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
这是突然的、或者说这东西的出现一直都是突然的。
神树只捕捉了活着的生物,那么他们还算是活着吗?
神树的动作给出了答案。
它没有捕捉他们,只是在接触的时候妄图夺走他们的查克拉......但是做不到。
查克拉无法被夺走。
这份由细胞提取、由神经传达到躯干的力量,原本应该随着他们死去而消逝,却依旧存在着。仿佛被固定在了已经变成「物品」的躯壳中,成为了躯壳的一部分,连打碎这份「物品」也无法夺走。
“——啊啊。”
女性发出了陶醉的低吟。
原本以为......至少会更困难些。
她知道带土一定会向她求助......对,因为宇智波斑的计划很缜密,就算有再多的小插曲也会成功——更何况,她在帮他。
她需要月之眼来打破这份规则。
现在还清醒的只有藏在须佐能乎中的人,以及——
“镜花水月。”棕色头发的男人踏空而来,站在她眼前,“或者说......我该叫你别的名字?”
“那没有意义。”边适轻笑了声,“怎么叫都可以——不过愿意的话,叫我适也是可以的。”
“......是吗。”蓝染惣右介抬眼,“因为这些......全都是你的名字?”
自然。
她当然不曾说过谎话,甚至连镜花水月这样荒唐的身份都是真实的。
“......阿适。”带土轻唤出声,“你——”
“我什么都不会做,带土。”她说,“要阻止宇智波斑至少得拿出点像样的东西吧?他现在可是六道仙人呢。”
“......”
“还是说——你有什么想问我吗?带土。”
“——”
你有什么想问我吗?
当然是有的。
从很久以前开始,就累积了许多困惑......时至今日也没能得到解答。
周围尸体的嘶吼声是如此刺耳,提醒着他......这场战争已经抵达了无法挽回的地步。
与他所想的、所谓的「教训」不同。
死者无法复生......就算是轮回天生也无法挽回这样多的性命。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呢?
带土有些想不明白。
心脏还在抽痛,他却无暇去顾忌。
“......他们能打败宇智波斑吗?”
“他们?”边适对他固执的称呼有些意外,但没有多言,“嗯,自然是可以的。”
“那——”
“但是他们无法摧毁神树。”
“——”
摧毁神树才能将他们从梦中拉出来。
带土有些恍惚,有些不清楚什么才是真实。
好像......现在发生的才是梦一样。
“不过确实......我也妨碍到他了。”边适笑了声,“不击败他,我就无法前进。”
“——”
前进。
这意味着什么带土并不清楚。
但是眼前的这一切都是她的作为。
甚至——
“我以为这样就足够了。”蓝染惣右介略微挑眉,“这里没有灵王......你的目的应该已经达到了,这种程度已经是极限。”
“极限?我不这么觉得。”边适抬眼,“你要站在那吗?”
——你要成为我的敌人吗?
——在已经见证终末之后。
“......这个,谁知道呢。”蓝染惣右介说,“这次来到这里我并没有想那么多。”
“......”
“你知道在你离开后发生了什么吗?适。”
“你说说看。”
似乎意料到她就会这么说,他轻笑了声。
“无尽的黑暗,仿佛摸不到尽头。灵王的躯体完全消散,在那的零番队成员躯体一同消逝,重归成灵子——当然,我也一样。”
他缓慢地说着,抬起手来,像立于黑暗中想要触碰随着世界消逝的光。
“然后忽然......亮了。”
“......”
“我躺在床上,是在真央的宿舍——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我试探了所有人,却似乎只有我记得那件事。”
“......”
是......这样。
边适低低地笑了声。
她确实猜到了些许,从再次见到蓝染惣右介开始,就有了这样的感觉。
主神让她毁灭世界的目的是为了保护别的世界。
那么......就没有让整个世界都无端牺牲的可能。
那个词是怎么说来着。
回收利用——对吧。
被毁掉的世界的资源,被回收利用,用到了别的世界上。
她的目的的确达到了,因为它们确确实实已经被破坏,连根基与规则都已经崩塌。
但是——
“你想说......你不是特例,对吗?”她古怪地笑了声,“惣右介。”
“嗯。”蓝染惣右介说,“我不是特例。”
——但是,被她接触的。
譬如库洛洛、六道骸,或者蓝染惣右介,他们是不同的。
主神一开始就算计好了。
甚至连带土也是。
他们会死去。
他们会活下去。
他们会记得。
这真是——
“这真是......让我感到愉快。”
她这样开口。
“那么,你要怎么做,惣右介?就算你站在那,也无法阻止我。”
——他们背负记忆。
唯一的、谁都不曾知晓的。
背负着这份整个世界的痛楚。
这不是——太美妙了吗。
蓝染惣右介带来的消息让她几乎想要发笑。
而这样的交谈也无法持续多少时间。
毫无疑问,他们是敌人。
蓝染惣右介抬起手,在念出咒语的前一刻,向后退了一段距离,躲开银色的长剑。
他站定,抬手抹了下被擦到的脖颈上的血迹。
“哦呀哦呀,竟然是死神呢。”
鬼笑着开口。
“正好,妾身是灵体——就来玩一玩吧,不介意吧,旦那?”
“嗯。”
边适抬眼。
“不要......太过火了。”
作者有话要说:
边适:斯巴拉西
带土:???
.
淦
我忘了设时间
第一百一十章
原本还有一点微妙的顾忌,在知道记忆会留下后,边适的心情就只剩下了愉快。
还有什么比带土带着这份痛楚活下去更让人感到快乐的吗——
啊啊。
承受着这份痛楚的他——
比原本的要更美妙。
“真是......就算是这样,你也不该说出来呀。”酒吞童子抱怨了声,“旦那都兴奋起来了。”
“英灵吗......我还没接触过类似的存在。”蓝染惣右介用浅打接下酒吞童子的长剑,“收纳于英灵殿中,因此不会出现在尸魂界吗?”
“谁知道呢?”她娇笑,“哎呀......你的骨头——也不错呢。”
“我就当是夸奖了。”
和英灵战斗起来比预想中要困难。
但是......也没那么糟糕。
蓝染惣右介叹息了声。
他从有记忆起......就是天才。
哪怕到了最后,击败他的也不是别人。就算是边适——也是镜花水月,是他的一部分。
与英灵战斗让他感到些许愉快。
灵压无法碾碎她,鬼道无法重创她,相对的,那份连魂魄都能染上的酒气却能够让他感到微醺。
英灵。
就算只是类似分|身存在,也强大而奇妙——
而她认可了......那个人。
“鬼吗?”蓝染惣右介印象中这一种族只存在于故事里,“你帮她是为了什么呢?我记得......鬼是人的仇敌。”
“因为鬼是贫者嘛。”酒吞童子眨眨眼,“一直饥饿着,一直空虚着——当然就要吃人了。”
而——
她话锋一转。
“但旦那可不一样呢......她已经把妾身喂饱了,真不可思议。”
“......”
喂饱了。
蓝染惣右介从思绪中抓住了什么,忽地理解了酒吞童子为什么原因留在边适身边。
不是因为她的愉悦、她的性格或她能带来的光景,而是她本身——
“哎呀。”
酒吞童子笑了笑。
“看样子你也懂了呢。”
“......不过......这未免太不可思议了。”蓝染惣右介轻笑,“但这样一来,我也懂得是她来执行这件事的原因了。”
死神踏着灵子站在天空上,酒吞童子也能做到,因此这边的战场不会影响地面。
下面涌出的尸体越来越多了......谁也不知道他们到底从哪里出来,而感染了对象之后,甚至想要爬上神树,去抓开包裹活着的人的白色的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