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剑奇谭二同人)[夜初/沈谢]无字天书+番外(39)
他还来不及说什么,沈夜却松开他,背过了身。
“不用困扰,我也明白,这种事,只是一厢情愿,是没有意义的。”
“此生独行,本才是我的命数。”
“……龙兵屿的事,我不是你想的那般无情。魔气之祸已惊动不少修仙门派,我抢在他们之前出手,肯定相较所谓除魔卫道的他们,会将伤亡将至最低。不过,你既然如此相阻……我不再插手,也算是回报多年来你的照料之恩。”沈夜终于回头再看了看他,“你……多加保重。”
“今日之后,我会当做,从未结识初七此人。”
沈夜拎起地上的行囊,头也不回地,抬步背对初七离去。
结束了。初七注视着他的背影。大概这一次,一切真的结束了。
一百多年的漫长的漫长的眷恋,最后的结束场面,也不过和万千感情的结束无异。
不过是一人决然离去,一人留在原地。
尚未走远的人还在他眼中,孤单的背影,挺直的脊梁。
沈夜为他寻找的各种灵药还陈列于前,月光石还在掌心冰凉却发烫。那句非你不可,更是如平地惊雷,还在他耳边震得嗡嗡作响。
他的所有理智都在告诉他,这已经是最好的结局。
但是他的手在颤抖。
面对沈夜的深情厚意,面对沈夜的放手远离,他控制不住他的心,控制不住他的身体,它们一直都在渴望着那个人,越过年轮,穿过死生,可谓痴迷,近乎本能。
他的双腿不由自主地追了上去,他的双手不由自主地伸了出去。
指尖触及,双臂收拢。
他从背后紧紧地抱住了沈夜。
“我……”他试着说话,却发现声音已近哽咽,“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沈夜站着,没有举动,没有言语。
“我从来,没有把你当做别人……”
“只是你可明白,我的身体已形同朽木,而你还有着光明长久的人生……”
“我背负着太多的过去,而你,你应该拥有一个轻松的将来……”
“不明白的人是你啊,初七……”沈夜徐徐转身,扶住他的双肩,直视着他的眼睛:“你承受的,你背负的,我全都愿意分担。”
“从头到尾什么都不肯告诉我的,完全不信任我的人,是你啊……”
“我已不是当年的我了,初七,我现在已经可以更好的保护你了。”
“只是你,这一次,能信任我一些吗?”
看着初七似乎还有犹豫神色,沈夜干脆一把将人拉进怀里,严严实实地抱住:“倒是你,你可明白,你挽留我的意义?”
“我放过一次手,不会再有第二次了,初七。”
“你方才不让我走,便再也没有第二次机会摆脱我了,你明白吗?”他扳过他的脸,和他正面相对。
初七迎向他的目光,徐徐应道:“……我明白的,沈大侠……”
那称谓让沈夜眉峰一蹙,他扣过初七的后脑,直接吻了上去。
这一吻,是徘徊在日月春秋里的等,是定格在那年冬至的未完成,等过了无数的花开花败,梦醒梦沉,才等到了,足以交付和完整一吻的那一人。
“你叫我什么?叫错一次,我就吻你一次。”长长一吻结束之后,沈夜抵着初七的额头,不轻不重地威胁着。
“……阿夜。”初七唤出了声。
沈夜微微扬起了嘴角,将双臂收拢几分,更紧几分,更严密而扎实地,抱紧了眼前的人。
心,一定是一个特殊的容器。
有时就算拥有天下在手,它也只一副空空荡荡。
有时就算只有一人在怀,它也如此地满满当当。
第十八章 醒醉
这夜入了二更,福海客栈的白掌柜正招呼着店小二们收拾打烊。客栈的门却忽地被推了开来,一前一后走进两位男子。
“掌柜的,可还有房间?”走在前面头发微卷的青年开口问询。
“有的有的……啊,这不是沈大侠么!”白掌柜见沈夜没有认出自己,忙不迭解释,“我是白大祥,之前是在长安的悦来客栈做事的,您到长安每次都住我们店的!”沈夜这才依稀记起,便微微颔首,算作致意。
白掌柜满脸堆笑:“沈大侠今天还照以往的规格?哦哦,您跟朋友一起来,那便给您两间?”白掌柜记忆中,沈夜虽是名动江湖的大侠客,但却生性节俭,每次住店,都只要最普通的单人客房。
“不,”沈夜却摇摇头,“给我你们这里最大最好的上房。”
白掌柜愣了愣,却迅速点头赔笑:“好的好的,天字一号房还空着呢!我这就让人领两位去!”
“有劳。”沈夜似又想起什么,转头去问身后的人,“初七,饿了么?”
初七摇首:“还好。”
“可是我饿了,陪我用点宵夜可好?”沈夜微微一笑,却不知旁边的白掌柜用了好大力气才控制住自己几欲瞠目结舌的表情。沈夜沈大侠,那是何许人也,仁义之名远播却亦是众所周知的不苟言笑,他居然在有生之年,得见永夜初晗大侠……笑了?
“掌柜的,店里可还有什么方便的吃食?”沈夜复又转过来问。
白掌柜却一时面有难色:“这时辰,厨房的师傅都早歇灶回家了……”
“老板,可还有面条?”初七往前迈了一步,白掌柜这才见到沈夜身后的人的面容。
濯濯如春月柳。白掌柜不禁想起前日女儿在家中念诵《世说新语》时,他顺耳听来的辞藻,当时觉得用来形容人未免夸张,可眼前这人,却生生地将那六字风华诠释而出。
“若还有面条,可否麻烦老板煮两碗阳春面?”初七面容温和地说。
“面条还有,可阳春面是不是太简单……”白掌柜回过神,迟疑地点头。阳春面是街头巷尾最便宜的小面,不加上任何菜肴配料的清汤素面,白掌柜觉得用来招呼沈大侠未免太过寒碜。
“你只管煮来,”沈夜接过话,“煮好端来房内,我照你店里的招牌面价付给你。”
“啊,岂敢岂敢,沈大侠哪里的话。”白掌柜连忙摆手,打发人去煮面了。
两人被领进房间,小二便退了出去。初七阖上门转过身,看见的却是沈夜灼热的眼神。沈夜毫不迟疑,当即将人压在门扉之上纵情热烈地吻了起来。他用双臂禁锢他的身体,他用亲吻主宰他的呼吸,似乎唯有这样,才能稍微缓和他旷日持久所累积的干渴。
沈夜啃噬至初七的脖颈,却不经意地看见了初七的左肩。方才的一剑,划破了左肩的衣衫。他的眼色沉了沉,想起了什么,目光微动。
“初七,你的衣衫被我划破……”他松开初七,转过身去拿过行李,打了开来,“不如,换上这件吧。”
初七接了过来。红衣,那件他仅仅着过一次的红衣。当年沈夜冠礼之夜的种种记忆,便随着这抹红色久违地纷至沓来。再转念想起沈夜竟把这件衣衫带在身边,他竟一时难以言语。
“阿夜,你这又是何苦……”
“你回来了,何苦之有?”沈夜轻轻帮他褪去破损的外衫,披上红衣,他将初七乌黑的长发从那有着红色刺绣的领口里理顺出来,却不经意地瞥见一截白皙的后颈,他忍不住低首相就,在那寸肌肤上似吻似咬起来。
气氛旖旎起来,在此时却响起了叩门声:“沈大侠,您要的阳春面!”
店小二托着盘子,将两只海碗盛着热乎乎的阳春面端了上来,把醋、盐、糖、酱等罐子也一并搁下,然后做了个揖退出去。初七拢了拢红衣,自告奋勇:“阿夜,我许久没为你做些什么了,这个我来吧。面是熟的,只是调味,我应当可以胜任。”
沈夜便笑着看他摆弄调料,也不言语,由他动手。
“阿夜,试试?”初七洒了几味佐料,用筷子挑匀了些,把整碗推到沈夜面前。沈夜毫不迟疑地执起筷子往嘴里送了一大口,然后面不改色地全部吞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