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青羊道丈夫道:“竟然是这样?这也太无耻了吧!”
罗青羊叹道:“唉,这些人哪……”她似是想起什么旧事,摇了摇头,道:“哪儿都是这样的。”
’魏无羡‘道:“刚才我吓了吓他们,这次之后他们应该都不敢上来盗墓了,邪祟自然也不会去找他们的麻烦。解决了。”
罗青羊道:“可他们若是请别的修士来强行镇压……”
’魏无羡‘笑了笑,道:“我露过脸了。”
罗青羊了然。夷陵老祖已经露过脸了,被那几名修士看到之后必然会到处扩散消息,旁人只当他已经把这一带划成自己的地盘了,哪个修士吃了熊心豹子胆还敢上来惹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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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夷陵老祖的名号,果然好用,这些修士,真是不管多久都一个德行。”聂怀桑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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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青羊笑道:“原来如此。方才看绵绵吓成那样,还以为她遇上了什么邪祟,若有失礼之处,还请切莫介意。”
’魏无羡‘心道:【不不不,可能我们这边才比较失礼。】
面上则一本正经道:“哪里哪里,吓到了小绵绵,也请你们不要介意。”
罗青羊的丈夫将女儿抱了起来,绵绵坐在父亲手臂上,鼓着脸颊瞪’魏无羡‘,一副又是气恼羞愤、又是难以启齿的小模样。
’魏无羡‘见她穿着浅绯色的小裙,脸蛋玉雪可爱,眼睛犹如紫黑的水晶葡萄,很想拧拧她的脸蛋,终归是人家父亲在一旁虎视眈眈,只捏了捏她垂下来的小辫子,负手笑眯眯地道:“绵绵长得可真像罗姑娘你小时候。”
蓝忘机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罗青羊乐了,抿嘴一笑,道:“魏公子,你说这话不心虚吗?你当真记得我小时候长什么样子?”
这抿嘴一笑,依稀与当年那个穿绯色纱衣的小姑娘重合在了一起。
’魏无羡‘分毫不觉得羞愧,道:“当然记得!和现在也没什么差嘛。对了,她几岁了?我给她发点压祟钱。”
罗青羊和丈夫连忙推辞道:“不用不用。”
’魏无羡‘笑道:“用的用的。反正不是我出。哈哈。”
夫妻二人微微一怔,尚未明白过来,蓝忘机已自觉往’魏无羡‘手里放了东西。
’魏无羡‘从他手里接过那几颗沉甸甸的压祟钱,坚持要送给绵绵,罗青羊见推辞不过,便对女儿道:“绵绵,快点谢谢含光君和魏公子。”
绵绵道:“谢谢含光君。”
’魏无羡‘道:“绵绵,是我给你的呀,你怎么不谢我?”
绵绵气愤愤地瞪他一眼,不管他怎么逗,就是不肯和他说话,只是低头拉脖子上挂着的一条红绳,拽出了一个精致的小香囊,很宝贝地把压祟钱放了进去。
不久便下了山头,’魏无羡‘只得颇为遗憾地同他们道别,和蓝忘机一起走另一条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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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小绵绵也是可怜,被魏兄吓坏了吧?”聂怀桑看那小姑娘怎么都不肯跟魏无羡说话,都忍不住想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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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无羡跟着自己和蓝湛走在另一条路上,’魏无羡‘对蓝忘机道:“没想到当年的一个小姑娘,如今的女儿也是小姑娘了!”
蓝忘机道:“嗯。”
’魏无羡‘道:“可是这不公平啊,明明她当时看到的应该是你在对我干坏事,为什么她看我比较不顺眼?”
蓝忘机尚未答话,’魏无羡‘又转了个圈,面对蓝忘机,倒退着走,边走边道:“哦,我知道了。其实她心里一定喜欢我。就和当年的某人一样。”
蓝忘机掸了掸袖子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淡声道:“请把抹额递给我,魏远道。”
听到这个陌生的名字,’魏无羡‘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啧啧笑道:“我说吧,蓝二公子,这不,喝醋了是不是?”
魏无羡也是一愣,这名字……
他反应过来,忍不住哈哈大笑,他当初调戏绵绵的时候,自称魏远道,没想到蓝湛那个时候就在喝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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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简直是蓝忘机的黑历史,众人默契的不说话,当做没有听到。
蓝忘机也默然,揉了揉额角,心道,忍一忍,看完这个,魏婴应该就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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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忘机垂下眼睫,’魏无羡‘挡在他身前,一手搂住他的腰,一手托起他下颔,严肃地道:“老实说吧,你这壶醋喝多少年了,怎么藏这么好,我都没闻见酸味。”
蓝忘机习以为常地配合他仰起脸,忽然感觉有一只不规矩的手摸进了胸口。
低头去看,’魏无羡‘的手却已经抽了出来,拿着一样东西,故作惊讶道:“这是什么?”
那是蓝忘机的钱袋。
’魏无羡‘右手将这只精致的小钱袋转得飞起,左手指着它道:“含光君呀含光君,不问自取是为偷。当年他们怎么说你来着,名门之后?世家子弟楷模?好一个楷模呀,居然暗地狂喝浓醋,偷了人家小姑娘送我的香囊,用它做自己的钱袋,难怪我醒来之后到处都找不着它。要不是小绵绵胸口挂的那个小香囊和这个一模一样,我还想不起来呢。你呀你,啧啧。说说,怎么从昏迷时候的我身上把它摸走的?摸了多久?”
魏无羡看着那个钱袋子,终于反应过来,那是他当初从绵绵那里讨来的香囊,没想到被蓝湛拿了去做钱袋子。
“噗……”魏无羡笑得停不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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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墟殿内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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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忘机面上一阵微微的波澜闪过,伸手去夺,’魏无羡‘把钱袋一抛,躲过他的手,退了两步,道:“说不过就要抢啦?羞什么呀?这也要羞,我总算知道我为什么不知羞了,咱们俩真是天生一对,肯定是因为我的羞都放你那儿了,你替我收着了。”
蓝忘机的耳垂泛着浅浅的粉色,脸却还紧紧绷着,出手飞快,’魏无羡‘脚下更快,让他瞧得见抓不着,道:“你以前自己要把钱袋给我的,怎么现在又不给我了?你看看你,不光偷东西,还偷欢,还出尔反尔,坏到骨子里。”
蓝忘机扑上去,终于抓住他,在怀里紧紧抱牢了,辩解道:“我们三拜拜过,已经是……夫妻了,不是偷欢。”
’魏无羡‘道:“夫妻之间也不能总是像你这样对我用强呀,总是要我求你,求你你都不停。你现在变成这个样子,姑苏蓝氏列祖列宗要气死了……”
忍无可忍地,蓝忘机狠狠堵住了他的嘴。
——
石壁再次黑下来,本以为这次绝对完了,但是……众人等了一会儿,还是没出去。
这时,石壁……又亮了起来。
——
魏无羡无聊的跟着他们俩,心道,我该不会……要一直这么跟着他们直到他们身死吧?
这也太惨了!
’魏无羡‘坐上小苹果,蓝忘机牵着绳子在前边走。
晃晃悠悠地蹬着小花驴,’魏无羡‘取出腰间笛子,送到唇边。
清越的笛声飞鸟一般越过天空,蓝忘机顿足,默默聆听。
正是被困在屠戮玄武洞底时,他唱给’魏无羡‘听的那支曲子。
也是’魏无羡‘重生后,鬼使神差在大梵山吹出来、让蓝忘机确定他身份的那支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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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兄一曲,真是余音绕梁啊!”聂怀桑赞叹道,君子六艺,魏兄真是样样不差,可惜金丹给了江澄,否则……
罢了,这也是魏兄自己的选择,都该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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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终,’魏无羡‘对蓝忘机眨了眨左眼,道:“怎么样,我吹的不错吧?”
蓝忘机缓缓颔首,道:“难得。”
’魏无羡‘知道,“难得”的意思是难得他记性好了一回,忍俊不禁道:“你不要总气这个呀,从前是我错了还不行么?再说我记性不好,这应该要怪我娘。”
魏无羡也是一愣,怪我娘?他很快反应过来,自己又有歪理了。
蓝忘机道:“为何。”
’魏无羡‘把胳膊撑在小苹果的驴头上,陈情在手里转得飞起,道:“我娘说过的,你要记着别人对你的好,不要去记你对别人的好。人心里不要装那么多东西,这样才会快·活自在。”
这也是他所能记住的,关于父母,为数不多的东西。
魏无羡怔住,没想到还真是跟他阿娘有关,这也是能记住的,为数不多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