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蜜+基三)长夜当歌(32)
“你是我姑姑……快起来,你这样让鲤儿不知道如何是好!”
“我每日每夜时时刻刻不在悔恨,若非我,龙鱼一族岂会遭此灭顶之灾。若非我,你又岂会沦落族外,一直孤苦无依。”簌离泪流满面,神情凄苦至极。
鲤儿搂住簌离,一下又一下拍打着她的背安抚她道:“姑姑,我知道的!这并不是你的错!”
都是天帝那个大猪蹄子!他是存心利用簌离。但凡他能有一分真心,纳了簌离为天妃,她与龙鱼族又岂会落得如此境地,润玉又岂会成为私生子。龙鱼族当时在天界地位并不低,龙鱼公主为天妃又有何不可。
只是天帝一心只将簌离视为棋子,故意诱骗与钱塘君世子有婚约的簌离,让两族反目,真是其心可诛!
即便没了簌离,他肯定也会寻别的法子分离水族。
为君者使用此等鬼蜮伎俩,着实气量狭窄,不仁不义。
“你出生之时,正是我龙鱼最为艰难的时候。东南水系分崩离析,鸟族在外窥探。为保你平安,父兄命心腹将你送出太湖抚养。没料想,没过多久就接到心腹传信。他已被鸟族盯上,不得已将你置于河底,独自引开鸟族。待他回去,你已然不见踪影,遍寻不着。王嫂每日以泪颜面,王兄父王无不悔恨交加,私下寻访许久。”
原来原身竟是如此可怜么?簌离自是将天后统领鸟族灭龙鱼之事,与鲤儿细细说了一遍。
“走到今时今日,我早已别无选择!所有人都以为我死在笠泽,我忍辱偷生至今,一是为了寻找到你,继承我族,带领我族东山再起。更是为我父临终前发愿,直至战到最后一人,也复仇雪耻灭了鸟族。”
鲤儿顿时觉得有些好奇。根据簌离的说法,他这个身体起码也得八、九千岁了吧!因为簌离兄长,也就是他便宜爹可是死了差不多八、九千年了。
怎么他还是个孩子样:“那又是谁害我成这样呢?”
簌离只是抚着鲤儿的手不言不语,随即拉开他的衣领。从里面摸出鲤儿一直贴身挂在脖颈上的玉坠来,谆谆教诲。
“此物乃我龙鱼族秘宝能护你平安,你务必要小心收好!莫让别人瞧见,任何时候也莫要取下来。等到你修为恢复,自己可能就会想起来到底是害了你!此刻你修为不济。我若多言,只怕会为你引来灾厄!”
鲤儿心里忍不住想要吐槽,簌离意图谋反,把他也绑上贼船。如今与天帝天后势不两立,他这原身有再多灾厄,会比得上这天帝天后混合双打来得更惨的么?
果然,后面就停簌离说道:
“姑姑走的是一条不归路,行差踏错一步,便是万劫不复!若有朝日事发,姑姑愿以身抵罪,只望你能将我龙鱼一族绵延下去。你可知晓!”
鲤儿连连点头,虽然不知道他为何会穿到这具身体上。但是,原身的锅,他必定会好好背的。
☆、第 二十四 章
因为鲤儿被带去魔界,消失半年之久。簌离更不敢放他出去,只拘在云梦泽,寸步不离。鲤儿虽然心系锦觅与旭凤历劫,却也无可奈何。
但是想到奇鸢已被魔尊抓去,遂又放松下来。记得原剧情中,就是奇鸢发现润玉到洞庭湖,所以才将天后引来。
直到一日彦佑君回到梦泽。
“彦佑哥哥回来了!”
簌离见彦佑回来,连忙说,“鲤儿,你先下去!”
鲤儿哪里肯老实退下,他还想知道锦觅他们怎么样呢!只躲在帘外偷听。
殿内簌离却对彦佑说道:“那日你答应我,帮我抢回灭灵箭,可都办妥?”
“彦佑无能,仍未能抢回灭灵箭。”
簌离听到彦佑所言,顿时疯魔:“你那时如何答应我的!你说过,你会抢回灭灵箭的!你为何骗我,你知道我最恨人骗我!”
彦佑跪在地上:“彦佑不敢,只是这一切也许是天意,恩主,旭凤他始终是无辜的。”
“无辜?他有一个那样的母亲,就注定他要为此付出代价!我要让他母亲也尝一尝,失去儿子的锥心滋味。既然你下不了手,那我就亲自动手!说,灭灵箭在哪?我要亲自夺回来,亲手灭了旭凤。”
鲤儿一听,越发不敢将灭灵箭在魔尊手中之事告诉簌离。
只在外面等那彦佑出来,就上前问道:“彦佑哥哥,你没事吧?”
彦佑伏下身子,抚摸着鲤儿的脑袋,“哥哥怎么会有事呢?这段时间你多陪陪娘亲,不要惹她生气,知道吗!哥哥过几天就回来。”
鲤儿想说些什么,最终还是将一切咽下。彦佑眼看自己干娘越来越疯魔,此刻怕已存了将润玉引到洞庭之心。
除却天后隐患,鲤儿始终还是希望润玉与簌离能够相认。
鲤儿原想这天上一日,地上一年,彦佑动作再快,怕也需拖得许久。
未曾料到,这一天来得如此突然。鲤儿正与簌离抚琴,忽然外面彦佑禀告,“夜神殿下求见。”
簌离一惊,蓦然起身。就在她回踱步,不知所措之际。就见殿前这厚重的轻纱珠链为人掀开,白衣胜雪的九天神灵就已经在眼前。
雪白的长袖衣摆垂落地面,动静之间仿佛掀起白色波浪涛涛。他已然跪倒在地上,拱手行礼。而他身姿挺拔如青松墨竹,眉目肃穆沉静,“洞庭君在上,小神润玉这厢有礼了!”
说罢,润玉已然伏拜于地。
簌离身形摇摇欲坠,强自撑持自身,“上神何故行此大礼,折煞妾身了!”
“行理所当行,仙上受得起!小神心中有惑,请仙上赐教。”润玉自地上起身,收拢广袖衣
“妾身久居陋室,与世隔绝!上神怕是问错人了!”
“今日偶得一副丹青,久闻洞庭君博古通今。特来请仙上一道品鉴。”润玉说罢,手中顿时多了一副画卷,徐徐打开。
“妾身不识丹青,要让上神失望了。”
润玉侧身对着站在一旁的鲤儿,彦佑以及邝露说,“可否让我与洞庭君,单独一叙。”
“无妨,那就让我为仙上解此画,画中女子手腕上这串灵火珠,乃天界至宝!世间唯存两件,另一件在天帝大婚之时礼聘天后,可见这画中女子与天帝,渊源颇深。”润玉垂眼,看这画卷中的两句诗,“忽堕鲛珠红簌簌,邂逅今朝不相离。这一联藏尾诗海誓山盟,大有深情。句末两字恰好联成簌离,落款处的北辰君钤印,是天帝陛下早年间自起的别号!对极为亲密之人才如此自称。知之者甚少,何人能得天帝亲绘肖像,又以别号赋诗,聊表深情。”
“况,鼠仙受审时,曾多次提及簌离名讳。天帝天后神色很是反常。天后善妒,这位簌离仙子与天帝是何等关系,想必不言自明了吧!”
润玉见簌离依旧无动于衷,“小神自幼在省经阁苦读,六界人物,掌故皆过目不忘。唯有簌离二字似曾相识,却偏偏毫无印象,就如同我儿时的记忆一样,了无痕迹。”
“看来,这位簌离仙子,是我幼冲之念渊源极深的一位故人。有人故意抹去了我儿时的记忆,连同这个人,这个名字,也一并忘却了。”
簌离嗤笑一声说道,“上神多思多虑,浮想联翩的能力,真叫人叹为观止。”
“果真是我多思多虑吗?天帝龙族修火系法术,小神也是龙族,修的确是水系法术。如此推断,小神的生母当出自水族。这画上的簌离仙子,踏浪捉鱼,多半也是水族。而诗上提到的鲛珠,便是人鱼泪所化。正巧,小神也有一串,自由携带,从未离身。”
“簌离早已死了,上神为何,非要跟个死人纠缠不休。”簌离背过身体。
“当日鼠仙赴死,看似蓄谋良久,要为死去的乐神以及簌离仙子复仇。表面上也离间了帝后,重挫了鸟族。但在小神看来,这布局缺了些章法和远见。实则并未真正撼动鸟族的根基。更像是天后发难时,牺牲鼠仙的金蝉脱壳之举。追根溯源,唯一解释得通的便是,簌离没死。非但没死,还身居幕后,暗中蓄力。策划了一次又一次的行动。不断地向天后宣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