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行书生同人）遡游之川+番外(52)

她眯了眯眼眸，等金圣烈抱着赵杨仙走了之后才出来，越昭环顾四周，已经一个活人也没有了。她拎起卢鹤永的领口将其塞进棺材里，接着找来一捆麻绳绕着棺材缠了几匝，她将另一端绕在手上抓紧，而后踩着一地孤寂月光，哼着往生词离开了。

第39章 第三九章

越昭拖着棺材回到地宫，发现卢鹤永手中攥着一根布条，她拿起来看了看猜测应该是袖口的部分。

难道是金圣烈的衣服吗？

她有些疑惑，于是回去之后将布条交给了鬼，哪知秀香一见到那块碎布便白了脸色。这下子什么也瞒不住了，越昭瞬间明白她的猜测是正确的，而鬼则是晃了晃那块碎布，饶有兴致地问她知道这是什么吗。

秀香抿了抿唇继续挣扎，“不是绸缎衣角吗？”

吸血鬼笑着点了点头，“是金圣烈的道袍衣角。”

不得不说秀香的心理素质很好，神色惊变后很快就调整过来，她有些僵硬的笑着道喜，“终于抓到他，达成了夙愿吗？”

“这次只是尝到了一点甜头。”鬼微微摇头，“说起来这家伙把华阳阁弄得一塌糊涂，这件事倒是我对不住你了。”他想了想，又说：“我给你一笔钱，等你回去后重新开业吧。”

一直旁观当听众的越昭震惊了：你什么时候背着我又偷偷藏了钱？

自从她将鬼的私库掏空以后就很久没有零花钱了，她还天真的以为是她彻底将小美人吃穷了，但现在看来哪里是没钱，根本就是不想给她。果然她还是太天真了，越昭暗忖。

“您的意思是，让我活着回去吗？”秀香眼中透出一丝希冀。

“不是你说的吗，慢慢的，享受其中玄妙。”鬼没有反驳她的话，而是用她说过的话回答她。秀香是个挺有趣的女人，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想成为他同类的人，或许长久养起来作为二号储备粮也并非不可。

秀香抿了抿唇，没有再说话了。

吸血鬼又再度端详起手中的道袍衣角，他总觉得这个东西很是熟悉，忽然思及往事，这才逐渐意识到这件道袍是他师父的东西。

原来都是因为这东西，金圣烈才得以在阳光下行走，那么换作是他拿到了，想必也能有同样效果。

越昭见他沉默许久，也不知在思考些什么，她忽然道：“那件衣服是件法衣。”鬼看了过来，越昭凝神看着那块布料，“金绡丝、七叶通灵草、碎石精……嗯，都是好东西呢。”

“你能做出一样的吗？”鬼问道，他隐约记得越昭也会炼器。

但对方摇了摇头，“材料齐全的情况下可以，但现在不行。”

“你若真想要的话，直接去把金圣烈身上那件扒下来就是了，这样也比较快。”

吸血鬼眨了眨眼，“我没听错？你叫我直接去抢？”

“你不就是这么想的吗？”越昭白他一眼。

鬼觉得她说的很对，有道理极了，于是传召了崔慧玲过来。接到新任务的崔慧玲讶异极了，但以她的聪慧很快就想明白那件神奇的道袍对吸血鬼来说意味着什么。自从她嫁给了世孙以后，就不大愿意再帮吸血鬼做事了。尽管越昭大人还是十年如一日对她好，可她始终记得她是人类，而吸血鬼，不该一直压在人类头上。所以她要跟随世孙一起，将吸血鬼除掉，不管是金圣烈，还是伴她长大的鬼与越昭。

崔慧玲来的时候，秀香正在为鬼抚琴聊以解闷，她一手执箸一手拨弦，铮铮乐鸣从指尖倾泻而出。

越昭：感觉像在弹棉花。

原谅她既没什么乐感，也没什么文采，只能说出这样的形容。

看到有来人，秀香停下了手上的动作，起身对崔慧玲行了一礼。对方却不受礼，只是淡淡瞥了她一眼，继而向鬼发问：“您准备将她留到什么时候？”

“我要留着一枝漂亮的花，有什么不好的？”鬼睁开眼看了看崔慧玲，又将视线移到秀香脸上，“漂亮的花，自然是枯萎了才会想要丢弃，没人会在它盛放的时候扔掉的，不是吗？”

崔慧玲：“不能让外面的人知道我一直出入此地。”

吸血鬼啧了一声：“你是害怕丢了中殿的位置吗？”他锐利的目光直射向她，“还是…怕失去他的心？”

一下被说中心思，崔慧玲有些难堪，“您是打算让她活着离开这里吗？”

鬼没有否认，他确实是这么想的，“我不是也让你活着回去，还送你嫁人了吗？大婚当天的焰火可是被臣民夸赞了呢。”他伸手捏了捏旁边处在状态外的越昭后颈，“这孩子，你管不着。她很讨越昭喜欢，所以我决定多留一阵子再放她回去。”

被掐住了命运的后颈，越昭有点无奈的点头接下这口黑锅。如果要论性格的话，其实她最喜欢丹姬来着。

崔慧玲没有理会他的挑衅，只故作恭敬的向他汇报最新情报。崔慧玲打的主意就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利用鬼与金圣烈的冲突巩固世孙的地位，但可惜的是这次她失算了，吸血鬼在得知金圣烈和赵杨仙的下落后没有第一时间选择出手，而是让崔慧玲去将金圣烈的道袍抢过来。一旦失去那件道袍，金圣烈可就没办法在阳光下行走了，这也就跟他没什么两样了。

鬼将计划告知她，然后俯身在她颈侧咬了一口，留下了两个血洞。他把手上沾到的血液舔去，觉得这滋味甜美极了，“正值满月，他一定饿得神志不清了，只要抓住时机，说不定可以蒙骗过他。”

崔慧玲颤抖着双手应了，她以为在越昭的庇护下不会被咬的，虽然刚才鬼只是轻轻咬了一口并没有吸血，但还是对她造成了极大的冲击。

一定要将吸血鬼消灭掉！

这个信念在她心里再次坚定。

而崔慧玲心里认为的庇护者早在鬼说出今夜满月的时候就已经呆滞住了。

他说今天什么日子？满月？我怎么不记得？

越昭心里又惊又疑。

近来她的身体十分不对劲，先是妖相外现，鳞片多到遮也遮不住；再是心火躁动，无论入定还是吃灵丹都无法缓解——这与她记忆中妖族的|发|情|信期的前兆实在太像了。

越昭自己的信期只出现过两回，一次是她两百岁成年的时候，再有一次是成年后将近一百年的时候。因为总次数实在太少，以致她根本摸不清这个信期的规律，所以在身体出现征兆时也没往这方面去想，这次能想起来还是因为将近满月却没有出现妖力暴动的状况。没有出现妖力暴动，只能是有更重要的种族生理特性压过了它，而在妖族族群中，最重要的莫过于繁衍。

用一句话总结就是，|发|情|期大过天，没有什么事情比信期繁衍更重要的了。

越昭虽然是半妖血统，但本质上还是穿着人类皮囊的妖族，就算理智上抵抗信期的到来，但身体却是极为欢迎的。好在她还有另一半人类血统，加之她虽然成年但信期紊乱，不然身体早就为繁衍做好准备了，根本轮不到她后知后觉。

妖族信期到来时，有伴侣的通常会窝在自家十天半月不出来，而没有伴侣的也会早早寻找能与之共度信期的妖族，将其中一方的洞府作为暂时的爱巢。越昭前两次信期都是靠着师门里的寒潭水镇住的，现在这个地方可没有那么好的条件。

越昭身为半妖，信期的时间其实很短，仅有两天而已，即是说她只要找个地方熬过这两天就好。身体妖化的征兆会告诉她即将进入信期，但妖族信期是没有确切时间的，可能自然进入也可能让人猝不及防。信期到来时，全妖尚有自保之力，但像越昭这类半妖就没那么好运了——或是灵脉淤堵，或是心火焚身……

简而言之，就半妖而言，信期无疑是将自身力量弱化到了极致。

灵力会暂时被压制，仅仅依靠这具身体打出去的拳头大抵也会变得软绵绵的。越昭确信自己能时刻保持理智，哪怕处在信期也是一样，但没有了灵力，指不定一个弱小人类女孩就能杀了她。当然这是夸张的说法了，至少在这人间，还是没有人类能伤到她的。

唔…不过像上次白仁虎那样的应该会是唯一的例外了。

只要想到即将到来却又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来的信期，越昭苦恼极了，以致于看不下话本也听不进弹棉花。她能感受到体内可调动的灵力愈发的少，已经逐渐连阵法排演都支撑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