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行书生同人)遡游之川+番外(47)
“那夜,我要了她怎样?”接着他真诚发问,越昭僵着脸转头看他,世间大仇莫过于杀父之仇夺妻之恨,虽然不敢保证李允对他未来的妻子有多少感情,但鬼这么说真的没问题吗?怕不是想要人分分钟搞死他哦。
面对他的戏谑之言,李允犹豫了一下道:“那夜打算举行酒宴,请大人务必来参加。”
“是吗?”吸血鬼挑了挑眉,“我考虑一下。”
李允又看向他身侧的越昭,“请您务必一同前往。”
我?越昭指着自己露出疑惑的表情,“你认真的?”
“您说的哪里话。”李允温和的笑了笑,“听闻您对世孙嫔的照顾颇多,如今不过是小小酒宴,还请不要推辞了。”
邀请越昭不过是个由头罢了,真正的目的是确保当夜鬼必须到场,而只要越昭去了,他就一定会去。李允微微垂首,眼神晦暗不明。
“好吧,我同意了。”她爽快答应。
目的既已达成,李允便与显祖先后退了出去。
立在一旁的崔哲中深深凝视着祖孙二人离去的背影,“他们如此痛快地答应让世孙与我女儿成婚,让人深深怀疑……”
越昭扯了扯吸血鬼的袖子,“我想去宫宴。”
崔哲中赶忙制止,“大人不可,里面必然有阴谋!”
鬼抬起一只手止住他未尽的话,捏了捏储备粮的后颈,“想去就去。”他睨了一眼领相,“我说,领相,我坐在这里统管了几代王,你该不会不知道吧。”
崔哲中心里咯噔一声,“小的惶恐,大人。”他垂首愤愤看了一眼越昭,他就知道这个女人是个祸水!
接收到领相愤愤不平的视线,越·祸水·昭轻笑一声靠进吸血鬼怀里,挑眉给了领相一个挑衅的眼神。
吸血鬼没有觉察两人私下的针锋相对,他伸手缠了一缕储备粮的发丝,唇畔牵起一丝浓郁兴味,“既然举行宴会,我怎能不去呢?”他倒是要看看,那对祖孙能借大婚之名干些什么,还有,金圣烈又是否会出现。
想着,他亲了一记怀里储备粮的额头。
崔哲中老眼一眯表示没眼看,据说这两位都已经是几百岁的老妖怪了,相处起来却比十几岁的年轻人还要黏糊。待不了多久,崔哲中便寻了个由头告退了。
越昭还以为他会回去忙活女儿出嫁的事宜,却没想到领相居然是个兢兢业业的优秀下属。这不,堪堪离开两三个时辰,便又带着新情报回来了。
仔细端详一阵下方跪着的男人,越昭突然意识到,这不就是前几天叫赵杨仙去扛麻袋的那位嘛!几天前在衙门的时候这位兵判大人可是威风得很,现在跪在吸血鬼面前倒像只没毛的公鸡,瑟缩得紧,也不怪她没第一时间认出来。
领相这次特来禀报金圣烈救走了|淫|乱|书生的女儿,并告知鬼金圣烈常在华阳阁出现,而华阳阁恰巧又是世孙身居宫外时经常出入的地方。他担心世孙与金圣烈二人会在那里见面,于是便派出了密探,但都被人杀掉了。
“显祖和世孙,假装顺从于大人,等拿到备忘录以后,一定会对付大人。”
崔哲中看着鬼说:“您要静观其变吗?”
吸血鬼想了想,走下台阶来到兵判身边,“兵判怎么想?”
被点到名的兵判身子一抖,“微臣…也这样认为……”
不知道怎么回答的时候只需附和前人即可,他一直都是这么做的,但可惜他这次的回应并不能让鬼满意。吸血鬼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把匕首,给兵判抹了脖子。那柄匕首太过锋利,加之他的力气也不小,故而溅了一抹血迹到他的脸上。
在他掏出匕首的时候,越昭就反射性的摸上自己腰间,因为那柄匕首太过熟悉——那是她的东西!然而她的手却摸空了,她的后腰一片空荡荡,那里什么也没有。
他在她没有意识到的情况下把她贴身的东西拿走了,而自己却没有察觉,如果不是今天正好看见,还不知道要多久之后她才能发现呢。
什么时候开始,她竟对他不设防了……
越昭心下震惊,紧接着心头蓦地涌起一股嗜血杀意。以前怎么纵着他都可以,因为她明白自己不会动心,但现在似乎不是这样了。她凝神感受着胸腔的怦然跳动,缓缓吸了一口气,这份感情并不是爱情,但对她而言也足够危险,好在它尚在萌芽,她还可以将其掐断遏制生长。
她的神色有些过于凝重,崔哲中凝视半晌,突然道:“对于怎样抓到金圣烈,您似乎有了想法是吗?”
越昭骤然被打断思绪,不耐地瞥了领相一眼,转移话题道:“没什么,只是想起来之前在华阳阁金圣烈找我谈过。”
“什么!?”崔哲中大惊失色,质问她道:“这么重要的事情为什么没有早点上报!”
越昭此时心情糟透了,压根不想摆好脸色,她嗤笑一声:“还请慎言,我可不是什么人什么事都会记在心上的,金圣烈是如此,你也一样。我不介意飞虫在耳边嗡鸣,但如果它太吵的话,我会捏死它。”
崔哲中讷讷半晌,终是闭嘴了。
吸血鬼却在这时哈哈大笑起来,他当然知道越昭为何如此生气,试想一下,原本在自己掌控范围之内的事情开始有了不同的走向,偏生自己还没有察觉,可不得生气了。他挥了挥手示意领相退下,接着弯起一抹玩味的笑,蓦地欺身而上狠狠咬了储备粮一口。
越昭思绪混乱,一时不慎被他得逞,感受到极端痛楚,她倒吸一口冷气把垂首在她脖颈的吸血鬼踹开,一手捂着汩汩流血的伤口,冷声质问:“你设计我。”她显然气极了,一双璨如黄金的眼睛里迸出火花,吸血鬼毫不怀疑他再上前,她一定会毫不留情拧断他的脖子。
鬼玩弄着手里精巧锋利的匕首,指腹抹过刀刃留下浅浅血痕,他轻笑:“金圣烈摆了我那么多次,我却还未尝过捉弄人的滋味,也不知那是怎样一种愉悦。但现在不同了……”他在越昭的冷视下大笑,“我第一次品尝到了给人下套的有趣之处,这还多亏了你呢。不过这都好几年了,你怎么现在才发现。”
十年前越昭亲口答应留在这里的时间里会多陪着他看世间万物,自那时候起,鬼就意识到这个人可以陪着他。虽然越昭早晚都是要走的,但在她离开前他们还可以相处很长时间,于是他开始从日常生活中缓缓软化她,越昭喜好美人,他的脸会是很好的切入点。
那时候的鬼只想找一个可以陪伴他的人,因为有一次陷入爱恋却被背叛的经历,他不敢再让自己处于那样危险的境地。他对越昭最初的定义就是储备粮与同居人,彼时的他也的确没有生出分毫旖旎心思,况且越昭那个人就像一潭水下矗立着万壑冰山,他自认没有那个能力融化她。但随着一年一年的相处,感情越来越不受控制。
人类都是很理性的动物,他们知道哪些人对他们好,于是选择性的向那些人撒娇卖乖、企图索取更多。明明他最看不起人类,却还是染上了人类的恶习,而越昭,就是诱他深入的蛊。也是在不久前,他才真正意识到了她的重要性——不是作为储备粮,也不是作为同一阵营的同居人,而是他想完完全全独占她。
于是他开始收网。
事实证明多年苦心孤诣不是没有结果的,至少现在,越昭会正眼看他了。不是作为逗趣的漂亮玩物或是异界过客,而是对她存有恋慕之心的男人。事情一旦挑明就没有回头路,他本想再多等一段时间,再侵入她的领地多一点,但金圣烈拿到了可以杀掉他的秘策,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就会有死亡的威胁;越昭裂开空间的阵法也只差最后关键一步,她随时都有可能离开。
——他再也等不了了。
既然如此,那就把所有事情都挑明吧。
越昭定定看着他。她不明白,明明被下套的是她,被咬到脖子大出血的也是她,那个始作俑者却好像要哭了一样。
为什么啊!她可什么都没做!她才是受害者!
如果得知鬼现在的真实想法,越昭一定会骂他没出息,什么叫做脑补害人,这就是了。但她却不能了解他的想法,只能依靠神魂链接另一端传递过来的些微波动判断他现在应该很难过。
难过?为什么?难道是在恐惧得不到回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