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史家公子(167)
朱亲王坐在那里没动静儿,小胖团埋头两下下之后又好奇了,黑不溜丢的眼睛好奇的看背对着他的大大,偎在元澈怀里,又短又肥白生生的手指头指着朱斌,奶声奶气的跟喂他吃饭的好闻的人说话,不过他的语言,才高八斗的元大才子也搞不懂。
“诶,孩子跟你说话呢。”元小舅很可耻的祸水东引,伸出脚点点某人英挺的脊背。
朱亲王其实心里头正难受正酸着,虽说他拼命说逸之血脉相连的孩子他也会让自己接受让自己喜欢,可总是拗不过心里头最真实的想法,要是这会儿朱亲王的心声能外放,绝壁会听见“这么个又软又胖还笨的只会呜噜的肥团,有这么高兴么!”“那个敢撬他朱永安墙角的女人是谁?看他怎么收拾她!”…的话来……
朱亲王不愿意说话,大手却往后一捞,把个细瘦白皙的脚丫子捞手里,兴许疑惑怎么没穿罗袜,还揉捏了好几下。
元澈一口气没上来,憋得脸通红,只觉着脚丫落到一个温热厚重的大手里,被手掌和指肚上因为练刀磨出的膙子摩挲的痒极了,一股子酥麻从脚尖窜到尾椎骨,忍不住鼻子里发出嘤咛的一声。
闹了大红脸,元澈抱抱什么也不知道的胖团儿,四扫了一下,见房里的下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全退下了,才松了口气,嘴里恼怒道:“松开!”
可怜的薄皮-元小舅不知道的是,衷心护主的嬷嬷丫头小黄门们,生怕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全都在内室的锦布帘子外屏息探听,严阵以待呢——自然,这奶猫似得喘息……都听在耳朵里——不约而同地震了震。大嬷嬷一副撸着袖子准备拉架的模样,瞄了那些小黄门一眼心里头忽的有些庆幸:亏得这些已经不是个男人了,要不然听到那样的声音……早就酥软去了,还能指望他们冲前头挨揍去?
朱亲王被那一小声儿也撩拨的不行,由巫蛊一案涉案的几家发散出去牵连出来的各种犯律大罪的公侯世家已经查了近四个月,马上就是收网的时候了,只想象也知道会掀起怎样的大浪来,为了确保安稳,朱斌已经在京郊大营布置安排了大半个月,心里头着实想念他家这个温文时若玉树琼枝、愤怒时如霹雳弦惊的人儿。可朱亲王还伤心难受着,不肯放开人家的脚丫子,胸中堵着一口气直想抄起长刀来再去冰天雪地的北面杀他几千个敌夷去!
“怎么了?”看朱斌神色不对,元澈以为是京郊大营的事务不顺,把胖团子抱在怀里,一只腿别扭的蹭到他身边,把胖娃娃轻放到他怀里,努努嘴道:“喏,借你逗逗乐儿。”
朱亲王整个人都僵了,这软趴趴跟没骨头似得……生恐动一动便弄坏了这小东西,没法子只好收回捞着人家脚丫的手,动作硬邦邦的…托着——真的是托着,朱亲王两只修长的大手跟捧着见日既化的雪画似得,大气不敢出。
胖团团似乎很新奇,圆溜溜的黑眼睛精神的看朱亲王的脸,两个小爪子还自来熟的抓住了人家的衣襟。
元澈吃味的啧了一声,刚不还害怕朱永安那张板砖脸么,现在就靠上去了,小坏蛋,他刚刚逗了他那么久!
“啧,两个臭小子,看一会他们来了我怎么收拾他们!”元小舅咬牙切齿,这会儿才有功夫发泄他对某两人的万分不满,“回来两天了,一直瞒着……今儿该把湘云的嫁妆送任家,两个臭小子才提溜个大篮子过来,搁下就走了,我掀开一看,险些没背过气去!”
元小舅恨的牙痒痒,没发现朱亲王的异状,他说到这份上来龙去脉朱永安还有什么猜不到的,此时朱亲王的脸都黑了,他心里都呕出血来翻腾这一回,都是自己误会了?——不!朱亲王森森的眼神透过锦布帘子冻僵了一窝子尽忠职守的嬷嬷丫头小黄门们,这起子奴才那样的做派,让他不想误会都难!
大嬷嬷再也没心力担心那玉剑,僵硬着同手同脚游魂一般的出了门去,跟在她后头的还有一拨子元家得用的老人儿,唬的院里值守的侍卫一大跳,这、这都是怎么了?
唯一一个还有些精气神的就是朱亲王的贴身内侍官,他简直欲哭无泪:王爷不知道心里怄成什么样儿,他绝壁被这起子不中用没出息的崽子们连累了!
许是朱亲王脸太黑,身上的低气压太重,胖团团扭了扭捧在人家大手里的小屁股,呜哇一声儿哭了。
“噢噢!噢噢,不哭不哭……”元澈急忙接过来,抱在怀里轻哄,倒没怀疑到朱亲王身上去。
朱斌早在小娃娃哭的一瞬间收拾好了表情和气压,端的是正直又纯良,好像吓哭小娃娃跟他一点关系没有似得,还关心的问:“饿了?”
好吧,除了吓唬,朱亲王能想到的小孩儿哭的理由只剩这一个,原谅一个常年严肃冷脸的男人罢,皇宫家宴时他身边从来都是连小孩毛都摸不到的——更确切说,有端肃亲王朱永安在的场合,皇室宗亲都默契的不把自己府里年纪在十岁以下的孩子们带来,生恐被那气势一吓,娃娃们禁不住啼哭不已难以收场。
元澈摇摇头,道:“刚喂过,应该不是,今儿已经哭了不少回了,想来是想那两个臭小子了。哼!两个小子,胆儿肥了……”
朱亲王鼻子耸一耸,丝丝缕缕不好说的味道传进鼻子里,迟疑的看看穿着大红小薄袄子的白玉娃娃,带着黄玉扳指的右手大拇指动了一动,又动了一动,最后耐不住轻轻拉开娃娃的连脚小裤裤,看见一抹可疑的黄色……
“奶娘进来!”朱亲王手一抖,立刻朝门外低喝。
这哪儿有什么奶娘啊,只有几个有经验的嬷嬷在,听闻忙进来,一看这架势就明白了七八分,连忙抱起小娃娃要到隔壁偏房去换。
元澈不舍得,“在这里换就是了。”
嬷嬷瞅瞅王爷的脸色,小心翼翼道:“怕是有些味道,这一会子恐怕不好散味儿,一会小少爷还要抱过来,恐他不喜。”
元澈这才点头,一面指着梅花式矮几上的大篮子,“拿那篮子里的换,别冻着他了。”竹编的大篮子最底下厚厚铺垫着的不是小褥子小被子,而是叠的整整齐齐的小衣裳和尿垫儿——都是些这里没有的样式,全是史墨照着前世尿不湿的样子设计的可以摊开的三角小裤裤,换洗都很方便。胖娃娃已经j□j个月了,吃喝拉撒都有了些规律模样,大概一个时辰只换两三回就好,随篮子附上的信里写的清清楚楚,元澈都有些经验了,当然,先前那些只是尿尿,粑粑还是头一回……
眼睛跟粘到胖娃娃身上似得,元澈恋恋不舍,看到嬷嬷给包上小被子抱出去,这边汲上鞋就想跟上去,被朱亲王一把给拉住。
朱亲王的力气绝对不是常人能比,轻轻松松就把人抱上了炕,拢在怀里皱眉道:“你体寒,这屋子里暖和也就罢了,怎地还要穿成这样出去?”
这时朱亲王才有功夫细细打量怀里的这人,一打眼就看见白生生的小半胸膛——胖团儿在元澈怀里又钻又拱的,中衣早就松松垮垮了,这还是他用手拢了一下的结果,要不然半个胸腹都露出来了。
朱亲王登时就觉得鼻子有些痒喉咙有些干,干咳一声替人整整衣襟,一遍故作正经的扯了个话头,却不慎把自己心里话说了出来:“你……想不想要个孩子?”
话一出口朱亲王就愣住了,心头涌上来一股子细细密密的疼痛。元澈也愣住了,诧异的看向他,待看到这人没掩饰好的忐忑不安后,忽而笑起来:“你想什么呢?我若是想要孩子还会等到现在?早在北疆时多少姑娘要给我生孩子的,你忘了?”
这话不假,北疆环境恶劣,养出的女孩儿不像富庶的中原之地那样娇弱柔美,向来有一股子飒爽的豪气,男人则大都是身强力壮的好汉,像元澈这样温润如玉翩翩佳公子的气质可谓独一份儿,多少北疆的女孩儿看上了这个温文却有胆气的男子,当街求亲求爱的也是有的,北地女子骨架大身子康健素来好生养,就有姑娘直接说替元澈生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