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极一家同人)汀上白沙(汪东城x唐禹哲)(20)
自此之后京城依旧在每日的春夏秋冬中更迭着岁月,春雨夏日秋风冬雪,年复一年日复一日。东郊湖边的花坊青楼依旧每日笙歌漫漫,端坐在朝堂之上的天子仍旧运筹帷幄发号施令,西边坐落在京城之外的云安寺还是每日钟鸣暮鼓,天子脚下的热闹奢华总是隐藏在难以察觉的空洞之下,京城还是京城。
可京城的纨绔子弟中多了一位阮家二少,穿的是风流倜傥,端的是一副纨绔样,吟的是风花雪月,画的是歌楼红牌。
孙家大少仍旧是往常的江郎才子,文武双全一表人才,交的一手好人脉,步的一手好势力。
时光在歌女的琵琶画扇中悄然消逝,京城小霸王孙策与混世小魔王阮文人之间的争吵却从未停止过,足足传遍了整个京城,家喻户晓。
(三)
“原来少爷和孙家大公子是死对头啊。”小晴儿坐在回廊之上,托着腮,看着廊外的花圃。
阿贤却是倏地被问出了神,眼中闪过一丝复杂。
细雨滴落堆积的滴滴雨水从屋子的琉璃瓦上缓缓滑下,节奏而又规律地滴落在廊外花圃的泥土里。
片刻之后,阿贤方才开口回道:“最大的冤家对头,却也是……最好的朋友。”
若是没有四年前翻墙而进的孙策,阿贤甚至不知道,如今的阮文人,会是怎样的阮文人。
“……啊?”
“快走了,府里忙着呢。”
“哦哦……”
“……”
细雨仍旧在延绵不绝地覆盖着整个繁华似锦的京城,书香世家的阮府穿梭着忙碌的下人们,阮夫人手中瞧着云安寺净愚大师开光过的木鱼,手中细细碎碎地念着佛经,等待着跪拜祖宗的时辰到来,红色的大门,高高悬挂的崭新牌匾,庄严肃穆的石狮分别伫立在阮府大门的左右,白绸渐渐挂上了阮府的灵堂。
阿贤路过正门口时,见到的便是这般光景。
阮家二少手中执扇,端的是风流潇洒,脸上却满是愤恨,孙家大少如同前些日子依靠在阮家二少的书房门口一般,靠着阮府的红漆大门,双手环抱,满是写意地看着面前急躁非常的阮家二少。
“……本少怎么就做不到了?明日本少就备好聘礼,寻人说媒去!”
“乔家大小姐怎么可能看上你这个混世小魔王?”
“不试试怎么知道?本少倒要看看乔家千金是选你还是选我!”阮家二少显然是被对方的轻蔑激起了脾气。
孙家大少这一次却是毫不留情,“你这家伙,哪点有我好了?”
语罢,方还笑了一笑,满脸的挑衅。
阿贤见着这两位的你来我往,总算明白了此时此刻的争吵所在。
近日清明,无数世家大族前往京城西边的国寺云安寺祈愿拜祖。前日云安寺前,乔侍郎一家祈愿,遇上了策马而来的孙家大少爷,山中寺前,孙家的坐轿刚刚起轿,乔家大小姐还未放下帘帐,孙家大公子一袭白衣,策马踏尘停在了云安寺前。
少年下马,乔家坐轿缓慢离开。
佳人所持的帕子却飘到了方才下马的孙家大少脚下。
乔家大小姐乔玮正值芳龄,美名满帝都,为京城子弟求亲的媒人早已踏破了乔家的门槛。孙家大少文武双全,孙老将军两朝元老劳苦功高,三月之后的文物科举孙家大少近乎已然成为了武状元的既定人选。
而就在云安寺前,放下帘帐的乔家大小家抛下了香闺小姐的帕子。
第二日,孙乔即将接亲之说早已传开。
思及此,阿贤看了看自家少爷,顿时明白了必是自家少爷又找起了孙大少的茬。
——可结果却是显而易见的。
果然,阮文人闻言,急的将手中的扇子直指着靠在门边的孙策,憋了半天方才支支吾吾地开口道:“我……我比你好看!”
阿贤点头,恩,这倒是事实。
“你可会舞刀弄枪?”孙家大少一派从容。
“我……那是你们武夫才会做的粗鄙事情!”
“那你可会舞文弄墨?”
“当然会!”这个答得倒是毫不犹豫。
“经义之文起讲为何物?”
闻言,阮文人愣了愣,随即立刻歪头看向身边的书童,用着自认未被靠在门边的孙大少听见的声音问道:“是什么?”
阿贤无奈,方才准备开口,那边孙大少自信而又低沉的声音传来:“八股文章起讲先提三句,即讲‘乐天’四股,中间过接四句,复讲‘保天下’四股,复收四句,再作大结。”
“本少只是一时忘了!”仍旧不服输的人继续辩驳道。
孙策却没有理会阮文人的强撑,兀自说着:“你既不会舞刀弄枪,又不会舞文弄墨,乔家大小姐怎么会看上你?”
闻言,阮文人渐渐瞪大了眼睛,显然是怒极。“你……你你你……”
他执着扇子,足足执着孙策指了好一会儿,却不知如何反驳。
良久,他方才再度憋出了一句话:“我……我还是比你好看!”
孙策终是直起了身子,不再倚靠着阮府的红漆大门。
他走过去,一把夺过了指着他好些时候的扇子。还未等阮文人伸手抢夺,收起的扇子便轻轻地敲打在了少年的额头上。
随之而来的是孙家大少的声音,“傻子。”
阮家二少彻底愣在了自家门口。
孙策一个转身便朝街上走去,折扇自一袭白衣的男人手中抛出,阿贤赶忙接过。
白色的背影很快消失在了街角。
他将扇子在盯着已然没了孙策背影的街道转口的阮文人眼前摇了摇,“少爷?”
仍是呆着。
他大吼:“少爷!祭祖要开始了!”
蓝衣白衫的少年一个激灵,狠狠地喃喃自语道:“这个王八羔子!”
“去灵堂。”他说,随即一把拿过自家书童手中的折扇,转身往府内走去。
(四)
云寂山顶,香火袅袅的云安寺往来信客络绎不绝。
清明的细雨好歹消停了一会,山上寺庙却忙碌了起来。
大殿前头的许愿树挂满了垂着香囊的大红绸子,绸子上写满了善男信女的祈愿。树旁人影绰绰,皆正在朝着参天大树投掷着特意准备的香囊。
京城著名的纨绔子弟阮家二少此刻手中却也拿着两个香囊,仰着头,皱着眉看着布满红绸的大树。
“少爷,您怎么不抛上去?”阿贤站在阮文人的身旁,有些疑惑自家少爷此刻的举动。
阮文人仍是抬着头看着树上的情形,“娘亲和阿姐让本少把他们的香囊挂的好点,不要和所有人的缠在一起。可现在树上矮一点的地方都挂满了,高一点的本少又挂不到,烦。”
阮家二少虽是天下闻名的纨绔不化,好的不学坏的学,足足气走了五个教书先生,常常夜宿花坊,可伴随着纨绔不化的恶名的,还有令人难以置信的孝心。
这位年仅十八岁的世族子弟纨绔归纨绔,却也是尊礼守法,一等一的孝顺。
阮老夫人守寡多年,更是在阮老丞相离世之后一手撑起了整个阮家,多年来的辛酸皆被已然明白世事的阮文人看在眼中,又怎能不尊敬如此可敬的母亲。
更何况,阮家人丁稀少,内族唯有阮老夫人与一子一女,阮文人有如何能够不敬爱唯一的两位亲人。
正是因为如此,阮家二少可以在歌楼一掷千金,可以在赌坊连着待上三天,却无法做到不管不顾阮老夫人与阮大小姐挂香囊这等小要求。
“要不我去向寺里借个梯子,我来挂上去吧。”阿贤建议着自家少爷。
阮文人似是思索了一番,方才点头道:“好吧,本少也没法抛那么高。”
“何须如此麻烦?”身后却传来了孙策的声音。
待阮文人反应过来时,手中的两个挂着红绸的香囊已然不在,一袭白衣的孙家大少手中抓着方才还在阮文人手中的香囊,纵身一跃,连着跳了几下,两个香囊便稳稳地垂挂在了最高的树枝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