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O同人)当年 (灿白)+番外(31)
“怎么了!”金钟仁沉声问道。
“粮草营统领已身亡。”
“什么?!”金钟仁沉思了一下,“整个营还有活人么?”
“除了粮草营统领,其余人均未身亡。可是......”
“可是什么?”
“全部重伤,剑过腿筋,不可行动。”
金钟仁闻言睁大了眼,眸光一闪,迈开步子就往外疾步走去,“走,随孤去看看。”
张艺兴赶忙跟上,随着金钟仁骑马而至粮草营。
金钟仁跳下马,摆手免了将士们的礼,直直地就向着被烧的粮草仓而去,他环顾一圈,又走到一旁伤员帐中,半蹲身子,细细观察了一下伤口。
蓦然,金钟仁笑了起来,微微抬眸,牵起嘴角,喃喃低声道,“呵,边伯贤,你终于来了。”
金钟仁骤然起身,转身大步而出,与张艺兴擦身而过之时轻声开口道,“传令下去,打起十二分精神,紧急备战。”
张艺兴瞳孔微缩,只听那年轻的君王低沉的语调之中带着莫名的欢欣戾气。
“他来了。”
C28
大漠空旷,夜色深邃,弯月如钩。自古沙场有豪情,却因血气更凄凌。
吴世勋一手提着酒,一手抱着头盔,大步走来寻坐在高沙堆上的边伯贤。
“伯贤,今儿这一仗很漂亮,宽宽心,喝点儿?”吴世勋把手里的装酒的一皮囊袋递给边伯贤。
边伯贤笑着接过来,晃了晃,拧开就猛地一口灌了个爽,“啧,要不怎么说,醉卧沙场呢!窝在那帝城里小盅一口一口抿酒真没意思。”
吴世勋看了一眼边伯贤,有些遗憾地开口道,“你本就不是在官场里左右逢源的性子,我还记得小时候太傅让写关于治国抱负的文章,你倒是洋洋洒洒写了十几大篇的游玩纪事。惹得太傅一边夸着文笔洒脱又一边拿着戒鞭打你手板。”
边伯贤似乎也想起来小时候的趣事儿,无奈地摇了摇头,“太傅以为我故意跟他作对,其实那就是我的治国抱负,倘若人人都可随心寄情,国何虑不安?”
“所以,果然是你边伯贤啊。”吴世勋抿了一口酒,感慨道,顿了一下,他看向边伯贤,有些欲言又止。
“我们之间还有什么不能说的。”边伯贤看他这样子,抬手握拳捶了吴世勋肩膀一下。
“伯贤......后悔么?”吴世勋轻轻开口。
“不。”边伯贤连停顿都没有,便开口回道,语气清亮又坚定。
他笑了起来,双手往后一撑,半仰着看着大漠里才能看见的星月夜景,“似乎你和鹿晗都认为我这么些年委屈了自己。”
“可我并没有啊,我也只是在随心而已。”
“我有家世,作为他在夺位路上有力的靠山。我有脑子,足够在官场里替他周旋。我有忠心,可以获得他的全部信任。”
“我很庆幸,我能帮到他。我为他做到所有我能做的,我很欣喜。”
边伯贤眸子亮亮的,弯弯笑眼在每每提到朴灿烈的时候都分外柔和,吴世勋明显能感觉到他连眉梢都染上了喜悦。
这是一种什么感情呢?
大概也只有爱可以形容了,却又貌似有些不够。
边伯贤伸手在地上抓了一把,抬起,松拳,细碎的沙从漂亮的指尖在澄澈的月色下滑落,吴世勋顺势在安静只闻风声的大漠中躺下,看着星空良久无言,他有些想鹿晗了。
吴世勋偏头看向边伯贤,在他手上盯了一会儿突然笑了起来,“小时候就总听鹿晗说你的手生得比姑娘还美,这么一看,的确称得上纤纤玉手哈哈哈。”
边伯贤闻言展开自己的手掌,看了看,又虚握了几下,叹了口气轻声道,“沾了太多血,也不再干净了。”
“世勋,你还记得你第一次杀的人是为什么么?”
吴世勋摇了摇头,“记不太清了,连什么时候都记不得了,大概是在战场上吧。”
“我记得,不是我亲自动的手,可我记得清清楚楚。”边伯贤目光盯着自己的掌心,似乎在回忆,“十一岁那年,我第一次以丞相之子的身份下令杖毙了一个奴才,在皇宫里,在朴灿烈面前。”
吴世勋是知道这件事的,却没有打断边伯贤。
朴灿烈当年因为母妃出身平凡,在宫里并不受宠,他上面的哥哥从小便喜欢欺负他,尤其是生性骄纵的二皇子,连带着自己宫里的奴才见了朴灿烈也趾高气昂。边伯贤身为丞相的独子,聪颖伶俐,母亲又是皇上的亲妹妹,自小就被皇上指为太子伴读。但边伯贤性子平和,温润待人,甚是礼教,从未用身份而欺压他人。
十一岁的边伯贤正好从太学放课,母亲今儿个给他带的兰花酥他特地留了几块,正想跑去给朴灿烈尝尝,未曾想却撞见了二皇子的贴身太监小应子正在训斥人,他走过去一看,一时之间气得脑袋都充了血。
洒了一地的食盒还有摔得七零八落的瓷碟,还有在一旁低着头一言不发的朴灿烈,小小的身子坐在那里,任头上一个狗仗人势的阉人掐着嗓子在那儿说着难以入耳的污言秽语,不卑不亢的样子映在边伯贤的眼里,朴灿烈紧紧抿起的唇已然发白,按在地上握成拳的手微微颤抖。
边伯贤第一次感觉到不可抑制的愤怒,“畜生!跪下!”他破口大声吼道,一个飞步就狠狠踹在了那太监的身上。
朴灿烈闻声身形猛然一顿,他睁大眼睛抬起头,只见一个身影背光而立,站在了自己的面前。那一瞬间,朴灿烈感觉到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敲打着自己的胸膛。
“尊卑不分,以下犯上,一个狗奴才你有几条命来辱骂皇子!”边伯贤随手一指,身边的侍从赶忙上前,直接架起那太监。
小应子慌里慌张地胡乱磕头求饶,“小世子饶命!奴才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饶命啊!”
边伯贤冷哼一声,“此等奴才,死不足惜,杖毙。”
那太监一听,吓得腿都软了,开始慌不择言,“奴才!奴才是二皇子身边的人!小世子你不经过二皇子同意就下令杖毙!不合规矩!!!”
“二皇子若想要个说法,边某随时候着。可惜,无论如何,你也看不到了。”边伯贤看向自己的侍从,语气冰冷,“我说,杖毙,听不懂么?”
“是!”小应子挣扎着被拖了下去。
边伯贤再也没去管那太监的大吼大叫,他转过身来快步走到朴灿烈身前,蹲下身子,伸手握住朴灿烈的手抬了起来,轻轻地展开,被地上的碎渣硌出的斑斑血迹印在边伯贤的眼里格外鲜红。
他皱起眉头,用自己不大的手包着朴灿烈的手握成拳头,使劲儿攥了攥,抬眼对上朴灿烈的眼睛,“记住这种疼,走,去亲眼看着把这疼一分不少地还回去。”
那是朴灿烈第一次知道边伯贤还有这样冰冷的一面。
那也是边伯贤第一次意识到他有多见不得朴灿烈受委屈。
“这双手染的血,已经数不胜数了。我现在只盼着,这些孽以后也让我一个人背,皇上要背负的整个国家已经太重了。”边伯贤笑着看向夜空,这样空旷的大漠似乎让他想明白了很多事情。
他和朴灿烈已经浪费不起了时间了,爱一天少一天,他们还在纠结着什么呢?
想着想着,边伯贤腾地一下站起身,倒把身旁已经有些醉酒的吴世勋惊了一下,只见边伯贤眼睛亮亮的看向吴世勋,开口语气都添上了欢欣,“我得回去写军报!”
“军报?”吴世勋有点儿摸不到头脑,喝着喝着酒怎么还要写起军报了。
“对,给皇上的军报。”边伯贤拍了拍吴世勋的肩膀,掩不住嘴边的笑意就冲着营帐跑了回去。
一路不顾将士们的行礼,风风火火地走进自己的帅帐,粗略地磨了磨墨,抓起笔就扯过一张纸,行云流水地将今天的战况简明扼要地总述了一番,然后塞进军报的信封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