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验室守卫森严,能把鱼人偷走肯定不是个人行为,背后有一整个团伙支持。长官你不派人手不作部署不考虑找回的计划,叫我一个人负责,我什么都不知道,上哪找去?”撒加感到自己在咆哮,握电话的手不断颤抖,电话那边一片杂音,上将思考问题的时候经常这样。和撒加一摸一样的裸男瞧见这个状况同情心大起,也不找块毛巾什么的遮羞,毛手毛脚去擦撒加眼角。
“滚开!老子没有哭!”撒加一把打掉裸男的手,电话那头马上就有回音了,“撒加特派员你的态度很恶劣呀。鱼人在你手上弄丢的,你一个职业特工哭鼻子已经够丢人的了,还叫我滚,你以为自己是谁呀?”
“我没叫你滚我叫他滚。”撒加指着裸男的鼻子,可惜电话那头看不到,毛焦火辣的特派员只得赶紧转移话题平息上司的怒火。“鱼人的事情我会调查,你得给我派人手呀。我现在刚到家,什么都不清楚,至少缓两天吧!”
裸男拉拉撒加的手,然后指着自己。撒加为鱼人之事发愁,无心和他论理,于是一把推开,“去!乘我没有报警你快滚吧,别碍我办事!”
裸男指指电话又指指自己,身上的水流了一地。撒加不解,捂住话筒:“你什么意思,我在找鱼人,别他妈的捣乱。”
裸男抓过撒加的手,让他摸自己的头。“别闹了!”撒加拨开对方的手,裸男锲而不舍地重复这个动作,一而再再而三,撒加终于意识到什么。“你这私闯民宅偷听电话的混蛋,想告诉我什么?难道你就是鱼人?”撒加发誓他瞎猜的。然而对方拼命点头,喜形于色,仿佛告诉他“你终于明白了”!
“什么?”撒加的住宅在他的咆哮声中剧烈震动,毕竟是职业特工,算得上见多识广,立刻猜到一种可能性,“原来是你呀!你这个害人精,居然会拟态!”
两个一摸一样的男子面面相觑,一个气多多,另一个光溜溜。片刻之后光溜溜的男子抱住撒加大头,整个人黏上去给了他一个缠绵悠长的吻,然后整个世界安静了。
“你这混蛋!不仅越狱,拟态学我的样子,你还会非礼呀!”撒加一个下勾拳把偷亲他的人打翻,裸男摔倒在地,忽然伸出手,阻挡来自愤怒特派员更多的攻击。他缺乏语言功能的嘴微微张开,发出清晰的声音,他会说话了!
“别打!不是我要到你家来,是你们实验室那帮智障送我来的,否则我找你这个暴力男干什么?”
“什……什么?”突如其来的变故令撒加退开两步,猝不及防。“你果真是鱼人,你还会说话!”
鱼人咧嘴一笑,抓了一把头发,露出健康洁白的牙齿。“这就是你无知了。我们海里生活的鱼人可以变成任何生物,还可以模仿他们的语言。”说罢,鱼人咂巴咂巴嘴唇,冲撒加抛了个媚眼,意思他长得不错,吻技也行,而自己的语言能力正是拜亲密接触所赐。
“不……我不相信!”撒加才不关心鱼人的事情,那是安徒生的业务范围,他是政府特工,要确保实验机密不泄露和实验对象的不跑到街上。于是他再次举起手中的枪,把哇哇叫的鱼人拿手铐铐了,然后去衣柜里翻衣服,打算把他穿起来,神不知鬼不觉地带回实验室。“这是个意外!”他擦了把额头上的汗珠,“不想吃枪子儿就给我老实点,滚回你的池子,别给我添麻烦。”
鱼人水汪汪的大眼睛闪着泪光:“我不要回实验室,你这个无情的男人,刚才还亲人家。”
撒加骂道:“是你主动的好不好!”
鱼人眨了眨眼:“有什么区别?你呀,嘴上不承认其实很受用。”
“胡说八道!”撒加摆出凶狠的样子,然而吓不住鱼人,鱼人被他铐在椅子上还能嘿嘿笑。“别装了,以为我不知道你呀。经常在有水的地方看倒影里的自己,除了这张脸,你不会喜欢上别的事物。”
撒加最讨厌多嘴的人,而这鱼人不仅嘴巴大,知道的也不少,若不是要送回实验室,真想一枪毙了他。当他再次打算教训对方的时候,鱼人都捂住脸了,正是这个时候,大门被人踢开,响起噼里啪啦的脚步声,不到一分钟屋子里来了一堆人,全是武装到牙齿的特警。人群中踱出一个熟悉的身影,威风凛凛,是海军上将。
“撒加特派员,虽然现在已经下班了,但是鱼人还没有找到,你有心情干这种事情吗?”
上将作为今日第二个,不对,是第二批私闯民宅的人,一席话把撒加说懵。“上将你巡山吗?这是我的家呀,有话不能电话里说吗?。”说话间,撒加知道自己和鱼人的姿势不雅,慌乱中什么都找不到,只能用□□把对方□□遮住,这种掩饰的行为欲盖弥彰,仿佛大部队进来之前他们真的在做什么……
上将指着挂在半空中的话筒,“你以为我没有尝试过吗?一边接电话一边那个啥!”上将扫了一眼满地水渍和□□的鱼人,眼眶喷火。“说什么不派人手帮你,我现在派来了呀,结果你在这里玩乐,你对工作的态度令人发指!”
“我不是,请听我解释!”撒加指着被铐住的鱼人,“这就是我的工作呀,他是鱼人,他从实验室溜走跑到我家来了,他会变成人,还会拟态!”
特种兵和上将看看撒加,看看鱼人,再互相对视了一眼,完全不信。这时,鱼人忽然哭起来,嘤嘤嘤地抹眼泪。“你们别欺负我哥,他也不容易,事情不是你们看到的那样。”
“啊?”撒加闻言,心底一万匹草泥马奔过。谁是你哥呀,什么又是事情的真相,撒谎不要太麻溜!“你闭嘴!”他试图捂住鱼人的嘴巴,被特种兵阻挡,“你才要闭嘴!”海军上将蹲到鱼人身边,“仔细一看,真的很像呀,还说不是兄弟。告诉我,你和你哥怎么了,他这样虐待你是不对的,我替你做主。”
鱼人做可怜状:“我和我哥是双胞胎,他特别努力进了情报局工作,我喜欢在外面浪,没正经工作。哥可生气了,骂我不上进,是嬉皮士,把我铐这里反省,我确实让他操碎了心,你们别为难他了。”
“你差不多一点呀!”撒加头发爆炸:“我是孤儿院长大的,什么时候有个弟弟了?小心我找律师告你诽谤!”
海军上将不理撒加,望着鱼人盼他解释,那一个果然没让他失望。“他在孤儿院长大才不认我这个弟弟呀。我家对不起他是事实,条件好又怎么会抛弃哥哥呢?实在是穷怕了,生了双胞胎养不动呀。他利用特工之便找到我,我本来好开心,没想到哥哥怨念深重。”
有人说女人的眼泪管用,实际上是所有好看的人眼泪都管用,鱼人一哭,海军上将根据以往对撒加的了解,其实是误解,居然全信了。他叫手下拿枪打断手铐,又给了鱼人条毯子。“别灰心,孩子,你哥挺不容易的,你也不容易,多给他点时间,血浓于水嘛。”
“等等,你不是吧……”撒加拦住海军上将一行人,“他就是鱼人你们别相信那番鬼话,快抓他呀。带回实验室去拷问一下就交待了,不行用电击,电一下管保恢复原样!”
“哥,你不能这样对我呀!”鱼人声泪俱下地控诉。
海军上将用一种看可怜虫的眼光看着“两兄弟”:“就算你讨厌弟弟也不能污蔑他是鱼人啊,好好一个小伙子,家穷不是你们的错,找不到正经工作就来参军吧。”说罢捏了捏鱼人的脸,一副惺惺相惜的样子,转身面对撒加就没那么慈祥了。“有时间打弟弟不如快点把鱼人给我找出来,找不出来你自己进实验室去吧,看看能不能解剖出拟态的能力。我原来也是嬉皮士,现在是你顶头上司,嬉皮士不犯法!”
一群人莫名其妙地来,稀里糊涂地走,搞得撒加一头黑线,整个头发都要黑了。“喂,我说你们倒是把他带走呀,鱼人就是他呀,除此之外我哪里给你们找鱼人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