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剑乱舞同人)初代审神者的心路历程(9)
但现在剩下的那一分未解之谜,也就是新的疑点——红薯。明明看上去是夏季,竟然会有成熟的薯类存在,这完全颠覆了香那的常识,不过是在时间驻点里,算不上什么奇迹了吧。那么就暂且将这时间驻点理解为一片科学研究的试验田。
虽然在表现方式上不同,但二人在某种层面上还是达成了共识。她将这份疑惑吞到肚子
里,他也识相地听了叮嘱,没有作出任何回答……
“那么,我(咱)开动了。”二人的椅子并排而放,这样在就餐时可以
规避视线的接触。
她在叉了几个蘑菇塔后,终于打算尝试一下红薯。好在这些红薯没有产生黑色斑点或是完全烧焦,虽然偏离了好吃的风向,但姑且还在能吃的范围内。比起烤红薯,红薯粉更有嚼劲儿些……
“我吃饱了。”没有任何迟疑,她直接交代了自己的状况,但当她起来收拾自己的餐盘时,却发现自己的队友并没有动一下蘑菇塔。
“蘑菇凉了,可总比空腹啃红薯好一些,含糖量过高的食材,空腹食用会伤胃。”为了加强观点的可信性,她补充道, “信不信由你,但这是我做了十五年人类得出的经验。毕竟,人类就是这样脆弱的生物。” 她的脑海中便浮现出一段文字。
<正因为人类就是这样脆弱而卑微的生物,所以需要互相扶持着努力前进啊。>
这句话,以微弱的电波传达着,是曾经某个对香那来说相当重要的人的最后的话语。
情感的电流连接着神经在四肢扩散,微麻的指尖,快要抑制不住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了,她 赶紧转过身,背对自己的队友,走出门,以去取摄像机的名义逃避任何眼神接触……
与太阳能板相连的摄像机,悬于高大的块状砖石上,她踮起脚去够,却被心中泛起的酸楚感噎了一下,这份痛感掀起了波澜——摄像机直直地砸在脚面上。
“啧,还好没有摔坏。”她俯身,掸了掸摄像机上的灰尘,接着又自言自语道,“真是的,明明你已经不在了,却还在给我添麻烦。”
似是抱怨,实是悲叹。
覆水难收,而泪不同,泪滴是浑浊而有温度的,她终是将满盈着的感情收了回去。这样的心情,对于刚获得人的形态的刀剑来说过于复杂,她也不愿表露出来。
回到饭厅,餐盘已空空如也,看来刚才的话的确有些作用。
“摄像机也充电完毕了,可以工作一整天。这次我们分头行动,首先明确一下分工,你负责录制,而我负责后方援助。” 她强装镇定,避免自己的情绪发生太大波动而影响了对方的判断。
“不一起前往吗”陆奥守毫不犹豫地抓住了重点,香那也直言不讳地回答着,
“一起的话就算了吧,我可不想再被误解成……”她选择就此打住,转而换个思路解释自己的用意,“我自然也会去夜来祭的,不过时间会稍晚一点儿。”
“这么说咱不用穿西服了!”陆奥守的脸上写满了轻松,看得出他是真的讨厌被拘束的感觉。
“嗯,你还是做回自己好些,带上自己的本体,总之就是怎么方便怎么来。穿得明显点,也方便会面嘛。”
香那拨动罗盘,将指针定格在1954,8,11,陆奥守按下了启动按钮,接着他的身影便逐渐虚化。
“加油哦。”她向着渐渐幻为透明的队友喊道,只是对方已经听不到自己的鼓励了。
这边的队友刚刚消失,屋外便传来了轰隆的响声,几包行李从天而降, “救救我。”微弱的呼声从行李袋底部传出。她找了半天,只发现一条没有光泽的尾巴。扒开行李袋,出现的是被拍扁了的狐之助,它大口呼吸着空气,这才有了复原的趋势。
“需要的东西我已经带来了,还有什么别的需求吗”
“有没有能够满足基本生活所需的道具,就算没有柔软的榻榻米,但至少要有凉席吧。没有锁的门,和不能下蛋的母鸡有什么区别。我只是稍微举了这么几个例子,而其它的地方,就算是只以一个普通人的观点来评判这一排排与世隔绝的空宅,成功存活下去的几率也是微乎其微的吧。”这话虽有些狮子大开口的嫌疑,但逻辑上是完全合理的。
“经费的分配与完成任务的奖励明细,我会上报给组织的。”听了香那抱怨般的请求,狐之助并不好说什么来安慰她,只是抖了抖被压得有些毛糙的尾巴,然后又凭空消失。
香那换了一身比现在穿的学校制服略短的时装水手服套装,有着更加丝滑的触感与更精致的花边褶皱,及膝的长筒袜,便于奔走的帆布鞋,这是她与安落一同选购的姐妹装。接着,她将罗盘的指针再一次扳到1954,8,11。
☆、8
罗盘的指针再一次扳到1954,8,11,按下按钮,却丝毫没有任何动静。她有些疑惑,又戳了几次。如果是接触不良,就用全力让它屈服。香那将罗盘倒置在桌子上,用物理方式强行将按钮押了下去。它像被撑断的弹簧般将蕴藏的力量释放出来,于是,磨损的时光齿轮开始强行倒转。
仅凭这个罗盘的微薄力量是无法在短时间内同时承担两个人的因果,香那被传送到了与夜来祭风马牛不相及的迷之地点。但她并不惊慌,能够到新的地方探索,避免过早地出现在夜来祭上,这倒也顺了她的心意,反正罗盘在自己手里,随时可以返回。
恢复状态时,她发现自己被竹林包围。倘若有知己作伴,清酒为饮,置身于这常青竹林中定会感受到文人的风雅。她选择跟随罗盘的指针方向前进,走动声牵起了空气,形成了清雅的风,竹叶沙沙作响,她下意识地掖了掖裙摆。
视野里出现了低矮的房屋,分不清是唐代建筑还是和风的雏形,或许是它们过于相似。天渐渐暗了下来,由于视力不佳,她只能眯着眼睛,一边剥着挡路的竹子,一边贴着墙壁摸索道路,罗盘上淡淡的荧光粉起了作用,微弱的光辉映照着不远处的景象。
剥开了最后一支挡路的竹,月光显现,墙壁的触感也随之改变了,眼前是一座规模宏大的寺庙。与传统的日式寺庙不同,明显起翘的飞檐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难道我来到了安落故国历史的某一段中,那个传统内敛又不失新颖的五千年古国?”香那的脑海中浮现出安落的科普语段,入学初期,二人还为镇守府的建筑风格展开了激烈的辩白。隋唐时期,就出现了成熟的飞檐形式,可这之间的跨度太大,香那并没有什么头绪。那只能寄希望于本国的土地了,历史典籍记载,一位伟大的和尚鉴真东渡日本将这项技术授予指导给本地住持。他的弟子也创建了很多寺。将时间换算过来,大约是平安时代吧。
思索之余,耳边忽然响起了清脆的嗒嗒声,接着又有装饰金属碰撞的轻盈质感,莫非是打更的僧人晃动禅杖恰巧路过?香那闭上了眼睛,集中精力感受着周围的异变,木屐哒哒的声响使她无法集中。她抱着罗盘,谨慎地在原地缓缓旋转,可看到的只有随风摇曳的竹与沉寂的寺庙的围墙。
“我在这里哦~。”分不清性别,调皮的童声从半空中滑翔而至。香那抬起头,空中仅有一轮圆月,她又举目远眺,在寺庙的飞檐上,有个小小的身影在屋檐上踱步,脚下踩着暗红色的瓦砾,右小腿上套着两个倚靠紧密的铜环,伴随着在砖上踱步的嗒嗒声相碰铮铮作响,长长的辫子上绑着一个毛球,与他轻盈的身姿完全不符。但他踱步的样子,像一只散步的小白兔。
“大姐姐竟然可以看到我,好开心呢。”
不及香那反应,那个身影便张开双臂,从飞檐那高耸的起翘处,一跃而下,直直扑向香那,她呆楞在那里成为了这个孩子近乎自杀式表演的唯一观众,幸好在落地时分,他踮起脚,木屐发出了一声咯噔的巨响,却完好无缺地承受住他的体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