上,如今他已经被惩处了。”
何玉轩微讶,这成汉大抵就是今日在外面候着的人了,他摇头道:“我本便不认识他,他之如何也与我等无关,不必担忧,且做事去吧。”
高个小吏没料到何玉轩会这么说,思忖了一会儿后露出个大大的笑容,“大人说的是,小的告退。”
何玉轩低眉,看着这堆积了数日的文书,顿时就眼皮子有想合上了。他这一两月没来,很多属于他的工作便被分流到其他的郎中去,如今何玉轩将要回来,便有一些可以延后处置的都留给了何玉轩。
这些不是麻烦,就是耗费的时间太长。
何玉轩看着磨好的墨水,挑眉摇头,提笔蘸墨,低头便开始处理。
太久没有伏案工作,确实让何玉轩有点不太适应,不过这对他来说早就是熟练的事,稍稍熟悉后便投入了这堆积如山的文书中。
直到小吏端来茶水,何玉轩被惊动,才有所觉地看了那人一眼。何玉轩点头致谢,然后半心半意又埋头案首。
日头斜照,散落在雪地上很是漂亮,那阳光慢慢爬上墙角,很快便栖息在屋檐上。
何玉轩扭动着脖子,那咔哒咔哒的响声很是僵硬,他手法老练地给自己按摩了一下肩肘与脖子,而后舒展了身体,靠着椅背有点叹息。
总算是解决了大部分,剩下一小点便可如金忠所说,带到太医院去处理了。
何玉轩这下午的轮值并不难。
午膳时分,何玉轩吃完了小吏带来的膳食,沉吟了半晌。
什么时候这朝堂的膳食变得如此好了?
这事思忖不分明,何玉轩没继续想下去,开始收拾东西,带着文书和小药箱包裹款款地奔赴太医院。
何玉轩一入太医院就受到了极大的欢迎,其中不乏笑骂的话语,待戴思恭面沉如水地探头看了一眼后,大家才速速散去,各自回了位置上。
何玉轩先入了戴思恭屋内,朝着戴思恭深深鞠躬,“这一次惊扰到师傅了。”
戴思恭瞧着何玉轩内敛宽和的模样,笑骂道:“你在我眼前装什么装,过来!”他虽然呵责着何玉轩,却又把徒弟拉来把脉,这言行也是真的很不统一了。
“你虽然伤势恢复,到底是坏了底子,给我好生将养着。”戴思恭蹙眉,看起来对何玉轩的恢复有点不满。
何玉轩苦笑着点了点头,然后就被师傅赶去做事。
何玉轩踱步到了大方脉那处的药房,刚进去就被同僚瞪了一眼,何玉轩有点不知所以然,“我怎么了?”
同僚怨念地说道:“上一次你同我轮值的时候,你去了何处?”
何玉轩蹙眉,思忖了半天,方才想起来上次和他轮值是被刺的前一日,他因为困乏过头被闻讯赶来的朱棣带走,次日便重伤,直到今日才又重新看到这位同僚。
何玉轩有点发虚,笑着说道:“你猜?”
同僚又幽幽瞪了他一眼,“我差点以为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故,一眨眼人就没了,问了一圈没人看到你出入,我还惊慌地和院使大人说你丢了,没料到你第二日就活生生冒出来,还英勇救驾……你可知我这些时日被其他同僚嘲笑得无地自容!”
何玉轩失笑,把小药箱和文书给放下,“抱歉抱歉,没料到给你添了这么多麻烦。”
同僚嘀咕了半日,何玉轩安抚了他半天,才算是把人的怨气给平息了。然后扯着何玉轩的手腕给他把脉,蹙眉说道:“你这底子不行啊,还是得养着,你可不能嫌弃药膳苦,还是得喝……”
这太医院大抵对人的亲疏好坏关系,便是看他会不会在人大病初愈后见面就给你把把脉,何玉轩这下午见到了无数说是“窜门”实则是来看他的同僚,一个两个看到他就让他撸袖子,久而久之何玉轩一旦看到同僚,便直接撸起了袖子,对面还笑话他倒是主动,却也边说着边自觉地凑过来把脉。
何玉轩:……那你倒是别伸手啊!
闹腾到了下午时分,陆陆续续有人被请去看病,何玉轩总算是在这喧闹的气氛中把工部文书给处理完了,归置到一处后,何玉轩靠着背后的药柜有点出神。
冰凉的手指戳了戳自己的脸,何玉轩叹息着想到,如今这画面……倒也没什么不好的。
“请问何大人在吗?”
院落外有内侍脆生生地说道,同僚看了眼发呆的何玉轩,扬声说道:“是何人来请?”如果是普通人,就算是点名何玉轩,他也打算替何玉轩去了,免得折腾他这刚恢复的模样。
“万岁。”
同僚:……这个就不了。
“子虚,万岁着人来请。”同僚推了推何玉轩的肩膀,把何玉轩从走神中唤醒,听到这话有点讶异,提着小药箱起身,那门外的内侍他虽然不大熟悉,但确实是帝王身边的内侍。
何玉轩随着那内侍漫步而走,听着那内侍低低说道:“这数日许是万岁奔波了些,身体发热发虚,偏生不肯受医,今日在谨身殿内被几位大人劝了劝,这才让奴婢来寻。”
何玉轩蹙眉,这时日若是受寒,也确实是个折腾的事,只朱棣不爱看病的习惯还是遗留至今,没什么改变。
内侍引着何玉轩往谨身殿去,如今这午朝依旧未结束,看来确凿今日有什么要务。
中午的廷议基本都是各机构部门的堂上官并给事中才能参与,其他的官员倒是少有参加。何玉轩也是第一次在这个时候入谨身殿。
谨身殿内,燃着幽冷熏香,地暖很是舒适,诸位大臣在殿内奏对,彼此间不说是面红耳赤,倒也是争执得很是入神,每一道法度都是在这般的争执辩论中被确定下的,因而确实吵杂,却也不得不如此。
“万岁,何大人来了。”内侍悄然入殿。
朱棣原本是半合着眼,闻言抬眸,漆黑幽暗的眼眸中闪过几丝意义不明的神情,淡淡言道:“暂且休息。”
“万岁——”诸位堂上官皆住了嘴,齐齐送走了万岁。
一旦脱离了廷议的氛围,诸位堂上官间的气氛就缓和了,更有甚者,刚刚还在针对的两人便凑到一处说话。内侍们送上茶水点心,以免这些一直身处高强度思维辩驳的大臣们腹中饥饿,于万岁面前腹鸣出丑。
道衍同金忠坐在一处,道衍含笑着说道:“我猜刚才来的太医定然是子虚。”
金忠撇了撇嘴,“我不猜,我也认为是子虚。”
万岁是个不喜欢看病的人,世人皆是如此,不然那也不会有忌病讳医的说法,也不必嘲笑何人,大抵事态都是如此,轮到自己总归是不同的。
朱棣漫步到偏殿时,何玉轩已然在那里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