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武侠同人)[综武侠]圣僧(33)
方天至听闻这等要事,心中牵挂,也顾不得再往东去玩耍了,告别钱岳便要去追人。钱岳早知如此,已令手下镖师安排了良马一匹,又备齐干粮水袋,助他上路。方天至也不推辞,感谢一番,便一手在灵峰腰上一夹,带着懵逼的白老虎上马飞驰而去。
钱岳将他送到大门口,回过神来心道,也不知圆意大师怎驯服了一条猛虎,改日当问个明白。
再说灵峰被方天至那么一托夹岂能好受,方天至也暗自叫苦,深深感觉带个老虎出门多有不便。马匹奔出十数里后,他望见不远处有座青山,便记得道路,先勒马停下,将灵峰放下来,口中道:“往山中去罢,待我回来,再来寻你。”
灵峰站在原地片刻,见方天至往林间指去,回头望望,最终甩尾钻进了山林中。
方天至心中略感失落,也不知往后还能不能找到它了。但这念头只略一划过,他便又拍马赶路去了,追到黄昏时分,远方道路上终于渐渐现出一队人马。方天至清啸一声,催马急奔,引得前头路人停下回望,及至近前,只见那队人马分作两拨。
一拨是二十余个褐衣僧人,其中不乏熟悉面孔,为首的一个老僧正与他回首对看,只见其身量瘦小,生了一副愁眉苦脸之相,愈发显出老态来,正是少林四大神僧之一的空智禅师。一个年轻僧人也认出了方天至,不由高声道:“是圆意师叔!”声音中颇有喜意,这却是因为方天至在寺中大名鼎鼎,慧字辈的年轻僧人多有以他为偶像的迷弟,此时见到真人,不由高兴起来。
方天至勒马人前,先往空智师伯处见礼,空智道:“阿弥陀佛,你来了也好,同我们一道往西域去一趟罢。”说罢,抬手往身畔一引,向他介绍道,“这是武当派的殷六侠。”
方天至随之一看,只见众僧一旁,还站着二三人,其中两个做道士打扮,剩下一人是个模样极为清俊的年青人,约莫二十岁出头,身量修长挺拔,仿如青竹翠柏。他着石青长衫,背负长剑,生得眉鬓漆黑,双目神光如电,顾盼间便有三分侠气。方教主颜控无药可医,见到这不俗的卖相,先有三分好感,客客气气道:“原来是殷六侠,贫僧圆意,久仰大名。”
殷梨亭闻言一笑,亦彬彬有礼道:“不敢当,大师风仪清嘉,今日相见,殷六甚以为幸。”
他这话倒也实在,方天至初出江湖,远不及武当七侠声名响亮,确实没甚么大名可久仰的,所幸卖相也是一流的好。
两人寒暄罢,方天至又将那两个武当三代弟子认得名字,大家伙儿便一并上马,继续赶路,边走边聊。方天至又问空智:“师伯,师父他老人家近日怎样?”
空智从眉梢到嘴角都下垂着,除了生气时,一色都是愁样。闻言道:“师弟他一切都好。你这番下山,一切还好?可遇到甚么麻烦没有?”
圆意与空智师伯侄间感情尚可,但此时还有武当派的外人在场,许多事也不方便谈及,便也不提受伤之事,只道:“我一路倒还平安。不过偶然遇到两个武功颇厉害的人,其中一个叫杨逍,另一个人则称呼他杨左使,师伯听说过不曾?”
空智脸色登时一变,两条下撇的白眉毛都立起来了,颇为在意道:“甚么?杨逍么?他是魔教的光明左使,你怎遇到这个大魔头了?”
殷梨亭听到魔教的事情,也不由转过头来,认真倾听。方天至答:“他与峨眉派的人交恶,弟子偶然间碰到的,略施了援手。”
空智道:“哦,以你的武功,敌他如何?”
方天至沉吟片刻道:“他与弟子只在伯仲之间,胜负如何,尚未可知。”他不说自己受伤,却是一来不好说清其中缘由,恐累及纪晓芙清誉,二来也会影响师伯对杨逍武功的判断。但他如此定论,却叫一旁的殷梨亭吃了一惊。
殷梨亭年纪尚青,虽不知杨逍,却行走江湖多年,识得魔教成色,这杨逍既然是个大魔头,武功之高可想而知。少林派的僧人都是出了名的大器晚成,得到四五十岁上武功才有火候,江湖上人尽皆知,何以这个年轻僧人竟能与光明左使抗衡?
而空智听闻,虽略有惊讶,却也习以为常,只微微高兴道:“那很好,看来你功夫又精进了。”
殷梨亭见他师伯侄二人言谈如此淡定,不由更加愕然,心中对方天至的态度却郑重许多,不敢再以等闲视之。
空智又问:“那另一个人是谁?”
方天至答:“杨逍叫他蝠王,想来也是魔教中人。”
空智点点头:“那想来是青翼蝠王韦一笑了,他是魔教的四大法王之一,武功也很厉害。你若与他二人结下仇怨,日后行走江湖,当更小心谨慎才是。”
方天至道:“弟子记得了。”
此后一行人白日赶路,晚间休憩,径直沿祁连山脉,出玉门关去。行路数月,愈往西北,天气愈发寒冷,青山绿水逐渐变作了雄峰草原,山麓上积着冰雪,大风呼号间,枯草漫天卷飞,裹挟着雪粒打在众人身上,方天至与空智二人内功精湛深厚,倒还可以承受,其他人则不得不另行置办了夹衣或是披风,裹在身上御寒。
再往后,春气渐压冬日,待众人出了玉门关时,天气又复转暖,俨然到了四月初时。再往西走,目之所及便是海一样的戈壁滩,粉沙碎石枯黄一片,夹杂星点雪色,直延伸到天边去,与湛蓝苍穹相接。广袤荒漠上时而一片平沙寥阔不尽,时而远近竖起数不清的风蚀雅丹,奇形怪状,诡异奇绝。偶然来得一片绿洲,便必然建着一座大城池了。
复行数十日,众人已快到了天山山脉南麓,白日天气愈发得热,荒漠中零星生着翠绿的沙冬青,叶间黄花开得极为夺目。远处渐渐望得见雪顶的山脉绵延起伏,偶有一片水泊绿地,那一畔的高大胡杨和梭梭树似乎也已抽了绿芽。这一日,众人行到中午,终于又望见一座城池,走至城门口,只见上头用蒙、回鹘、汉文并排写的火州二字,却是终于到了那金刚门僧人所说的火州城。据称,金刚门就在这大城左近的七星湖边上,一日便可到达。众人进得城中,见到人烟繁华,路途上的寂寞苦闷不由冲淡许多,俱都欢欣鼓舞起来。
此时临近午时,众人行路半天,已颇为饥饿,少林僧人一贯俭朴,也未进酒楼食肆买来饭菜,而是寻到一干净遮阳的路边,纷纷席地而坐,掏出口袋里的干粮吃了起来。殷梨亭虽然年轻,但武当山上风气也是向来朴素,故而也不嫌艰苦,一路皆与众位僧人一处吃喝,面色如常,倒叫大家钦佩。
方天至一脸淡然的坐在众僧中间,就着清水,嚼着干饼,心中苦不堪言,却也只好勉力承受。要知这几个月往西域来,路途遥远,又多经荒漠戈壁,路上别说青菜,连清水都紧巴。要不是实在肚饿,他这大饼看见都要吐了,更别说吃下去。方教主觉得自己身上真是一点油水都没有了,平生第一次生出一种强烈的想吃肉的冲动,他这个年轻人现在很需要补充蛋白质和维他命C!
而且空智师伯也太会找地方了!大家一群光头蹲在人家酒肆门口吃饭,不怕影响人家生意吗!就算不影响,一阵阵飘来的肉香咋整,就着吃饭吗!
过分了啊!!
他又吃一口大饼,眼光一飘,忽然见到街对面的食肆中站起一个人来。那人约莫十五六岁年纪,仿佛还是个少年,作蒙古人打扮。方天至不看还好,一看之下,却见那少年径直朝他走了过来,一双丹凤眼直盯住他。
嗯?什么情况?
方天至刚把大饼咽进肚里一口,那少年已经走到他面前站定。方天至微微抬头,见他衣袍绣花镶金,头顶黑纱瓦楞帽,脖颈旁垂下的黑发略带卷曲,又生得棕色肌肤,剑眉细眼,目光冷峭,仿佛很不好相与。他打量着,又闻到一股肉香,垂头一看,这蒙古少年手里正一手握着镶嵌宝石的小弯刀,一手提着一只熟狗腿。
方天至觉得自己眼睛都要绿了,赶紧在心里念了声阿弥陀佛。
他刚念罢,那少年忽而开口说出汉话来,不是很熟练:“我见大师席地而坐,生咽干饼,生活甚苦。想与大师分肉而食。”
众僧闻言不由略皱眉头,方天至一时摸不清这少年甚么意思,又瞧他打扮,似是蒙古贵族,便道:“出家人不食荤腥。施主好意,贫僧心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