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着他的江厌离身体瘦小纤弱,力气也不大,时不时还要晃,过一会儿停下来托魏无羡的大腿,怕他滑下去。
但这一刻,众人都能感受到魏无羡此刻内心的安心,甚至比之前江枫眠抱他坐在手臂上,还安心。
数万修士此刻不知内心是何滋味,他们口中谩骂着魏无羡是个大魔头,但这一刻的魏无羡,不过是个寄人篱下,连给人添麻烦都不敢的小孩子。
忽然众人听到一阵呜呜的哭声。
江澄的表情瞬间僵硬起来。
“什么声音?你听到了吗?”
“我听到了,从那个坑里传出来的!”
两人在坑底找到了掉进坑里的江澄,江澄满脸脏兮兮的仰头,“姐姐……”
见是江澄,江厌离松了口气,“阿澄,我不是叫你喊人一起出来找吗?”
江澄摇着头不肯说原因,江厌离只好把弟弟从坑里拉出来,掏出手帕敷在他流血不止的额头上。
江澄神情萎靡,偷偷的看魏无羡。
江厌离道,“你是不是有话没有对阿婴说?”
江澄压着额头的手帕,低声道,“对不起。”
“待会儿帮阿婴把席子和被子拿回去,好不好?”
江澄吸了吸鼻子,道:“我已经拿回去了。”
魏无羡和江澄的腿都受了伤,行走不得,此地离莲花坞还有一段距离,江厌离不能丢下任何一个,只好背一个抱一个,走了几步就累得气喘吁吁,“你们这让我怎么办呀。”
最终,她还是走一步停一步地把两个弟弟运回了莲花坞,轻声叫醒了医师,在他给魏无羡和江澄包扎治疗完毕之后连声道谢。
江澄看着魏无羡的脚,神色紧张。
魏无羡别看人小,但比江澄懂事多了,心里也有些清楚江澄是怕被责罚,就笑着道,“你放心,我不会告诉江叔叔的。这是我夜晚忽然想出去爬树,所以才伤了。”
果然,一听这话,江澄就松了口气,发誓今后看到狗,都会帮魏无羡赶走。
见两人终于达成了友好协议,江厌离高兴地道:“就是应该这样嘛。”
折腾了小半晚,两人也饿了。江厌离便自己到厨房去,给他们一人热了一碗莲藕排骨汤。
香气萦绕心间,魏无羡捧着汤碗,终于重新感觉到了家的温暖。
他又有家了。
作者有话要说:
按照正常时间线捋的,这章大部分都是原著剧情,下章大概就听学了^_^感谢在2019-11-29 19:42:29~2019-12-07 21:22:5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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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这日后,但凡魏无羡撞上狗,江澄总会第一个站出来替他将狗赶走,完后再好生嘲笑他一番,魏无羡的乖巧也没能维持多久,在莲花坞住了几个月后,就变成他带着江澄四处捣乱,整日里野得连人毛都瞧不见,虞夫人没回来时倒好,一旦回来抓到他们,总会抽一顿鞭子再叫他们去祠堂罚跪。
画面中的小少年渐渐长成,这日席间江枫眠提及去蓝氏听学一事。
饭后魏无羡与江澄勾肩搭背说起听学,江澄道,“听说蓝先生是姑苏蓝氏德高望重的老前辈了,虽迂腐固执严厉,但他手底下带出过不少优秀的蓝家子弟,在他堂上教养过一两年,即便进去的时候再狗。屎无用,出来时一般也能人模狗样。”
“我现在岂非已经足够人模狗样?”魏无羡摇摆着手里的佩剑随便,笑嘻嘻的道。
江澄哼道,“你一定会成为他教学生涯中耻辱的一笔。”
画面再转,二人已经到了云深不知处。
夜半,魏无羡翻来覆去也睡不着,众人正纳闷,就见视线开始变化,原来是魏无羡从榻上起来,穿了衣服,拿起佩剑就下了山去。
“这难道是那天晚上?”聂怀桑摇着手里的扇子,想起了昔年求学时的一件旧事。
聂明玦扭头看他弟弟,“还有你的事?”
聂怀桑忙不迭摇头,“没有没有没有,大哥,这真跟我没关系啊,我只是忽然想起魏兄当初说过的一件事。”
这边聂氏兄弟的对话引来身边几个人的注意,金光瑶纳闷道,“怀桑想起了什么?”
“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不过是求学时的趣事罢了。”聂怀桑打着哈哈道。
求学那段时光可谓是他的黑历史,若被他大哥知道,只怕双。腿不保!
金光瑶何等人精,哪里看不出聂怀桑不想多提,便善解人意的闭了嘴。
想起这件事的,还有江澄。
视线里魏无羡先去了山下彩衣镇好吃好喝了一顿,又带回来两瓶天子笑。
不料,刚翻过墙檐,就对上了一双眼。
“是含光君!”
蓝湛其实早就想到是他初见魏无羡的那一晚,但没想到,他深埋在心底的事,居然会这样展露在整个修仙界的修士面前,心中滋味复杂难言。
“夜归者不过卯时末不允入内,把腿收回去!”
魏无羡坐在墙头,“我怎么收啊?这不是强人所难吗?”
一袭白衣的蓝湛轻飘飘略上去,低头看魏嬴手上提着的天子笑,“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天子笑!”魏无羡把天子笑递给蓝湛,“分你一坛,当做没看见我行不行?”
“云深不知处禁酒,罪加一等!”
“你不如告诉我,你们家究竟有什么不禁?”
蓝湛表情冷凝,看上去有些生气,“山前的规训石,你去看!”
“那么多谁去看啊!”眼珠一转,干脆坐在墙檐上打开一坛天子笑,一饮而尽。
“好吧,云深不知处内禁酒,那我不进去,站在墙上喝,不算破禁吧。”
三言两语,终是激得蓝湛拔剑出手,魏无羡立刻提剑抵挡,打斗间不慎摔了一坛天子笑。
“不打了不打了。”看着地上摔碎的一坛天子笑,魏无羡冲蓝湛做了个鬼脸,御剑就跑,蓝湛竟也没追上来。
众修士议论纷纷,有些良心未泯的修士不禁困惑,这般如春日暖阳般耀眼的魏无羡,怎么会长成如今这般大魔头?
心情最复杂的莫过于蓝忘机了,正因为初见时的魏无羡笑如暖阳,他才痛心后来阴气沉沉的魏无羡。
这年求学的还有不少其他家族的公子们,全是父母慕名求学送来的,这些年轻公子都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世家之间常有往来,不说亲密,至少也是个脸熟。人人皆知魏无羡虽然不是江姓,却是云梦江氏家主江枫眠的故人之子和首席大弟子,被视如己出,再加上少年人往往不如长辈在意出身和血统,很快打得火热,没几句就哥哥弟弟地乱叫一片。
“你们江家的莲花坞比这里好玩多了吧?”
魏无羡笑道:“好玩儿不好玩儿,看你怎么玩儿。规矩肯定没这里多,也不用起这么大早。”
不像姑苏蓝氏,卯时作,亥时息,不得延误。
“你们什么时候起?每天都干些什么?”
江澄哼道:“他?巳时作,丑时息。起来了不练剑打坐,划船游水摘莲蓬打山鸡。”
魏无羡道:“山鸡打得再多,我还是第一。”
到这里,已经开始有人唏嘘。
“这魏无羡想当年也是世家公子排名第四的人物,天资卓绝,看他跟含光君交手,也是不分胜负,怎么会变成如今这般模样?”
“我明年要去云梦求学!谁都别拦我!”正是聂怀桑。
“没有人会拦你。你大哥只是会打断你的腿而已。”
聂怀桑展开扇子遮住自己,妄图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聂明玦怒视他,“聂怀桑!!”
“大大大大大哥……回去我就练刀!”
共情还在继续,从魏无羡的视线里,年少的聂怀桑摇着扇子提醒魏无羡不要得罪蓝湛。
“蓝氏双壁的那个蓝湛?蓝忘机?”
“还有哪个蓝湛就是那个。妈呀,跟你我一般大,却半点少年人的活气都没有,又刻板又严厉,跟他叔父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魏无羡想起了昨晚遇到的少年,问,“是不是一个长得很俊俏的小子?”
一旁的江澄嗤笑,“姑苏蓝氏,有哪个长得丑的?他家可是连门生都拒收五官不整者,你倒是找一个相貌平庸的出来给我看。”
魏无羡只好强调,“特别俊俏,”他比了比头,“一身白,带条抹额,背着把银色的剑。俏俏的,就是板着个脸,活像披麻戴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