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桌的二人中一位年纪稍长的女孩席一身白色棉布长衫,头上一束发髻以叉高盘,一条白色发带沿发而下,两缕发丝顺双鬓低垂,面色白皙五官端正,美而不失英气。另一位则一件淡黄色织锦短裙,下衬白色长裤,双眼灵动有神,容貌清秀。二人对展萦尘之见解似有不同,白衣女孩言道:“行走江湖若单凭酒量,而无一技之长,即便酒量过人,他人一剑刺来还不是要一败涂地。”
黄衣女孩帮腔道:“是啊,就算酒量异于常人,也最多是个酒鬼而已,只能论酒却不可力敌又有何用。”
展萦尘听她二人言论,用手一拍桌案,站起身来走到她二人身边:“你们是什么人,竟在此大放厥词,我几时说过只要酒量好便可坦然行走江湖了,你们如此断章取义,与那些只懂以武取胜的一介武夫又有何区别。行走江湖以义为先,再论武艺之高超,而以智取胜也为不可或缺之选。”
李丝雨拍着手跳到她们三个人中间,两手往腰间一插嘟着嘴说:“我姑姑说的没错,我家展爹爹说了欲成事先修为人,然习文武后练其专长,即不正己身安可令人佩服,不学礼数安能稳其性,无一技之长安可服天下,所以这礼教不可疏,功夫不可不学,而这特长就更不可少了。”
白衣女孩嗔笑道:“这小丫头倒是蛮能说的,不亏是展昭收的义女。”
“你怎知她是我家哥哥的义女,你到底是什么人。”展萦尘一惊,问道。
“我是你家哥哥的一位故人,此番进京便是觅他而来,一路上就听说你们展家真是人丁茂盛,这展护卫不但突然多出了两位妹妹,而且刚刚还收了一名义女,而这小丫头方才又提到他家展爹爹,莫不是展昭还会有谁,需知这京城姓展的可不多啊。”白衣女孩说话时神色飞扬,流出得意之情。
“什么小丫头长小丫头短的,人家已经十一岁了,不是小孩子。”李丝雨有些不满。
“姑娘果然精明,展萦尘敬佩。姑娘即是寻我家哥哥,不知芳名为何,也好让我便于向我家哥哥禀明。”展萦尘闻其言道为展昭之故友便恭敬了许多,双手一抱拳向对方问及身份。没想到那名黄衣女孩先开了口:“我叫季楚风,至于我家姐姐的明慧我想没必要告诉你吧,展昭见了一定认得就是了,说不定还有意外的惊喜呢。”
“你,我与你素不相识,可你今日却咄咄逼人,一再针对于我,是何道理。”展萦尘怒道。
白衣女孩上前一步说:“展萦尘姑娘莫气,楚风生性顽皮,向来好与人争个高下,今日见到姑娘年龄相仿,且见姑娘举止便知武功不俗,故一直想找个机会较量一下,才如此寻衅,还望萦尘姑娘见谅。”
展萦尘一听较量二字便心生欢心,暗道:“来到开封数月除了拒捕犯人之外,还真没有机会真正和谁对弈过,若真能与其较量一番,到可以一结技痒之愁。”
李丝雨看出展萦尘的想法笑着说:“那个什么抽风姐姐,我家姑姑大人有大量,才不愿与你计较呢,别说比武就是舞文弄墨的,你也未必是我家姑姑的对手。”
展萦尘把李丝雨拉到身旁:“我家侄女年幼,言语间若有不妥还请见谅。”
黄衣女孩说:“我看你还是先看好你的侄女吧,说我咄咄逼人,她还不是一样。”
展萦尘掩口一笑:“姑娘莫气,我家丝雨尚小,说话自像顽童,不似姑娘已然是位成年人,言语可注意到分寸,故我想姑娘也断不会和一个小姑娘至气吧。再则,此地乃风雅之场所不适宜用来比试,不如我们移架他处。
那黄衣女孩已气得语无伦次,张口便说:“不必了,你叫展萦尘吧,听闻你有个绰号是小酒仙,在下不才,也曾有个绰号叫做酒圣,不如今日我们就比酒论高下,若是我输了自当告诉你我家姐姐明慧,并同你们一起回开封府,若是你输了,对不起就让展昭来此见我。”
展萦尘没想到对方竟会用此与自己一较高下,更是兴奋的很,只觉此番比试必胜便招呼小二又上了几坛酒,二人开始对饮。
从晨曦到晌午,起初还会风雅的吟上几句诗,后来便只有饮酒了。直至午时过后均已酒过三旬,有上几分醉意,面色也已泛红润,李丝雨见情势不妙便找了个理由溜回了开封府。刚到门口便见到巡街回来的展昭,冲了上去一把抱住展昭:“爹爹回来了。”
“恩,丝雨今日可乖,有没有又在府里生事?”展昭见李丝雨如此表现便察觉当是有事发生,李丝雨松开双臂,低着头说:“爹爹,难道丝雨就只会生事吗?”
“我家的丝雨有了那几位可爱的姑姑□□,不生事……才怪。”(类似的话偶家昭哥和含情说过)展昭说着用手勾了一下李丝雨的鼻子。
“这次才不是呢,是小姑姑和人家在楼外楼比酒。都一上午了,现在姑姑已有醉意,所以丝雨借机跑回来通知爹爹啊。”
“什么,这个尘儿在府里闹也就算了,还要到外面和人家比酒,丝雨带路。”说完将手中的剑一换手,抓起李丝雨的小手便往楼外楼的方向走。
此时开封府的厨娘孟昭阳恰好从府中出来,手里拿着一封信函对着展昭说:“展护卫我刚收到任姑娘的飞鸽传书,提到她与沐姑娘已经启程,不日将返京,落款是昨天的日子。”
李丝雨听了以后马上说“太好了,大姑姑返乡都有快半个月了,终于回来了。我的轻功又进步不少,早盼着她回来验收呢。”
展昭接过信函:“昕儿要回来了,等她回来,我要让她好好教教尘儿如何做个女儿家。”
孟昭阳似是看出端倪便问:“展护卫这是急着去哪,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是小姑姑,她和外人比酒,我怕会出什么事情便来找爹爹了。”李丝雨忙回答,孟昭阳一笑:“比酒,听闻展姑娘绰号可是小酒仙呢,还怕会输吗?”
展昭叹了一口气:“孟姑娘,展某在意的并不是输赢与否,只是尘儿毕竟是个姑娘家怎能单凭争一时之气就与他人斗酒。”
“不是小姑姑要斗的,是那个名叫什么抽风的姐姐挑衅在先,说她家姐姐是爹爹的一位故人,可是又不愿将姓名告知我与姑姑,说是要姑姑喝酒赢了她才肯说。”李丝雨替展萦尘辩驳,展昭听了以后更是皱了一下眉头说“看来此人必是有备而来,我担心其中另有蹊跷,孟姑娘不如同展某一同前去,万一确实有诈,尘儿败了下来也好有个照应。”
孟昭阳点了点头:“那我们即刻就去。”
此时的展萦尘与季楚风酒意更甚方才,季楚风站起身一只脚踩在凳子上,伸出一只手指在展萦尘的眼前晃动着:“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哈哈,你什么时候叫了个帮手来。”
展萦尘也毫不示弱,手扶着酒坛站了起来,一身手拍在季楚风的肩上:“帮手,我堂堂的小酒仙,喝个酒还需要别人来帮忙。笑话,到是你那位不知姓名的姐姐想必帮了你不少忙吧。”展萦尘虽有三分醉意,意识却还清醒,心道:“此人并非善类,倘若普通之人这几十坛酒下来别说张口说话,就是站恐怕都难,早该是醉成一摊烂泥了,而此人与我对饮至今,非但未倒确还可对诗,功力可见一般,我要留意了。”
季楚风闻听展萦尘之言心中不满,借以酒劲用手将桌子一掀,言道:“展......展萦尘,你别瞧不起人,不就是展昭的一个妹妹吗?我就不信,我还不是你的对手。”说话间刚要抽剑,只见白衣女子一步跨到季楚风身前:“楚风,你醉了,还不把剑收起来。”说着眉毛一挑对季楚风使了个眼色,季楚风会意顺势趴在她身上,嘴上还说着:“我才没醉呢,她有什么了不起的,我才不怕了。”然后身子一软整个倒在了白衣女子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