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同人)我与首领宰有个约会临初(97)
到底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或许是觉得这个话题越来越危险,不想再公开处刑的霜叶连忙制止了两人的针锋相对,一句话迈入正题:“别说了,这次来不为别的,只是为了追问出你藏在背后的下一步计划,费佳。”
房间终于重归安静。
见视线集中到自己身上,霜叶便对白衣青年沉声道:“别以为我会相信你那么轻易就被‘人贩子’抓走这种事,我只是单纯不了解你的心,不代表我不了解你的能力——你来到这里,究竟是想要得到什么?”
事到如今,霜叶已经再也没有勇气敢称自己能够看透他的心。
他们在这一刻对视了许久,霜叶感觉自己像是在凝望着一座巍峨的冰山,上面积着终年不化的极寒的白雪,让她这位曾经企图攀登的登山者只能在半山腰无力地握住手里的铁镐,风雪吹过来,连眼角的泪都冰住了。
纤细的白衣青年张了张毫无血色的唇,隔了好半晌,那双唇里音量极轻地说出了真相——
“想要回你。”
人,在雪山之中果然很容易迷路。
霜叶在他那双没有任何微风吹拂的平静紫眸里,清晰看见了自己当前的表情,充满了不解和迷惑。
——他的一句话,让她再次变得痛苦不堪。
爱能让一个人不断与痛苦交缠,恨同样能做到这一点,等到反应过来,双倍堆叠在灵魂当中的情感厚度已经无法摆脱,沉沉积压下来的瞬间能够把人埋葬。
其实最伤痛的并不是分离的那刻,而是每当以为自己能够习惯这份痛楚的时候,又被对方强行喂回过去的记忆,她像赤脚踩中了尖锐的玻璃,扎进皮肤里的疼痛顺着血液传递,一下就拧紧了那颗脆弱的心脏。
可他错料了一点,只要汲取到更多的爱,就能够治愈这样的伤痕。
霜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太宰见状同样随之起身,想要抱过来稳住她的身形。这一次,太宰什么都没有说,可霜叶已经在他身上汲取到了足够的力量,她扶住了那只横置在腰间的手臂,目不转睛地看向面前无论何时都显得纤秀优雅的青年。
自从自己离开以后,他就一直在花式挽留。
但是这场情感游戏在诞生出欺骗的那刻起,就已经注定结局——没有人是赢家,他们两败俱伤。
所以她说:“费佳,没必要这样,真的。”
不管是真是假,你挽回不了。
第76章 两个拥抱
她要抛下他了, 就像他之前对她做的那样。
摔碎了的镜子就是摔碎了,即使用胶水重新粘合起来,表面也会布满丑陋的裂纹,把照映出来的人心分割成一块块残破的碎片。
决绝地说出那番话后,霜叶便笔直应对着陀思投望过来的紫眸,像在眼神中维持着神佛垂下来的最后一根倔强的蛛丝。
在苦苦延续的蛛丝崩断之前,她听见耳畔逸来了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
太宰把她抱了回来, 替霜叶挡住了那道只要再多看一秒、就会让她再感心情复杂的视线。
这是她的恋人,平常对待自己时可以化作安抚她的最温柔的湖水, 关键时刻, 却成为了保护她的最坚硬的甲胄。在她没看见的地方, 太宰投向对面的眼神漫不经心, 可在漠然眨动眼帘的间隙,仿佛能投射出万千冰寒的薄刃。
“魔人,就算你不说出实话也无所谓, 我一开始就没对这个抱有期待……只是,无论人再千算万算,展开了多少谋略, 在面对着命运给出的偶然性和不公平时, 都会被绞碎成粉尘。”
“你的计划, 不可能会完全按照你如意的走向进行。”
太宰浅笑着作出预言, 丝毫不惧地与对方对上眼神, 在这番话过后, 整个空间仿佛变成了风平浪静的凪, 连呼吸都静止不动。
他没什么心思继续与陀思对话,于是转身摸向霜叶的发顶,换了个截然相反的态度柔声对她说:“我们走吧,小霜叶。”
霜叶静默点头,身后的人这回没有出声挽留。
只不过,在随之走出几步路程的时候,她却在这片难耐的无言中回过了头,看向与她恰巧对上视线的白衣青年。
心情要说不复杂是假的。
霜叶深吸口气,旋即还是吐出了一句消沉的话:“这么多年来,真是委屈你逢场作戏那么久了。”
可是,她原以为替他将这句真相说出以后,出于哪怕一点愧疚,他也理应不会再迎来任何回应。
但是后面真的有声音传来。
“你错了,我从来不会委曲求全自己。”
转过头去的时候,陀思神色淡淡,语气像陈述着一件可以预见的事实,“你会感到痛苦,是因为我们之间的理念发生了碰撞。假使我们的理念注定无法相融,那么必须要从中决出一个吧。”
但想必,最后战胜的那个理念,会焚尽对方包括灵魂在内的一切。
……
走下游轮,海风将踏在舷梯上的两人头发吹乱。
太宰朝前走着,忽而看向身旁不在状态之内的霜叶,轻声发问:“还在想着刚才的话么?”
霜叶从思绪里脱身,片刻,她摇了摇头,抬首反问他:“你今天为什么要特意带我过来?”
原本霜叶并没打算跟来的,是太宰在挂断电话并告知一切以后主动征询她的意见,问她要不要一起去,才营造出今天这回场面。
“只是想要带你来尝试一下直面过去那些回避的东西而已啦,然后你或许就会发现……看,其实也没那么可怕的。”
当前沾着海水气息的冷风一点点吹开了他的发丝,露出黑发青年那张俊秀且明朗的面容。霜叶见他挥手遣散了周围的部下,他们二人站在宽阔无人的港口码头地面,周遭逐渐变得寂静无声。
她不禁在此张开了一丝唇的缝隙,在那泛白的唇瓣之中,似乎想要吐露些什么,可霜叶却像是还未学会说话的孩童那般,哑了语言。
可追溯到孩童还未学会说话的这个阶段,她们会发出什么声音呢?
其实是孩子的啼哭。
“阿宰,我……”内心并不如表面般冷静的霜叶,想要苍白地说些无意义的话。
而在开口之前,她的唇便体贴地竖起了一根食指,止住了她想要再次浮现痛楚的企图。
眼前的黑发青年附身下来,头抵在了她的额间,一时之间,霜叶只感觉得到周围有朦胧的黑发在飘扬。
“不用勉强自己说话也可以的哦,你心里想要说些什么,我都听得到——”
“而且,我认为……”
他这是忽然轻笑出声,说:“你的双唇生来适合吻我,而不是痛苦地哭喊。”
霜叶的手指似乎在这句话中悄然攥紧,好似身上的枷锁都被他给逐一摘除了。
如有默契那般,在太宰食指挪开的那瞬,霜叶抬手扯住了他衣襟前的领带,如他所愿迎上了他凑过来的唇。
绑缚着绷带的双臂在同时紧紧将她箍在了怀里,仿佛要隔开所有黑暗中淌过的花与水。
旷世孤独在这一刻被彼此的真心填满。
横滨冬季的海风肆掠,冷意刮得人的脸颊生疼,可是这份拥抱,却如同让人由身到心都泡入了温泉般,十足的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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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回去,陷入沉眠当中的霜叶很罕见地又梦回了有关过去的事情。
她是在差不多结束意大利的伤心之行,辗转到西伯利亚的时候遇见费佳的,她当时受邀去长期保护这位羸弱得犹如雪妖精一样的美少年。
其实相貌好看的人霜叶之前见过不少,可像他这样气质独特的,霜叶还是第一次见。
这个俄罗斯毛子学识渊博得连她随意抛出来的每个话题都能接住,谈资也很丰富,完全不会让她的每句话落空。
他完美得就像是完璧无暇的‘神人’,可庸俗的霜叶其实对‘神人’不感兴趣。
真正感兴趣的,是他不经意流露出的像是普通人的一面。
俄罗斯人的名字又长又绕口,霜叶一开始花了好长时间才记住他的名字。
“费奥多尔·陀夫妥耶夫斯基……”她面无表情,内心却苦大仇深地重复道。
而旁边的费佳不厌其烦地用那道好听的声线进行纠正:“是费奥多尔·米哈伊洛维奇·陀思妥耶夫斯基。”
‘魔人’果真是名不虚传,表面看似平静,实际温和表面下是跟教导主任一样严格的魔鬼老师,好在他并不强求要霜叶罚抄之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