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同人)Great Expectations\远大理想(19)
鸣人攥紧拳头身如坚铁,佐助满面血污遍体鳞伤。他们久久地沉默着,在这样冰冷的沉默里仍然要相望,热切的目光钻破了皮肤烙印进心脏,两个人都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被炙烤着,滋滋作响。
疼痛,又滚烫。
像上瘾的毒药,极致的性交,在烧红的铁板上跳舞,夸父追日的狂奔,肺都炸开一般歇斯底里的喊叫,那样的快感。
直到许多的脚步声从后面纷扰传来,少年们这互相折磨的过程才暂告一段落,鸣人看了一眼,隐约可见是先前被他甩下的队友,更后方还有云隐村忍者的大部队。
他转过身,将佐助挡在背后,印着红条纹的白斗篷一荡,上面的灰尘淡淡地萦绕开。
“你走吧。”他说。
佐助一愣。
“快走。”鸣人催促,“我会从晓那里救回比大叔。”他微微侧脸回视,金发下面蓝眼睛带着薄怒,如风暴来临前的海,怒涛深处,却仍有依稀温柔,“我绝不会让你死。”
第12章
监牢里的窗口很窄,使得爬下来的晨曦只有一小片,软绵绵地耷拉在少年眉间。
他躺在硬邦邦的地板上,眉头纠得很紧,金发间不停滑下汗珠,使鬓角和刘海都黏在脸侧,虽然闭目昏睡,呼吸却急促。
千手柱间穿过贴满封印符文的门,悄无声息地溜进来。鸣人顿时惊醒,猛地坐了起来,等看清楚是他,才喘了口粗气,“长毛大叔……吓我一跳。”
他声音远比寻常要沙哑。
柱间问,“你好点没有?”他在鸣人旁边坐下,进行了一些治疗。鸣人的外伤好得差不多了,但还是烧得不轻。
柱间掏出怀里揣着的饭团,“吃点东西。”
鸣人接过去,“谢了。”
他把饭团握在手里,抬了一下,又放下来。“佐助伤得那么重……”他喃喃说,“雷影和纲手婆婆都发了格杀令,那么多人在追杀他,还有晓要利用他,鼬的事,木叶的问题也……我实在是……他伤得那么重……”
他讲不清楚,说不下去了,气息紊乱,将脸埋进手掌里,冷汗如注。柱间输查克拉过去,“深呼吸。”
鸣人深深吸了几口气,恢复一点,又问,“比大叔好些了吗?”
“雷之国那边的消息说还在救治中,不过不会有生命危险。你将他救回得很及时。”
鸣人稍微舒了口气,“那就好。”接着精神一振,“那么雷影应该也可以放过佐助了吧……”
“晓组织毕竟剥离了八尾,奇拉比体内只剩下一只章鱼足。雷影只怕不会轻易罢休。”
鸣人摇摇晃晃地要站起来,“我要去找佐助。”
柱间连忙按住他,“这可不行,小纲不会同意的。”
鸣人急切道,“纲手婆婆要把我关到什么时候?”
“这个……”柱间挠了挠头,“小纲并没有真的生你的气。”他清了清嗓子,学了一段孙女的话,“鸣人太冲动了!放跑了佐助不说,还当场阻止同伴和云隐忍者追击。虽然之后他的确闯入晓的据点救回了奇拉比,但求雷影放过佐助,直接与雷影进行争执,无视木叶的立场,这样的行为太出格了!让他好好反省反省,顺便把伤养好。……小纲就是这样说的。”
他拍了拍少年的肩膀,“我听说当时你被雷影揍飞了好多次,非不肯放弃,一边吐血一边过呼吸,可把你的同伴们吓得不轻。现在就好好休养一阵。名义上的监禁,也是为了让小纲可以给云隐村一个交代。”
“可是佐助……”
柱间宽慰他,“我问过斑有没有途径可以跟佐助联系,他虽说没有,但告诉我如果佐助出现性命的危机他会知道。目前没有消息,就算是好消息。”
少年眼睛亮了亮,很快又因为担忧而黯淡下去,“那个斑……他跟晓有关系的吧?”
“嗯,他把轮回眼给了晓的人。无疑他是推动晓之行为的关键性人物,也许晓的整个行动方向最初就是由他框定。”柱间坦白地说,“不过他说他如今懒得管晓的事,也管不着,我相信这一点。”
“为什么?”
“他对我不会撒谎的。”柱间笑笑,“只是不想说的事就绝不会说罢了。”
鸣人倒是很懂这种感觉,就点点头表示理解。“也就是说斑不会利用佐助去当晓的帮凶。”他垂下脑袋,有点消沉,“那么佐助是自己选择要去做这样的事吗……”
柱间虽然是个爱消沉的人,但在别人消沉的时候,他一贯是很坚定的。
“佐助是个很优秀的孩子,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说,“而你,鸣人,你能决定的也是自己的道路,自己的选择。”
鸣人怔了怔,脱口而出,“长毛大叔和斑,走上了不一样的道路对吗?”
这个问题让初代目火影稍有失神。
千手柱间的一生并不太长,却因被视为传奇而延伸到多年之后。他的生平事迹被研究者们来回咀嚼,又被记录在每一本高阁的史册或者坊间的奇谭里,以致于其实也没有留下什么秘密。人人都知道他与宇智波斑走着不同的道路,却不大有人记得他们亦同行了很久很久。
久到当最终发现同路有尽头,出现分歧的路口时,两个人都如从梦中惊醒那样诧异。他们在歧路的交叉口僵持良久,不愿分道扬镳,每日拖几丈远,直到再无寸土余地。
“是的。”柱间回答少年,“我决定不惜一切代价保护村子,而斑去寻找他认为真正可以消除黑暗的方法。后来我们的路冲突了。”
鸣人眼一眨不眨地紧盯着他,蓝眼睛聚满流光。
“他来袭击木叶,我杀了他。”柱间柔和地说,“这就是我的选择。”
他从未后悔,心中很清楚无论重来多少次,这选择也不会变化。这使得他向少年重述手刃挚友的往事时,也可以温和平静。
少年的瞳仁缩紧,出现了一圈压抑的颤抖,渗出点滴的泪水。他的牙关在打战,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如果有一天必须面对亲手杀掉佐助的局面,哪怕只是想象一下,也像是肚子里长出一只铁钳般冰冷的兽爪,翻搅撕扯他的内脏。
“不行,绝对不行,我怎么能……”他混乱地否定着,之后,就像火花突然炸破长夜,少年从缭乱和昏沉的世情的矛盾里猛地挣脱出来,“那我就跟佐助战斗到最后一刻,然后一起死好了。”
他的眼泪还未干涸,但重新笑了起来,“在另一个世界,我不是木叶的人柱力,他也不是宇智波,也许我们就可以好好地同行了。”
柱间笑起来,“很帅气哦。”他夸奖少年,又隐约有慨叹,“年轻真好啊。”
鸣人开始大口大口地啃饭团,“要快点恢复体力才能去找佐助!”
柱间笑眯眯,“没错。等你养好伤以后,我还打算交给你很重要的任务。”
鸣人在狼吞虎咽的间隙里问,“啥啊?”
“晓目前已经集齐了八尾,接下来的目标应当就是木叶的九尾了。我已经向你的老师自来也发了讯息,请他回到木叶来。虽然木叶的大多数人对与晓的谈判不抱希望,我还是想试一试。自来也同样是晓的老师,我想他会愿意尝试的。等他回来,我们三个一起去见一见晓的领导者吧。”
鸣人用力点头,竖起大拇指。柱间向他比了个剪刀手,就先走了。他刚刚走到监狱外面,就被焦急的暗部找到了。
“初代目大人!”暗部是纲手的亲信,讲话低沉而迅速,“两个消息。自来也大人的蛤蟆传回了关于晓的领导者佩恩六道的情报;以及,有入侵者突入木叶。”
柱间吃了一惊,“自来也自己去调查了晓?那他的下落呢?”
暗部顿了一顿,“估计……已经身亡。”
柱间一瞬沉默。接着他听到风传了整个村落的爆炸和惊叫,意味着敌人正汹汹而来。阴云裂开,雨水坠落,如同命运的悲歌在以其不可止歇的慷慨之气奏响,待曲终之时,总有几位孤独疲惫的旅人可得安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