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袭灭天来,你是吾救赎的初衷,吾要消灭的并非是你的肉身,而是你心中的魔障恶业。」
听著,魔者不禁挑眉反问∶「一步莲华,你可还视得吾是谁?何种身份?」
「袭灭天来,吾之恶体化身。」
「尽道魔物执著,如此观来,一步莲华,你天方夜谭的执著得更甚於魔啊!」魔者以著睥视的眼神回以一记嘲讽,接著又道∶「不过,吾倒是很有兴趣知道,你要如何消灭吾的魔障恶业?」
「回答吾你的心,让吾了解你。」
面对这直言不讳的话,魔者一时间有些微怔,接著冷紫唇瓣再度划开一?嘲笑∶「一步莲华,你不正因为深懂心魔困扰,难以抗拒,故而不得不将吾排出摒弃?这样行径下的你却萌生这种想法,不觉得滑稽可笑吗?」
「心魔虽然曾在吾心,但在化身成你之後,你的执持之心却已超出吾所能理解范畴,因此吾欲了解的是眼前的你,单独而个体的你。」
「是这样吗?那好,吾倒是不介意再一次回到你的体内,让你深刻感受何为心魔,何为魔障┅┅」说著意犹未尽的话,那伫立彼端的魔者突然启步,朝著尊者缓缓接近。
「袭灭天来?」感受到魔气氛围开始转换闪动,一种明显的异常压迫迎面送来,尊者仍旧不避不闪的伫立原处。
「怎麽,你害怕了吗?这在过去,在前些日子,你都曾深刻感受,甚至习以为常的,不是吗?」那移动的脚步停在尊者跟前,一双暗波流转的眸子直瞅著白帽下那温润的红粉唇瓣,扬手,默默地以著指腹轻轻滑过那直瀑於帽外的丝柔皓发,那柔细的触感不禁激起那心中的一阵波动。
任由著魔者轻薄举止,尊者静然而道∶「色相欲妄,与你如此重要?」
「面对纯粹的恶体,你认为呢?」魔者故意避而不答将问题抛了回去,然後那扫过发的手指划一,停在那帽下之缘,接著向上一勾,让那圣洁无染的绝颜白发完完整整地曝露出来。
闭合的眼,静落的睫,不开眼的庄严,从来是尊者一贯的神态。
魔者大手抚上那细致的发丝,然後按上那晶透的面颊,掌心立即传来那股冷玉般的冰冷。
「就算身在这火炉般的林径,你的身仍旧是这麽冰寒,真想明白,究竟要怎样的火才能燃烧你身体的热┅┅」
一席话,魔者说得近似自言自语,尊者却一字不差的聆听入耳。
「袭灭天来?」尊者疑惑轻唤。
魔者的另一手臂已悄然滑过那白袍裹覆的窄细腰杆,接著手臂向前一拢,背上的压力让尊者因此向前跨进了一步,迎面包裹全身的狂热气焰,是属於魔者的胸膛怀抱。
拥著怀中莹体,魔者亲匿地将头压在那垂著白发的耳畔,一声魅惑低喃∶「一步莲华,你真的想了解吾吗?」
「是的。」尊者简洁二字,是他的无惧。
只见,一?冷笑扬上了那紫唇,就在这个瞬间,那消散的时空裂缝登时由魔者的身後开启,搂紧怀中之人,魔者就这样向後一退┅┅
再度消散的黑色旋流,曾经伫足的佛与魔,已消失无踪┅┅
第五回
怒张的火,翻滚不断的焰流,包围住一座诡谲的血红城池。
黑色空间蓦然於此开启,一白一黑的身影由黑暗而出,跨入这个红火地界。
燥热的气流中送来一阵阵远处死灵的哀嚎,满是焦味的空气隐隐混杂一股浓烈魔气,漫地尘土如火星发红灼热,一脚踩上感觉全身就要起火。
一踏上此境,尊者沈吟而道∶「火焰之城?」
「正是。」由背後而出的魔者,来到身旁,一双暗眸眺望著前方魔城。
「为何领吾来此?」
「你不是想了解吾吗?追本溯源,魔的归属,魔的发源,你应该很有兴趣探究吧!」邪眸由城池,转向身旁之人,火热的气流在那白?无瑕的面颊照印成一片红霞,扬手抓住那同样染上火色的额前垂发,衔著恶意的唇接著又道∶「当然,吾不会要求你进入魔城,眼下在这外围即可┅┅」
「然後呢?」
「然後,你可以选择自己脱去这碍事的袈裟,或者由吾撕毁┅┅」将掌中的发,移到唇边,轻轻一吻,接著魔者笑著催促∶「放心,四周吾已布下结界,不会有人看见,甚至感应到你吾的存在。」
微顿过後,尊者再度问道∶「色相欲妄,与你如此重要?」
「於圣者毫无意义的行为,对魔者却有不同的定义。」说著,魔者松开掌心,让发丝从五指间缝柔顺滑落。
「何者是你的目的?」
「目的可以很多,理由也可以随时变换,或者,你喜欢听怎麽的藉口,吾亦可以为你朗诵。」
「为何如此待吾?」尊者又问。
魔者不禁吃笑出声∶「你会在意吾如何待你吗?」
「吾在意的是你的动机。」
「佛者求无,魔者执有,一体两面的极端,你又何必明知故问。」
「你自是你,非吾能定义,吾要的是你亲口的答案。」
「捉弄、凌辱、游戏,或者发 ,你可以从中选择你所喜欢的答案,加以定义或归究。」说著,魔者那伫立的脚步突然向旁一迈,顺著尊者所立之点缓缓走步移到身後。
「兜圈无法让吾了解,吾要的是真实的答案。」
「魔就是这样,太多的执著让真实也变得混沌?昧,如果你所追求的了解局限於唯一的答案,那你注定就要失望。」即使由身前移到身後,魔者那双暗眸也从未由那莹白光辉的人儿身上移开。
至此,尊者顿时无言了。
停伫在尊者身後的魔者扬手抚上那被火光染红的一袭柔软白发,同时身子向前一步,让?阔的胸膛贴上那挺直的背,唇瓣故意贴上那悬著金环的耳垂低喃而道∶「一步莲华,怎麽,你当真失望了吗?」
「吾在思考。」
闻言,那紫冷的唇扬起一?笑意∶「是吗?那你慢想,吾不陪了。」
接下来,魔者不再说话,一手抚上柔软皓发来到那平滑精致的颈项间,另手则由身後穿过层层白绸雪纱掩护的腰际,摊掌贴合那平坦无赘的腹部,停在耳畔边的唇也探出了侵略的舌舔舐那耳垂金环。
拥著这身,纵然周遭火气烈焰,怀中传回的触感动人却依旧冰冷如昔。
任由魔者动作,尊者依然是挺然直立的不拒不抗,蓦然那 起的唇再度启口∶「袭灭天来,你恨吾吗?」
「恨?」魔者对这个字眼似乎表现得有些惊讶,接著似闻一则无趣笑话般地含笑鄙道∶「那只是一种情绪,你认为魔者的执著光是一种情绪就足以表达吗?」
「那麽,你想杀吾吗?」尊者又问。
「那麽,你想死吗?」紫冷的唇贴著那耳际这麽反问的同时,那抚著颈项的五指突然用力扣住那白?的咽喉,那力劲之大几乎只要再加几分指力,便可轻易致人於死。
纵容著魔者施为,尊者昂著头,感觉呼吸有些难受不顺,表面上仍然一贯凛然平静∶「吾问的是你。」
「将死之人是你,所以你问的该是自己。」魔者吻著那耳,近乎故意这麽回道。
尊者沉吟过後,这麽回答∶「在生吾愿化一切苦厄,就死吾愿渡生灵超脱,生与死於吾并无分别。」
「凡事透彻,万情无情,佛者的冷酷,吾可算是见视透彻啊!」语气之中隐隐流露著些许的不屑与鄙夷,那紫唇接著笑道∶「既然是生或死与你全无分别,又何须过问吾杀,与者不杀?」
蓦然,那扣紧的五指顿时一松,只在那白?的颈项上留下惊险万分的淤红指印。
颈上的压力失去,尊者在恢复呼吸之後接著再问∶「┅┅为什麽不回答吾?你在逃避什麽?」
「一步莲华,你没听见吗?魔一直耐著性子回答你的任何问题。」接著,魔者那环在尊者腰际的手也已开始动手扯除那白袍衣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