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雳同人)【吞赦】蚀心火(18)
进食的同时,偶尔他会停下来偷偷地瞄一眼那静坐在旁的身影,然後又再继续。
会不会其实自己也想错了,他对自己并不如所想的那麽厌恶……或许……说不定,他其实也是很在意自己的……
沉默,只是因为你在思索自己该讲些什麽?
你……是这麽想的吗?
「赦生。」
突然,一声低唤响起,他立即停下了动作,不敢抬头凝视那张俊颜,仍是低着头,十分紧张,甚至是凝住呼吸地静静等待着他接下来的话语。
他有答案了吗?想说什麽?
在一段沉默过後,那微怋的唇果然开口了──
「汝好生休息,吾先行离开。」
等待的结果,竟然只是一句客套的简短说词,除此之外,没有了……
什麽也没有……
随即而生的失望重重地挫败了他的期待,他不信,不信总是条条有理的口,总是不顾他的感受、任性地介入他生活的他,真的会就这样无言以对!
蓦然一抬头,发现他竟然无意逗留地起身欲去,心急之下立即将手上那曾让他感到无比温暖的白粥一把丢了出去。
『砰』的一声巨响,那红焰白袍身影确实因此而停下脚步。
时已至此,他再也按耐不住地张动那苍白的唇,呐呐轻道:『你……无话可说,是吗?』
这样的无言,会让他觉得在自己什麽都不是,好像自己什麽都不重要,所以不管生气也好、咆哮或鄙夷都好,什麽都好、什麽都可以,就是不要这麽安静,这麽沉默,静得像什麽都不曾发生过一般……
或者,再回头,看着我,不管你想做什麽都可以,怎麽都可以,就是不要就这样沉默的离开!
哀戚地凝视那伟岸的背影好一会儿,退让到最极限的肯求所得到的结果,仍然只有一句:
「……好自休息,吾会再来。」
言毕,那伫立的身影便洒脱地跨步而去,留下一脸愣怔的他。
为什麽?为什麽什麽话都不说?
还是,对这样的我,你已经无话可说了……是吗?
痴望着那离去的方向,不争气的泪水霎时无声地点点滑落。
是吗?是这样的吗?
若是如此,那你醒来之後,大可转身离开,为什麽要那麽将我唤下?
见我身体不适,为什麽还要将我带回屋中,强制我休息,又为我贴心煮粥?
如果,你是那麽的讨厌我,就不要理我,为什麽还要假意接近,假意关心?让我以为……错以为你也许……有话想说……
然而一贯的态度,一如往常的举止,简短而平淡的字句,就似是在告诉我……提醒着我……
我……只是你的责任……
因为责任,所以你才不得不再插手干涉……是吗?
认清事实的瞬间,一股强烈的悲哀旋即涌上心头,那脆弱不安的心到此已完全崩溃,他再也无可抑制地疯狂哭泣。
责任……责任……原来这一切都只是因为责任……
在你眼中,我仍旧只是你应尽的一份义务……
除此之外,没有了……什麽也没有……
所以,你无话可说……所以你完全无话可说……原来如此……
原来如此啊……
那一天,在破碎的残骸中……
一颗无暇的心,在无声的泪水中封闭了自我……
《待续》
-------------
赦生......Q口Q
【蚀心火】之九?吞佛篇
近期,与苦境圣域、道境玄宗的斗争愈演愈烈。
在历经死伤无数的大小战役之後,战火已至紧绷,魔界全员进入最终守备状况,终极之战随时一触即发。
在往返前线与後备之间,不该有的情绪却日益反覆困扰着吾……
「吞佛童子。」
大堂之上,威风凌凌的王者会同一干部将,於一起战事之後商议战略对策。
然,传唤却没有得到立即的回应,引得王者不耐,再度启口。
「吞佛童子。」
「是。」这时,一道火红的白袍长影步出行列之中。
王者眯眼,接着言道:「你近日似乎时常心神不宁,是否有事困扰?」
「启禀魔君,无事。」
「是吗?那对於袖子上的血迹,你又作何解释?」
「是吾一时失策。」
王者短暂沉默过後:「近期吾方与圣域玄宗大战将启,你身为吾方主力战将,同时身兼参谋之职,这功成垂败之间,万不可得一隙分神差池,吾之所言你可明了?」
「是,吞佛童子受领。」
「好。那麽,对於方才鬼知所提的战略,你以为如何?」
「吾以为鬼知所提之策略确实可行,但若能加强後方主阵仗之防备,同时牵至左方……」
战务议会後,难得一时闲暇,吾暂时得以抽身退离前线。
拜访师尊,走过硝烟雷谷,最终来到这风啸寂寥的空山绝谷。
宽敞的练武之地空无一人,四方草屋之内同样感受不到任何一点气息的存留,轻触那积起一层薄尘的床面,看着沾灰的手指,剑眉不禁微蹙。
显而易见的举止,汝这是在回避吾吗?
自上回分离,前线战事随即纷起,全心投入之际,探视变得不像过往那麽轻易。
转身将手上的包裹置於一旁案上,这才突然瞥见右手指上隐约的一排红痕。
虽然一直置之不理,但时间的匆促流逝仍然还是让原本紫青淤黒的伤痕,自动癒合复原,浅淡的痕迹几乎就要消失不见。
那次的激情,那次的冲动,纵然有些模糊迷离,连日以来竟然让吾如此难以忘怀。
每当吾午夜梦回、休憩之时,当时的画面总会不由自主地映入脑海之中,影响吾之心绪,让吾再也无法平静,甚至偶尔会一股没由来的烦燥突如其然地纠缠上吾。
这太失控,也非是吾所该陷入的情绪,它让吾自以为傲的冷静瞬间失衡,它令吾条理分析的理智瞬间混乱,吾不喜欢这样难以掌握的感觉,却又无法排除地困陷其中。
忘不了那纤瘦身躯的细致触感,忘不了那极致美妙的舒畅感觉,这全是击败任何强敌、成就任何战功所不及,更是过去吾从未曾感受过的极至满足。
所谓慾望,在吾原不过是一种压力的纾解,只要有适当的发泄管道,无所谓方式及对象,然而,那夜,吾却头一次对他人起了占有的慾望。吾要他成为吾之所有,不理会他的意愿与否,一昧地疯狂占有……
曾经何时,吾对汝的探视,已从不由自主的插手介入演化至如今不可自拔的执迷不悔?
当存在,足以影响吾之心念动向,是否有什麽,已经悄然改变,而吾却浑无所觉?
不,或者……
吾只是视而不见?
思索仍然不着答案,凝视着指上的齿痕许久之後,不禁缓缓收拢握拳。
其实,对他的刻意回避,并非真无处可寻,只是不愿刻意强求。毕竟见面,若双方心中仍然怀恨芥蒂,困局无法突破,那麽见面争如不见。不过,有一项坚持,在赦生逃避自己的这段时间,就算再忙录他也仍会一如往常,来往奔波於空山绝谷之间,该有的关心仍然,该做的探视依然,分毫不减。
没关系,赦生。
汝若选择回避,吾可以给汝足够的时间沉淀,不论多久,吾都可以等,等汝心情平静,足堪冷静面对的时候……
突然,他放下了手,健步走出草屋,再眨眼,人已消失在这空山绝谷之中。
「吞佛童子。」
回转领地途中,身後突然传来一声叫唤,停下了脚,回身注视。
半路拦阻者,是一名身材魁梧,紫肤白发,面戴狼具的守关魔将。
「有事吗?」
人停在身後三尺,突然将一物向他抛来,伸手承接,那是一只瓷瓶药罐。
「你身上的血腥味太浓厚了。」
瞥了一眼被血渗透得湿漉的袖子,将其收入身後,再将手上的瓷罐抛了回去,平淡回道:「吾会自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