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职周叶]生花(ABO)+番外(7)
先说爱的人,总是被动。
然而整个棋盘361个点位,中间开花也未必就是一败涂地。周泽楷在第十次从簇簇橙花间醒来时,终于开始正视这样一个事实:感情本来就没什么逻辑可言,不问前尘,也不探归途,至少当下他就是想要这个人,即使最开始只能躺在一张床上、从身体交流出发。他不介意以信息素为饵,一点一点地引诱、深入、最终完全俘获。世上套路千千万,唯有把心实实在在捧到人面前最难拒绝,也最不容拒绝。
无路可退方可成无畏,他便是凿,也要凿出一条通往那人内心的道路来。
转眼便是秋末冬初,轮回交流广阔,每到这时节总是大小应酬不断。周泽楷虽然想清楚了要追人,但一来忍不了自己先开口默认这种“工作”关系;二来实在忙得连在午夜前回家都难,虽然计划早已在心里写了厚厚一本,却始终未能付诸现实。
这周五又是一个对轮回颇重要的高端峰会。周泽楷前一天基本没睡,做完报告后靠黑咖啡勉勉强强撑到下午,差点没就着酒店会场的座椅睡趴下去。江波涛见他困得不行,劝他去楼上开个房间对付两小时——晚上还有晚宴,周泽楷作为门面重任在身,掉不得链子。
“听说叶氏接班人这次也会出席,我们最近在和他们接洽北美的度假村项目,得去好好打个招呼。”
周泽楷困得连睁眼都难,早就把什么叶氏树氏都抛到了九霄云外。等他终于拿着房卡一个人钻进电梯,倚在墙上,满脑子只有一个异想天开的念头:要是门开后外面站着叶修就好了。
一声“叮”响,电梯到达,外面当然空无一人。
晚宴在傍晚六点半准时开场,周泽楷一觉睡到六点二十,整理好着装冲到会场,手里还攥着该服的抗成瘾药。会场里酒随处可见,白水却几乎绝迹,他找了一圈才在长桌边缘找到看起来和红酒一模一样的葡萄汁。
紫红色的液体被盛在高脚杯里,玻璃杯壁在暧昧灯影里折射出危险的光。
周泽楷迟疑了一下,还是把药溶进饮料。他正打算喝,却听见桌那端的人群传来一阵躁动:原来是叶氏接班人来了。这位叶家公子大概因为迟到不好意思走正门,阴差阳错选了周泽楷身后的偏门。轮回的经理人跟着人群一转身,两人将将对上。
来人长了一张和叶修别无二致的脸。
但长相一样,气质却似乎有些微妙不同。周泽楷在心底绕了几转,隐约猜到几分缘由,径直伸手自我介绍道:“轮回,周泽楷,幸会。”
叶家公子笑意盈盈地握上他的手:“叶氏叶秋,久仰久仰。”
不知道为什么,周泽楷总觉得对方笑容里藏着点狡猾的意味。
日后都是商场熟人,叶秋停在他面前,随手拿起杯红酒试过一口,站着和他寒暄起来。期间有服务生过来补充桌上的酒水点心,周泽楷站得离桌近,被不小心撞了一下,胸前被小半杯葡萄汁浸得透湿。叶秋见状,忙放下杯子帮他找纸巾、招呼服务生,等两人手忙脚乱处理完,桌那端已经有人在不断催促了。
两个杯子刚才被顺手放在一处,叶秋随手拿起左边那杯,冲周泽楷晃晃,抿一口便转身离开。周泽楷这才想起自己那杯饮料里溶了药,而叶秋刚刚喝了酒,弄错了是可能出事的。还没等他弄清楚叶秋到底有没有拿错,一丝极弱的橙花香便从人离开的方向飘了过来——清新,微涩,是叶修的信息素味道。
Alhpa的专用药物就和Alpha本身一样霸道,周泽楷近日作息颠倒状态不佳,还特意给今日的药加了分量,像叶修这样本就有紊乱史的Omega沾一口就能直接发情。会场里人多眼杂,好在直到周泽楷反应过来,满是香水味的大厅里还只有极少量橙花香,仅他这种几乎被强制绑定的Alpha才会注意到。
叶修本人似乎也没反应过来,只是停下脚步,面色微讶地打量起手中的葡萄汁。
周泽楷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去,低声说了句“抱歉”,直接把人拖进了偏门外的卫生间。
“周——先生?!”
门被顺势反锁上,压抑不住的橙花香在密闭空间里慢慢散开,两人仿佛又回到了一个月前警局的那间小会见室。只是这回不止一枝探出墙头的橙花,重重迷雾散去,周泽楷梦中那片橙林终于在某种意义上得到了具象化:白色小花缀在绿云一样的枝叶间,黄蕊上沾着晨露,水气裹挟着香气扑面而来,苦涩、微酸,却摄人神魂。
“叶修。”周泽楷叫得很笃定。
叶修一步步往里侧的洗手台退去,刚开始还走得稳,越往后却越止不住摇晃——他知道自己这回怕是真发情了,甜腻的信息素源源不断释出,周身温度急剧攀升,四肢力量也随着热度不断蒸发,连摸手机这个简单动作都完成不了。他今晚是因为和叶秋打赌输了才替后者来走这个场子的,这些日子他按时吃药、端正作息,信息素渐趋稳定,又被医生勒令停用抑制剂,故而身上一支都没带,哪想居然会在这里碰上周泽楷。
幸好他对这位轮回门面还算知根知底,清楚对方绝不会强人所难。只是上次不欢而散,再遇见就是这种刺激场面,两人都不免尴尬。
“嗯——周先生真是好眼力。看来我俩还真是不对盘啊……一见面就失控。”叶修抵在洗手台边缘,许久未经的酥痒从下面窜起,直痒得人饥渴欲死。发情进展太快,他竟连正常开口都有些艰难了。
周泽楷杵在门口,面色复杂地看着Omega。被正好处于发情期的心上人这样刺激,Alpha其实远没有面上那样镇定。橙花香像被浸满了水的布一样将他密不透风地裹了起来,熏得他快要窒息。洗水台边的叶修离得远,没注意到一缕焚香也悄悄混进了空气里。薄灰覆上白花,将那股子清冽酸涩揉入枯朽之味中,居然出人意料的相合。蛰伏多日的火终于穿透满地水气燃了起来,火舌舔上树干、直逼枝头,如追逐赖以生存的氧气一般疯狂又虔诚。
终于,木全烧成了灰和炭,无所凭依的白花坠入灰烬中,像被掷入了经年未理的香炉,转瞬便被信仰和欲望淹没。
周泽楷一字一句答得僵硬至极:“是我的药,遇酒催情,拿错了,抱歉。叫人?”
回答他的是新一阵迸发的甜腻花香,叶修顺着大理石台壁慢慢下滑,不用摸就能感受到自己身后那滩不可收拾的湿意——两人从进门到现在其实只过了一分多钟,他的发情过程实在让人措手不及。
“等人拿药过来也太晚了……嘶——你考虑得——如何?能不能先……帮我、临时标记一下?”
对着面前软成泥的Omega,周泽楷扶也不是,不扶也不是。一半的理智告诉他,现在临时标记对于双方来说都是最快捷的天然抑制剂,对叶修身体也最好;另一半理智却提醒他,发情AO最难抵抗交合的本能,他和叶修本来就在为何而性这个问题上有着不可调和的分歧,如今这一步一旦踏出,很可能便是覆水难收、万劫不复。
没等他想清楚其中利弊,叶修已经控制不住逸出句短促的□□。Omega用尽全身力气抬手抓住他的衣角,声如蚊蚋:
“帮……我。”
下一秒,铺天盖地的火便朝叶修扑了过来。焚香顺着唾液交换盈满他的口腔,在唇齿的撕咬和争抢中和每一分子的橙花香完美交融。周泽楷平日里看起来沉稳有度,吻起人来却如狼似虎、毫无章法,他们完全抛弃了人类社会的繁冗试探和礼节,遵循最原始的动物本能疯狂索取对方:舌头成了破阵的□□,直刺入敌方腹地,搅起漫天狂沙野浪。护城河被倒了个底,温热的河水四处奔流,浇透了两方战场。意乱情迷间,也不知是谁咬破了谁的唇,谁又不甘示弱反咬了回去,二人都跟不觉痛似的一遍遍重重吸吮,直至耗尽对方最后一滴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