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武侠同人)我自倾城(46)
李凝的刀法已经初见火候,单独重复练刀已经不能再让她进步,苏梦枕是个颇为负责的师父,几乎一有空闲就给李凝喂招。
但他的空闲时间真的很少。
后来就成了金风细雨楼的好手有空闲就来给李凝喂招。
王小石深深怀疑那些满脸淤青的好手来给李凝喂招之前,经历过一番惨烈的角逐争斗,并且谁都有自己的心思,不肯让最终胜者顶着一张白皙干净的俊脸来见美人,故而个个照脸打,有一段时间,金风细雨楼里稍微厉害些的好手走出去都是一张淤青猪头脸。
如果不是金风细雨楼势大,倒像是街头三不五时挨打的混混。
李凝什么都没发觉,顶多是觉得金风细雨楼的人挺辛苦,在外面跟人打成这个样子,回来还得做事。
李凝的目标是打败苏梦枕,然而她距离目标实在有些遥远。
殊不知苏梦枕已经足够惊异。
杨无邪教了李凝两个月,已经把身上压箱底的功夫都掏了个干净,李凝跟着苏梦枕一个月下来,杨无邪已经不是她的对手,喂招这种事只有武功高的去喂武功低的,以前金风细雨楼一些好手还能替李凝喂几招,如今楼里除了不见人影的郭东神,只剩下苏梦枕和王小石能给李凝喂招。
这是何等令人惊艳的天资。
上天有时也实在偏心得很,给了李凝惊艳世人的容貌,却还嫌不足,又给了她万里挑一的天赋根骨。
王小石有时觉得,就连拂过李凝脸颊的秋风也是温温柔柔的,不肯吹伤她的肌肤。
他自小就是个多情种,过了七岁,几乎每年失恋一次,天仙当面,他当然也沦陷过一段时间,后来渐渐醒过神来,发觉李姑娘对他虽然和气,但显然并不喜欢他,别说是他,就连二哥都不能入了李姑娘的眼,他不觉得难过,反倒有种理所当然的感觉。
仙子爱上凡人是话本里才会写的故事,他要是李姑娘,天天照着镜子就能过日子。
苏梦枕替李凝找到了那只黑鹰的主人,说来也巧,那黑鹰的主人正是和李澈住对门的神通小侯爷方应看,当日那只黑鹰挣脱锁链而去,然后就没了音讯,寻常人家丢了这样价格昂贵的鹰早就急急忙忙去找了,但那位方小侯爷却没当回事,更没有宣扬,不是苏梦枕直接找到了贩鹰人,又顺藤摸瓜找到了神通侯府,谁也不知道方应看丢了鹰。
方应看是朝中最支持金风细雨楼的权贵,和苏梦枕算是半个朋友,听了原委倒也大方,直接将鹰送给了李凝。
李凝先前不知,事后从苏梦枕那里得知了事情,总觉得不大妥当,派人去了一趟李府,让李府的人送些礼去神通侯府,也当是买下这鹰了。
倒是李府的大管家又亲自来了一趟,对李凝解释道:“大人在京城时吩咐过,那些权贵高官除了已经有往来的,不能再添了,他还格外嘱咐过,如果是对门的方侯爷,不管他做了什么,都不要和他有礼节上的往来。”
李凝想了想,说道:“那直接送银钱上门?”
大管家说道:“这是打人家脸呢,娘子不知道,这礼送了一回,人家再往回送,来来回回几次下来,这就算是结交上了,但礼不能轻送,银钱更不能送,左右也就是千把两银子的事情,到了年关有一趟送百官的年礼,到时候给对门礼厚些就成,娘子别放在心上。”
李凝对银钱的概念没那么深,到底是李澈的嘱咐更重要一些,只好不再搭理。
黑鹰不愧自己千两白银的身价,只是跟着李凝好吃好喝了些日子,就把自己养得威风了起来,不仅羽毛更加光泽油亮,就连先前斑秃的地方也长出了新羽。
和那些没法跟着李凝出去的猫猫狗狗不一样,一只鹰想怎么飞就怎么飞,李凝走时它在天上盘旋,李凝停时它立在一边,成了金风细雨楼里一道独特的风景。
临到年关的时候,汴京下了一场大雪。
李凝踩着一路的雪来到玉塔,远远地就看到苏梦枕红衣白氅立在大雪之中,成了白茫茫的雪景中唯一的一抹红。
等到走近了,她才发现苏梦枕不是唯一的红色,他面前有几株梅树,枝头红梅绽放,美得能入画,只是他身上的衣裳红得太盛,远看的时候,令人无法注意到星星点点的红梅。
苏梦枕背对着李凝,却知道是她来了,她的脚步声和其他人不一样,总带着些轻快活泼的意味,让人听了就跟着愉悦起来。
他没有回头,仍旧看着眼前的红梅,说道:“原先这里种的是白梅。”
李凝看了看枝头一簇簇灿烂红艳的梅花,不由说道:“这样也很好看,要是白梅的话,花上落了雪,远远看着都不知道是梅是雪了。”
她就喜欢鲜艳的颜色,如果不是苏梦枕总穿红衣,她不好再穿,她其实是很喜欢红色的。
苏梦枕轻声说道:“当人远看一树白梅的时候,人以为是梅花,但走近了才知道,其实只是一树冰雪,这种期望落空的感觉,姑娘有过吗?”
李凝直觉这话不好接,但她想了想,还是说道:“不曾,但是怎么说,都是人错看了雪,又不是雪本身的错,失望是因为期望,但期望本身是空想的话,与其忙着失望,倒不如再下一个切实的期望。”
苏梦枕抬手碰了碰一朵开得正盛的红梅,梅花易折,但他的动作很轻。
李凝不是很懂这种小心,如果不是因为梅树是苏梦枕的,她在自家见到这样好看的红梅,肯定要伸手折下一枝开得最好看的。
她其实很不懂风花雪月。
但不妨碍苏梦枕懂。
他静静地立在梅树下,嘴角不知何时带起了一抹淡淡的笑意。
李凝没发觉苏梦枕笑了,她也跟着抬头,看了一会儿梅花。
亭台楼阁披白衣,雪地绽开红梅花,清晨的金风细雨楼一派静谧安逸。
饶是李凝这样不怎么喜欢花的都沉浸在这片冬日佳景之中了。
直到苏梦枕忽然咳了起来,随即雪地上落了一抹比他身上的衣裳,比雪里的红梅都要更红的血红。
片刻之后,苏梦枕莫得感情地坐在玉塔书房里烤火,李凝站在边上,莫得感情地向树大夫告状。
莫得感情的树大夫给苏梦枕看了脉象,配了新药,然后莫得感情地念叨了一个时辰。
苏梦枕这辈子都不想和李凝看梅花了。
第40章 黄昏细雨红细袖刀(15)
汴京大雪封路, 金风细雨楼的人手尚在半路, 白愁飞仍然如期而归。
相较平时,他有些沉默, 然而一路奔波, 这也是常态, 苏梦枕简单问过货运事宜,就含笑让他先去休息。
白愁飞于是回到自己的房间里。
没人知晓他已在路上见过雷纯,那个遇雪尤清经霜更艳的女子,那个他恋慕多时却不敢吐露半点心声的女子, 他先前不见她, 除了避嫌,便是怕被她乱了心防。
男人是个尤为奇怪的物种,明明见一个爱一个,就像他恋慕雷纯之外, 对温柔也有几分莫名心思,见到倾城绝色的李姑娘之后,又将雷纯与温柔抛在脑后, 然而当雷纯带着几分幽楚之色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他复又动心,却不像从前那样只为了雷纯的身份与容颜动心, 而是一种征服欲。
那是苏梦枕曾经的未婚妻, 也就是曾经属于苏梦枕的女人,苏梦枕都不曾得到的东西,倘若被他得到, 那该是一种什么样的光景?
只要想想,一种隐秘的快意就会在他心里发酵。
除了欲,还是欲。
雷纯不光是自己来的,更带着蔡京身边最得力的护卫“六合青龙”之二,尽管她不说,白愁飞也能猜到她投靠了蔡京,美色当头,更兼蔡京权倾朝野的势力,想不动心,除非他是一块石头。
白愁飞不光不是石头,更十分懂风情,他虽没有明言投靠,却也不曾拒绝。
然而回到金风细雨楼,见到苏梦枕,他又生出一种难言的惶恐,明知苏梦枕不会怀疑兄弟,但他仍旧惶恐。
惶恐的尽头就是背叛。
晚饭的尽头就是消食。
近来天寒地冻,李凝胃口不是很好,然而她一天之中耗费的体力太大,尽管苏梦枕没有吩咐,膳房的人还是变着法地做些别出心裁的吃食给李凝进补。
一不留神就吃多了。
习武之人也有自己的习惯,比如睡前饭后不会进行过于激烈的动作,会伤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