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悟空急忙护在乔灵儿跟前,手掌一挥,发出一道金光,那几个恶仆摔飞在地,哀嚎不已。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乔灵儿又好心过去将他们一一扶起。
其中一个恶仆甩开他的手,不屑道:“乔灵儿,用不着你在这假惺惺!定是你联合那白素尘一起谋杀了我家少爷!”
“白素尘?”乔灵儿正欲开口询问白素尘是谁?假八戒却猛地冲出来将他推翻一旁,狠狠提溜起那名恶仆,带着嗜血的气息,急切道:“她人现在何处!?”
那名恶仆被假八戒的声势吓坏了,扑棱着两只悬空的脚,一股尿骚`味便自那名恶仆腿下溢了出来。
孙悟空微微一愣,取经数载也好,成佛多年也罢,这还是他第一次见猪八戒会有如此动怒的表情,真是奇了怪哉,遂不动声色地琢磨起来。
而乔灵儿更是一头雾水,白素尘是谁?猪长老又为何如此?还有他心心念念的白衣女子又在哪里?
另一名恶仆见此情形,吓的赶紧跪地求饶:“求各位爷爷放过我们吧。”他磕头如捣,“那白素尘就是三日前我家少爷虏劫来的那名女子。现已被我们报官逮捕。”
乔灵儿一听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她叫白素尘,真是个好听的名字。可他面色又突然沉寂下来,她竟为了替自己报仇而杀人犯法?
想到此处,他捂住自己胸前的伤口,心也跟着隐隐作痛起来。
假八戒平息了怒火,冷哼一声,将那吓晕过去的恶仆扔弃一旁,又恢复了平时漫不经心的懒散模样。打了个哈欠,来了句:“真没意思。”他差点就暴露自己如今的身份,幸好及时反应过来。
然他二人变化多端的脸色,全落在孙悟空的眼里,让孙悟空在一旁足足看了一出好戏。
半晌,孙悟空轻咳一声:“走吧!”
“去哪?”这句话好巧不巧偏是二人叠了音。
孙悟空眸中锐光一闪而过,斟酌一会,道:“去救那个白素尘。”
呵呵,这二人的心思他怎会不明?自己主动道破且是给他们找个台阶下。
可他却不知待会自己见到白素尘的时候,会不会有人给他找台阶下,不过那都是后话了……
牢房的墙上刻了三个笔画,离“正”字还少了两画。我百般无聊地坐在牢房里……
“才三日啊!”我不禁烦躁起来,不知为何,三百年都能熬得住,可这三日却用尽了我的耐心,看来我真不合适坐牢!尤其是那些蛇虫鼠蚁,简直分分钟挑战我的神经!
这时突然门口传来了几声脚步,听起来还不止一人?又到了送牢饭的时辰吗?
我稍偏头抬眼皮瞟了一眼,可见到眼前的来人后,不禁浑身一个机灵。不是狱卒,是乔灵儿!我忙爬起身扑到监狱的栅栏前,心里扑腾的厉害!太好了!终于来救我了!
而等我瞧见他身后还站着的两个人后,原本扑腾地心却猛地漏掉了半拍!
“天呐!”我发出一声惊叫,又忙捂住嘴,慌乱地背过身去,整颗心脏被吓的有一下没一下的跳动。
这种缺氧的感觉让我的面色苍白,嘴唇苍白,整个人都苍白如纸。我死死的咬着唇,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可唇边的痛感已经失去麻痹神经的作用……
我该怎么办?怎么办?
现在是我真实的容貌……
那个三百年前的容貌……
孙悟空进入牢房,看到那抹白色身影的瞬间,虽只扫了一眼,却已记起全部。
他身形猛地一震,心中顿时掀起了一股巨浪,却又好似被压上了块巨大的磐石,直直地把所有翻滚的情绪都压牢压死。唯有僵硬在那里,默默地捏住拳头,用以稳住自己的心境。
整整三百年了,他从未想过,竟还会有再见的一天,更想不到,会在这种地方狭路相逢。
唐朝诗人李商隐的《残雪》中曾有一句:旭日开晴色,寒空失素尘。
他终于知道了她的名字。
原来,她的名字叫做白素尘……
此时此刻,牢房中只点着几根微弱的火烛,显得整个土牢昏暗而逼仄。让在场的每个人无形中感到一种说不出的压抑。
假八戒嘴角轻轻弯起,勾起一抹冷冷的笑意。孙悟空所有的情绪变化都没能逃过他的眼睛,无论是肢体上,还是面容上,或是眼神中……
随着“呵呵”两字响起,终于打破了沉默的昏暗。声音听起来虽有些虚无的感觉,可这两字我再熟悉不过了,那是六耳猕猴在提醒我什么!
是啊!面对孙悟空,首先我不能自乱了阵脚!
“素尘……”乔灵儿的声音也不约而同钻进我的耳朵,声音暧昧,还带有一丝颤动,搞得我神经紧张,血压一下子飙升上来!
只有孙悟空一直沉默不语。我不敢转身去看,只是心里暗暗猜测着孙悟空现在的表情,他究竟在想些什么?又会怎么做?虽有诸多疑问,可眼下最重要的还是怎样把戏演好。
乔灵儿见我半天不曾言语,急不可耐地奔过来。又温柔地喊了一声:“素尘。”
我忍不住头皮发麻,可也顾不得太多,只好硬着头皮把早已僵直的身体硬转过来,面上盈满了假笑,故作感动道:“灵儿,你终于来了!”
乔灵儿真情流露,含着泪轻轻点头。可我却没有真情,好吧,演戏谁不会似的,就算不是班科出生,多多少少也像模像样罢。
于是,我又开始酝酿眼泪:“我还以为临死前不会再见到你了!”还是哭不出来,灵儿的泪倒是"哗"地一声落了下来:“素尘,我知道,你做的这一切都是为我。”
额,他该不会以为我是为了替他报仇所以杀了吴恶霸吧?这误会可就大了……
我只好低下了头,免得被看穿谎言,哭诉着:“灵儿,你在那边过得还好吗?我时常惦记你。明天,明天,我们就要见面了,从此以后再也不分开!”
洋葱!我需要洋葱!不然我真哭不出来啊!
乔灵儿嘴唇颤抖着,伸手抚摸上我的脸庞:“素尘,我并没有死!站在你面前的就是灵儿本身,不是鬼魂,不要误会。”我有些不自在的躲过他覆在我脸上的手,半晌才想到下句:“这么说,我们又要分离了!”
泪水再次滚过灵儿的面颊,他大声道:“素尘,我不会让你死的!”
我轻轻摇了摇头,又使劲的眨了眨眼,这才挤下了两滴眼泪:“没用了,县官已判了我斩首,明天行刑。”
灵儿见我也伤心落泪,他隐忍的情绪终于崩塌,放声大哭着对我表白道:“素尘,我爱你!”
“我也……”我咽了口吐沫,本想顺着他的话说下去,可后半截子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毕竟我可学不来白莲花的深情,“爱”这个字眼我只想对我真正爱的人说。
于是我只能含糊过去:“我知道,要是我俩真有缘分,但愿来生能在一起!”
☆、情最动人
第二十七章
孙悟空在我们身后默默旁观,听到这里,喉咙隐隐泛起几分苦涩来……仿佛一直寻找的东西就在眼前,却突然不想再去看的样子,这与他三百年前印像中的女子产生了些许不同。
曾经那个双眼对他放出崇拜光芒的丫头,现在满眼只有乔灵儿,半点也看不到他的存在。于是,孙悟空不确定了,白素尘究竟是不是她?究竟是不是当初他那朋友呢?
而假八戒怔怔地看着这一切,脸上烙下了一片不明的阴影儿,有些困惑,还有一些怒意。
俄顷,乔灵儿与我停止了话别,对孙悟空和六耳猕猴勉强笑了笑:“我们走吧。”
孙悟空二人点点头,那一抹余光就那样晾在眼角,一步步迈开,面目一点点斑驳,最后只留下牢中一两点零星的烛光。
三人向乔家庄的方向走去。乔灵儿默默地走着,孙悟空问他准备怎么办?灵儿摇了摇头说他也不知道。孙悟空轻轻叹了口气,一双黄眉只是皱着,酝酿了会才问道:“这就叫爱情是吗?”乔灵儿坚定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