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吾证剑……」简短一句回话,可心底却是百般杂陈…看来昔年他并未将自己搁往心上去。
「请教大名?」
「柳生剑影。」
「来自东瀛?」
「是。」
「远渡重洋,必有所求?」
「求剑道最精粹的极义。」
……东宫神玺依然淡定的闲坐摇椅之上,风采如神仙飘逸,优雅的从容不迫,那颗净如冰雪、明若秋水之心,却又隐着凡界特有的绝世风流,这不禁让柳生剑影看得痴了。
再上一沏清茶,倒了杯,隔空递至柳生剑影手中,两人持续谈论着剑心与剑道之何所谓。愈谈,柳生剑影更是为那超然卓尔与自我独特风格所吸引。
醉心于剑道的柳生剑影,犀利的目光一眼看出了蕴藏在他右臂那股强大的力量,这也让东宫神玺惊讶着…谈至最后欲邀东宫神玺一战,想从东宫身上获取他心中至高至美的一剑,他深深企盼着。
「当下欲战?莫非你想面对的是只有七成功力的吾?」东宫神玺淡静地说着。
「嗯?」柳生剑影狐疑的眼神直瞅着东宫神玺。
此时,东宫神玺拉上了右臂的衣袖,色如白雪剔透的肌肤上竟纹上了黑龙封印,而那黑龙竟似是活物!?
「在这封印未解之前,吾无法全力一战。」语落,东宫神玺再次将衣袖覆上…并起了身。
优雅颀长的身影,翩翩如扶风之青柳,晚风飞掠而过,衣袂飘飘,似仙人临风微步于人界…夕照之下,雪色冰肌染了微红,若不细看,似要叫人错认是何方佳人在水一方?
发觉柳生剑影异样的神情,东宫神玺开了口:「你走神了?是吾身上尚有其它令你兴趣的地方?或是你好奇吾臂上封印是何活物?」
「吾在想,该如何为你解开封印?去除你多年之患?也确实,你令吾感到兴趣。」柳生剑影扬起剑眉一笑,这笑容里隐着些许情愫……
东宫神玺将那浅浅有意的俊朗一笑纳入心底,眼波微动…然心却依然水波不兴。
「哦?你之心似乎很纯粹…也异常执着。」
「除了剑道之外,你,是唯一让吾感到兴趣与执着之人。」
「阁下说笑,你吾今天仅第一次见面……」
「仅是第一次吗?或许…你曾经忘了什么?」柳生剑影目光依旧没有移开东宫神玺的眸子…「告诉吾,该如何为你解决隐忧?」
「真期待与吾一战?也许…吾会让你失望。」
东宫神玺心里忖思着,自己的真力虽相当深厚与惊人,然而剑术仅只是他拿来闲暇舞弄之用,平心而论,剑术方面他并无法达到柳生剑影所要求的至美无双无暇。
「就当吾是朋友,告诉吾,该如何帮你?」柳生剑影也不管东宫神玺说的话,仍只是追问着。
「可以找当初为吾封印此黑龙之人,绯羽怨姬,她住在灵蛊山…经过这么多年或许她已找到解封之法。」
「如何找到她?」
闻言,东宫神玺只是唇角微勾,一丝无心无意但却教人神迷的笑意悄然浮现,些许莞尔,哪有人这般,侵门踏户要人当作朋友?
而后,也告知柳生剑影该往何处去寻绯羽怨姬…在得知了绯羽的住处,柳生剑影便立即启程前往找寻。
送走了柳生剑影,东宫神玺低唿了口气,心头若有所思的坐回摇椅之上,他今日感到特别疲累,闭上了眼,稍做小憩…不知不觉中,进入了睡眠。
就在东宫神玺进入睡眠之后,自他右臂封印之处,隐约泛出一股黑气,渐渐…凝聚成人形,一名黑衣男子有着一袭墨髮,脸颊边隐约有着淡淡的图纹,但却清楚看到一张极度邪气、却又俊朗的面容,那人站立在东宫神玺面前,一双绿色眸子紧凝着东宫神玺的睡颜,唇边噙着一丝邪魅的诡笑。
而后,那黑衣男子伸出手,指尖轻碰东宫神玺那紧覆的纤长绯色羽睫,顺着手势而后便覆上东宫神玺白皙精緻的脸,暧昧的轻抚着,动作极轻似怕惊醒睡梦中的人…缓缓,那男子俯下身,脸庞凑近东宫神玺的睡颜,渐渐只剩分毫之距,眼看他的唇已快要碰到东宫神玺的……
此刻,东宫神玺瞬间警觉的张开双眸,冷喝一声:「该死妖物,喝!」指尖剑气应声而出,可剑气却仅只是穿体而过,丝毫无法对眼前之人造成损伤。
「东宫神玺,你是无法摆脱吾的,哈哈哈!」语落,那黑衣男子再度化为一道龙形黑气隐回东宫神玺右臂。
「怎会?…该是封印即将失效了吧!」东宫神玺冒着冷汗,低头看着右臂那令人憷目惊心的黑龙图纹,心头忖思着,这黑龙不似凡界之物,即便驱离了,顶多只是伤了它,短时间让它无法在人界为患而已。
运起真力,索性替自己再下一道真力禁制,暂时减缓黑龙对自身的肆虐与吞噬。此时他心底有着一个疑问,他刚刚与黑龙所化出的人形眸光相接,黑龙的眼底有着令他不解的氛围?
一种大胆的挑逗、诡谲暧昧…与一种佔有的放肆情愫?与惜日初封印之时所见之暴戾、杀戮有着天壤之别。
他不禁深叹着,江湖…人界,是非之地真是多是非!
*** *** ***
第二章 冰心一剑沐春风
远远望去,漫山遍野的桃花盛开着,终年云雾淡淡缭绕着,不似人间之境…桃花坞,名符其实。
一双净白的靴子,踏着悠然的脚步,不急不徐的走着,一步…再一步。平静的眸光赏着沿途的风光旖旎,这里的桃花嫣粉之色,是种由雪白里透出浅浅的绯红,有着不食人间烟火的灵气。
再前行不久便听到流水之声,清泉流石之声,清脆悦耳,让人有着摆脱尘嚣的快意!继续往流水之声的方向行去,瞧见了柳生剑影立身溪畔望着水面,深思专注的神情不知在想些什么?
隐隐,微风无意的掠过,风中飘来一缕幽香,柳生剑影神色微动,眨眼,那只雪凤优雅的身影翩然的倒映于水影之间,唇边弯上一纹淡薄无心的弧度……
「此溪名曰岚影,没想到除了执着于剑道之外你也懂风雅。」来者是东宫神玺,东宫神玺打量了桃花坞,发觉柳生剑影的居处临水而立,水滨烟柳在桃花的映衬之下更显不俗。
「你也喜欢此地?」柳生剑影问了声,便弯下腰用溪水洗净双手,他心知东宫今日来到此地必是他有去寻过灵蛊山主人绯羽怨姬。
「嗯…如画江山,神仙也动心。」
「如画之人也教人心动。」起身,千尺深潭炽热的紧凝着眼前的东宫神玺,意有所指的说着。
「怎了?吾脸上怎么了?又或是你从吾气息里寻到什么有趣之事?」
深深凝眸,而后沉声说道:「你有使人为你疯狂与执着的特质。」
「哦?…哈!除却他之外,你是第二个对吾说笑之人。」闻言,东宫神玺只是一笑置之,其实之前轩辕不败、嗜杀者这对父子,连素还真也曾经这样告诉过他…再笑而后说道:「你对剑异常执着。」
「这是我的道。」
「吾该怎样做?」
「解开。」
眸光交会示意,柳生剑影示意东宫神玺解开手臂上黑龙的封印,今日他要为东宫神玺解开百年来的隐忧。
「这只黑龙于吾而言已是凶险,但你的剑以及压迫感更加凶险。」自我解嘲的说着。
「你准备好了?」
尔后,双方各自礼貌性的说了声请,东宫神玺随之脱掉披在身上的披风,但见那披风妥贴的被挂于一旁的桃树之上。
此时,风静、人静,但见东宫神玺运起真力,欲逼出封印在右臂的那只黑龙…柳生剑影则是专注的紧盯着东宫神玺右臂上封印的变化,抓准时机出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