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战警同人）流线(35)
玻璃缸里的荆棘忍不住笑出声，引着水面一阵阵的波动。看来他是很好的适应了在液体之中呼吸，刚刚还会被呛到的他现在可是半点不适也看不见。
凭借着仪器，金刚狼能感受到他的心情很好。是因为能在水中不再畏惧了吗？只是有了希望就能让他高兴……看来，荆棘是真的想解决这个问题。
他什么都不能做……
金刚狼似乎明白了荆棘在意能力的原因。
训过自己一句后金刚狼又没了下文，荆棘不禁有些莫名其妙。他在干什么？把自己晾在水里像个傻瓜，这机器只能单方面使用，荆棘可不知道金刚狼在思索自己的问题。
他又翻了个身，再次试图用腮呼吸。可就在他屏住气息的时候，记忆又不受控制的涌上眼前——
视野格外的小，只有隐约的缝隙能看到外面的场景，这是藏起来了？狭小的缝隙也被殷红的血液填满，满墙满地的血，甚至延伸到隔着的门板边。从荆棘的视角来看他仿佛下一秒就要推开门出去。
但是躺在地上的人转过了头。
陌生人，金刚狼当然不认识。他看到那个青年的目光同样落在荆棘这里，似乎是发现荆棘在透过缝隙看着他，捂着胸口的血洞的青年的眼中竟然带上了笑意。
是的，笑意。里面也隐隐藏着不甘。
——下一刻将死之人的眼神变了，他干瞪着褐色的双眼，那里面充盈着复杂的感情，青年想张开嘴，他是想说话吗？视线轻轻的挪动，金刚狼猜测荆棘是趴在了门板上。是遗言吧？但是他吐出几口血，完全遮挡住他的唇形。
金刚狼同荆棘一样，还没来得及思索青年的眼里的情绪，就被突然打开的门吓了一跳。
顺着荆棘的视野向上看，是个手上还带着血的男人。他的身躯几乎遮挡住了所有灯光，可就算是背光金刚狼还是能看到他狰狞的脸上的笑容。
“——停下！！！”
伴随着哗啦声，荆棘从玻璃缸里坐直。金刚狼被他的喊声拉回神，看到荆棘已经摘下了戴着的机器，瞪大双眼看向自己。他也许是看到自己没来得及反应的表情，又立刻低下了头，敲了敲太阳穴：“……抱歉。”
“……是我该说对不起。”
金刚狼认为自己也许找到了荆棘的症结所在。他也摘下仪器，走到玻璃缸前蹲下。荆棘感觉到他走过来，把头撇向另外一侧，深吸几口气：“这算什么，都是过去的事。”
但是你明显不能释怀。即使是不大注意细节的洛根也能察觉到这段记忆荆棘从来没有放下。他伸出手，握住荆棘的肩膀：“后来呢？”
杀手不会放过荆棘。金刚狼记得荆棘曾经说过自己的朋友会被追杀，恐怕就是这段记忆了。那时他提及这事的时候已经露出了不大高兴的表情，能让最擅长自我调整的荆棘失去了控制自己的能力，就足以证明这对他很重要。
荆棘没回头，他沉默一会，才用着无比平静的语气回答：“我知道自己逃不开，就往浴室跑。那个杀手撕破了我的颈动脉，把我丢进浴缸里。”
“……我当时真想死在那里。但是我不行。”荆棘扶着玻璃的手弯曲发力，金刚狼甚至都能看到他发白的骨节。
他不会选择自我毁灭，荆棘是个理智的可怕的人。他懂得走什么路能使整个状况更好，就算是陪着友人死亡也不能改变什么。
可是，金刚狼猜想他一定恨透了自己。
荆棘又深吸几口气：“我拧开开关……我没想到排水口被关上了。之后……我从来都不会用腮，水淹上来……”
也许是嫌丢人，也许是不想正视那段回忆，荆棘没再说下去。可是说这么多足够金刚狼明白后来他的遭遇。水救了他，可是也差点把他淹死在浴缸里。虽然不知道具体是怎么样他从水中挣扎出来，但狼狈的苟活对谁来说，都是耻辱的存在。
金刚狼握着荆棘肩膀的手紧了紧。他现在说什么也没用，事情过了这么久。苍白的安慰也不可能弥补曾经的创伤。
荆棘也很懂事。他转过头，金刚狼这次读懂了他没有瞳仁的眼中的情绪。没有说话，但是他竟然在这呼吸间的功夫平静下来。
究竟是要拥有多么强大的心灵才能做到这一步。
“被带走的人就是韦德·威尔逊。我过去的几十年的‘教学’生涯中，最上心、也是教的最失败的孩子。”
金刚狼在他扔过狗牌的时候就猜到这个威尔逊就是死去的那个人。但是说那个人是荆棘的学生，倒是稍微出乎他的意料。
“所以蒂出事的时候，你才会……反应激烈？”
说实话金刚狼不希望看到荆棘满脸平静的表情，他更希望说出一切的荆棘能随自己的心情流露出悲伤的情绪。即使是看习惯人间冷漠的金刚狼也不禁为荆棘的做法动容——是的，他这么干永远不会给现在的同伴带来半分困扰，但是他自己却被禁锢在友人之死的过去。
“……嗯。我……我不想又在孩子出事时自己无能为力，明明是变种人，能力却一次又一次拖自己的后腿，除了让自己苟活外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
这就是他憎恶自己的能力的原因。
荆棘再次深吸几口气，恐怕又是在控制自己的情绪。金刚狼不知道人鱼状态的他身体有没有经过强化，不过看荆棘手上的力道，他真觉得少年是不把玻璃不握碎不罢休。
“说真的，被混着自己的血的水几乎淹死并不是什么好回忆……”荆棘自嘲的笑笑，就像是往常一样开着玩笑。
“你就是因为这件事才怕水？”
“……嗯，是。”听到金刚狼直白的提及这个问题，少年显得有些窘迫。这毕竟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情，“总是因为能力拖后腿，就越来越……”
越来越糟糕。金刚狼明白虽然荆棘是难得的可以纯水上作战的变种人，但是他能力的不可控制也的确给荆棘的生活带来了不少麻烦。恐怕像暴雨那天的事情并不是第一次发生。越是不能站出来，害怕同伴受到伤害的荆棘就越是心生抵触。
他喜欢把自己逼上绝境的习惯，恐怕也是在这之后产生的吧。
那个威尔逊还真是个祸害，死后都在间接危害自己的朋友。金刚狼才不管死人最大什么的，毕竟他不认识那个人。而眼前的荆棘本不应该是这个样。
第一次提及这个问题的时候似乎是在说史崔克……金刚狼联想到他和荆棘在车上的问答，再次想起荆棘当时含糊盖过的问题：“杀手是史崔克的人，那你变种人的身份没有引起他的注意？”金刚狼就不相信变种人的存在不会让杀手心生邀功的心理。
那个杀手没发现荆棘是个变种人，可是荆棘脸上的鳞片只要稍微走近就一定能看的一清二楚——哪有普通人脸上有鳞片的？
“你以为我能从20年代活蹦乱跳到现在没有措施吗？”句式依旧是带着荆棘专属的傲气，但是他的语气听起来却并不以此为傲：“我往右脸泼了硫酸。”
“……”
这并不意外。荆棘是会干出这种事的人，金刚狼都能想象到荆棘这么干时的场景。而且对于什么样的伤只要沾水就能恢复的他来说，这也绝对是隐藏身份的最佳方法。腐蚀掉半张脸，那任谁也不会看出他是个变种人了。
决绝又狠毒的作风倒是荆棘专属。
那个杀手没有认出他是变种人，就杀掉完事。金刚狼的脑海中又过了一遍杀手的脸，似乎有点熟悉？但是他不记得，也许是既视感吧……但荆棘却让金刚狼的想法轻易的这么过去。在金刚狼不由得重新端详荆棘时，荆棘也在看着他：“不想起来我还没发现……洛根，你长得和那个杀手……轮廓挺像。”
“和我像？”刚才凝重的气氛被荆棘一句话全打破了，金刚狼敲向荆棘的脑袋，失笑出声：“难道还是我失散多年的兄弟啊？小子你失心疯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