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职同人/叶黄]荣耀之心+番外(8)

“少天前辈都不会在意的么？自己的存在意义什么的...”

意义？那种东西重要么？

以前的黄少天也像卢瀚文一样，质疑自己的存在，蓝雨的大家对他越好，那种自我质疑的感觉就越强烈，自己只是个残次品啊，只是个作为观察样本被留下的研究体，为什么要对自己那么好呢？只要在需要的时候要求配合使用不就好了？终于有一天，黄少天压抑不住地冲喻文州几乎是喊出了自己的想法，他想，他大概这辈子也忘不了喻文州当时脸上的震惊与悲伤，那是他第一次意识到自己的言行会对他人造成伤害，也是第一次意识到人类也是会对人造人报以真实感情投入的。所以在跟叶修接触的时候，他很小心，因为受过伤害所以不希望自己伤害到谁，因为伤害过人所以不想重蹈覆辙，尤其是对于过去有着不可愈合伤口的人。但是即使如此，对于一个每天和自己朝夕相处的人日如一日的冷淡和不接纳...也是他无法独自承受的。幸运的是，叶修有一群为他着想的朋友。他们对他的开解和他对喻文州的承诺，支撑了那三年的时间。

而他，卢瀚文，一个年仅十五六岁，刚刚走出实验室接触人类社会的少年，内心的困惑令他充满不安，而随着困惑的一步步解开取而代之的又是歧视与不公所带来的一波波冲击，不断被强调着自己与其他人的不同，不断被重复着自己应该被赋予的角色与定位，残酷而冰冷。没有人开解，也没有人陪伴。对于人造人来说，这实在是一种很糟糕的状态。

黄少天侧过头看着身边的少年，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

“小卢，能呼吸着清新的空气，吃着美味的冰激凌，吹风看着晚霞，本来就是一种意义啊。比起沉重复杂的禁锢，你不觉得自由随性的生活来得更快乐么？更何况，你并不孤单啊。”

看着身边一脸阳光笑容的黄少天，卢瀚文如释负重地笑了。在黄少天疑惑地目光和追问下，笑得像个十五六岁的孩子。

是啊，能有一个人作为自己存在的意义，这种宿命的安排，或许真的本来就是一种幸运。至于那个人是什么人，是怎样的人，或者...他是不是个人，真的那么重要么？

也许，只是彼此，真的就足够了。

第7章 意外与彷徨

黄少天听人说，三周左右的时间就可以养成一个习惯，或是适应一个环境，那么人造人，也许是三个月左右吧。

三个月的时间，他习惯了没有叶修的生活，不会再重复与叶修一起生活的作息规律与无意识行为。

三个月的时间，他习惯了身边跟个卢瀚文，在蓝雨快言快语有说有笑的日子，不再沉浸在迷茫与困扰中，两个人像亲兄弟一样相处甚欢。

如果说习惯是一种很可怕的东西...那么更可怕的，是你永远不知道，当你去努力改变一个习惯之后，又会发生些什么打得你措手不及，需要你去重新适应。

此时的黄少天，就是这种心情。

1小时前，当周泽楷告诉他叶修来研究所找他而被喻文州直接带进会议室的时候，他愣了片刻，提上鞋子就跑了出去，刚跑出去没两步突然想到什么又蹬蹬蹬地跑了回来，打开床头柜拿出了几条香烟，就奔到了会议室的门口等着他们谈完。他感觉心底有很多疑惑，想问喻文州，想问叶修，却又不知道该如何说出口怎么表达，他想知道叶修为什么来这里找他，他想知道喻文州为什么没有告诉自己而是直接把叶修带到了会议室。这一等就是1个小时。

“咔哒”一声，随着里间的门被推开，看着眼前的人，黄少天有些恍惚，仿佛很久没见，又好像昨天才刚刚见过。他想过很多种和叶修再见面的方式，和打招呼的话，却在真的见面的一刻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你告诉他的？”喻文州随着叶修走出来，看了一眼守在门口的周泽楷开口说道。

“嗯...他有权知道的。”周泽楷回应了一句，目光始终停留在黄少天的脸上。

“走吧，让他们单独呆一会。”喻文州拍了下周泽楷的肩膀，周泽楷的视线这才从黄少天的身上移开，跟着喻文州出了会议室。

“有...想跟我说的？”叶修看着平日里的话唠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却又不开口，忍不住率先开了口。

“呃...那个叶修你是不是瘦了？是不是没有好好吃饭？虽然老板娘那里确实好吃但是总吃那个还是会没有营养的啊，偶尔你也要学着自己煮东西吃吧？咦？难道你来找队长就是这个目的？嗯嗯，那你真是选对人了，他手艺确实不错的。啊，差点忘了，这个...”黄少天把手里装着香烟的口袋拿到他跟前继续道，“你带回去吧。”

叶修看着有些慌乱的黄少天伸手接过袋子的同时抓住了他的手说道：“我是来找你的。”

“啊？找我？”黄少天当然知道叶修此行是来找他的，来找队长什么的只是自己一时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随口扯出来的。然而此刻面对叶修直接的坦言，他除了明知故问地反问，实在不知道自己在这种情况下该作何反应。

“咳...要跟我回家么？”

“家？”黄少天的瞳孔微微有些放大，他从没想过会从叶修的口中听到这个词。

三年前，他认为所谓的“家”就应该是蓝雨研究所这样，大家相互依赖、彼此信任，平日的生活轻松愉悦，遇到事情却又能马上认真起来一起面对解决。所以三年间，他尝试着给叶修营造一个这样的环境，但他发现他能做到的最多只是努力维持平日生活中的轻松愉悦，其他的...却始终没有办法。后来在和其他人的接触中，他开始思考原因与差别，最终他得出了一个结论，那就是心的差别。这个差别，令黄少天无奈，甚至有些悲哀。心，是人造人永远无法跨越的一个屏障。

他感觉蓝雨有家的感觉，是因为蓝雨的大家肯对他敞开心扉，而和叶修的相处中，对方似乎连对它最基本的了解与接纳都不想去做，更不要提敞开心扉了。但现在，叶修却和他说回“家”...？

黄少天感觉自己的脑回路有些迟钝了，他不清楚叶修的话代表着什么，他甚至还没有弄清楚所谓“家”的含义，只是...叶修此时眼中透出的些许迫切，令他无法拒绝。

“我...”

“少天前辈哪儿都不去！”

一个清脆响亮的少年音随着“咣”的一声门响突兀地插入两人之间，紧跟着一只手直接打掉了叶修抓着黄少天的手。看着眼前紧紧拽着黄少天的手，一脸坚定的少年，叶修微微皱起了眉头。

“小卢？你怎么在这儿？今天不是你的体检日吗？这么快就检查完了？”

“小卢！我一转身的功夫，你怎么就跑到这儿来了！呃...少天？叶修前辈...小卢！跟我回去！”紧跟着进来的徐景熙意识到气氛不对，抓住卢瀚文的手就往外走，卢瀚文却一直死死抓着黄少天的手，丝毫没有要放开的意思。

“小卢？体检？”听着他们的对话，叶修上下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少年，目光定格在了他脖颈的编码上，调了下眉毛继续道，“GL-8，还真是个没礼貌的小机器人。”

谁料此话一出，立刻引来了卢瀚文的不满，他猛地回过头，死死盯着叶修。

“机器人怎么啦？人造人就不是人了吗？礼貌这种东西是建立在相互尊重的基础上的你不知道吗？”

“瀚文，去跟景熙把检查做完。”

眼见两人针锋相对间，喻文州推门走了进来。

“那...少天前辈答应我不跟这家伙走。”卢瀚文扔紧抓着黄少天的手不放，但声音却明显弱了下来。

“瀚文。”

觉出喻文州语中的不满，徐景熙忙拽了两下卢瀚文的手。

黄少天见状也拍了拍卢瀚文的手，抽出手弹了下他的额头，说：“小家伙快去，没听到队长发话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