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梦同人)红楼遗梦(150)
宝玉点头道:“妹妹说得何尝不是?我早些年只盼着姐妹们和气,能够常常远远的在一起,现在想来,是何等的可笑啊?且别说我们自家的那些姐妹是要出阁嫁人的,就算别的姐妹,甚至丫头们,也不可能长久一处的,所以,我现在是想通了,我一生只守一个和我一样的……”
黛玉低头吃茶,一言不发。
宝玉叹道:“若果能遂了我生平之愿,白首不离,我这一生也算值了。”
黛玉突然抬头道:“别的呢?”
宝玉一呆,随即笑道:“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饮,妹妹何用多问?妹妹啊,你但凡能够放心,也不至于如此……”
黛玉听得此处,不仅痴痴……
“若没有那红尘繁华,如何守一生不离?难!”黛玉终究道。
“妹妹顾虑得极是!”宝玉听了,甚觉刺心,但细细想来,终究明白她的顾忌,沉默良久,才道:“早些年我就说过,妹妹只管放心,从今往后,活着,我们两个一处,死了,我们也一处!”
黛玉无语,同样的话,宝玉早些年确实对正牌林黛玉说过……
“老太太最近的身子骨,大不如前,妹妹若是有时间,常常过去坐坐吧,人老了,就图个人说说话。”宝玉突然转变话题,叹道,“老太太疼我们一场,我最近实在太忙,也不能时刻侍奉膝下,妹妹若是过去,她老人家看着也高兴。”
黛玉点头,老太太……终究还是疼她的,虽然在家族利益面前,她一样可以把她抛出来。但是,和整个贾府相比,她又算什么?这些人都是她的子孙后裔,黛玉明白老人家的心情。老人家睁着眼看着、等着、盼着的……自然是贾氏宗祠千秋百载永盛不衰。
第15章 醋坛子泼醋
却说那日宝玉来过后,黛玉想着以前贾母对正牌林黛玉的好,加上老年人,喜热闹,也不计较什么,有空就去贾府陪着说笑玩乐。贾母每每见着她去,也甚是高兴,总是拉着她的手,说长说短,甚至说起她母亲年幼时在家种种。
湘云和柳湘莲的婚事,算是定了下来,贾母想着湘云年幼,且柳湘莲又没个正经事业,心中却不堪高兴,指着宝玉让柳湘莲在贾府附近买下房舍,准备亲事。
宝玉里外都得忙碌,实在忙不过来,二来婚嫁之事,他也没有经历过,偏偏李纨又是寡居,不便料理,贾母想了想,虽然不喜欢凤姐儿,无奈只能把她叫过来,帮着料理湘云的婚事。
却说那凤姐儿自从被邢夫人叫了过去,不再管家,手里自然不如先前那等从容,虽然早些年积蓄了一些银子,但都在凤姐儿手中,贾琏却是一点也无。
这日饭后,贾琏见着凤姐儿不在家,只有平儿独子坐在炕上做针线,便在她身边坐下,平儿忙着起身就要回避。
被贾琏一把抱住,问道:“她呢?”
平儿明白,笑道:“去那边府里了!”
“嗯,忙云姑娘的婚事?”贾琏冷笑道,“倒也好,用的着我们的时候,就把屎盆子往我们头上扣,用不着,就一脚踹开,太太行出来的事情,也够人瞧的。”
平儿听了,也不便说什么,只是笑笑,贾琏又问道:“你怎么没有过去侍候?”
“我若是去了,这里就没了人!”平儿叹道,“现在那里还比从前?”
贾琏听了,心中也是不快,半晌问道:“你可还有银子?”
平儿一呆,想了想道:“我一个月就二两月钱,如今还不够使的,那里还有银子给二爷花费?现在又不比原先在那府里管事,银子进出的,她弄不明白多少?现在少一个子儿,她都是不依的。”
贾琏皱眉道:“能不能想想法子,弄个二百两?我外面需要使银子。”
平儿听了,叹道:“二爷好大的口气,二百两?别说是二百两,就是二十两,现在我也凑不出来,要不,你问问奶奶,她的肯定有的,别说是二百两,二千两也不成个问题。”
“难道这些年你跟着她,就没有老一点私房?”贾琏搂着她低声笑道,“好人,只要你帮了我这么一次,以后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二爷,我要说是没有,你也断然不信的。”平儿叹道,“你想想,这些年我私下给你的钱,还少吗?就是挪到这边府里,二十两五十两的,我给了你多少?你这没良心的,自己想想,我还有私房嘛?再说了,那年尤二姐去了,那二百两银子,哪里来的?”
贾琏听了这话,明白平儿也确实无奈,只能罢了,皱眉问道:“那……非得问她不可了?”
平儿点头道:“这是没法子的事情了。早些年还可以瞒一点银子下来,现在却是不能的,你也知道,何苦为难我。”
“我知道!”贾琏眼见平儿娇媚动人,搂着便于求欢,平儿推开他叹道:“这青天白日的,你就别闹了,再说了,让她知道,又不待见我了。”
这里两人正说着话,不料秋桐进来,见着两人如此,早憋着一股子醋意,不便说贾琏什么,只是冲着平儿道:“哟,这白天的,就浪上了……”说着,摔了帘子,径自出去,站在外面墙根下,大声骂道,“哪被子没见过男人啊,这大白天的,就浪上汉子了……青天白日的搂着亲嘴抹屁股,别叫奶奶看轻了,我连着我也看不起这等轻薄狂样儿……”
平儿听了,又羞又委屈,想要说什么,又怕闹开了,名声不雅,二来在凤姐儿面前也不好看,不禁抽抽噎噎的哭了起来。
贾琏本来就憋着一股子怒火,只是想着平儿素来的好,平日里惧怕凤姐之威,也不敢过于孟浪了,见着秋桐也来作践她,心中着实恼怒,加上刚才平儿提到尤二姐,想着尤二姐死得不明不白的,当初忍气吞声,没敢说话,现在却是再也忍耐不住,将怀里的一方手帕子递给平儿,站起来就欲出去寻着秋桐。
平儿接了手帕子拭泪,见着满脸怒气,忙着拉住道:“你做什么去?”
“我好好的管教管教这小蹄子!”贾琏怒道,“这还成个家吗?”
“你作死呢!”平儿哭道,“分明人不知道的,你这么一闹,岂不是闹得众人皆知?罢了,让着她去吧!”
“可是这长天往日的,可如何过日子啊?”贾琏听了,心中烦燥,陡然抓起桌子上的一只茶盅,狠狠的砸在地上,脸上也不仅滚下泪来。
这里贾琏出去了,平儿只哭了半日才罢,凤姐儿从贾母出吃过饭后,才回来,刚刚进门,秋桐就偷偷的溜上来,如此这般,又添了一番话。
凤姐儿自从被邢夫人要了出来,心中也是又气又恼,只是不便发作,平日里还得在邢夫人面前立规矩,那邢夫人心中着实怨她,也没给她好脸色瞧过,今儿听着秋桐添了一番话,将一股子怒气全部激了上来,也不顾平时的脸面,径自回房来找平儿。
偏生平儿下午哭了一个下午,晚上就感觉身子发热,想着凤姐儿那边有人侍候,因此一早就躺在炕上,满屋里漆黑的,并没有点灯。
凤姐儿进来见此,更是添着怒气,骂小丫头道:“都死光了,连着灯都不点?”
丰儿和小红忙着掌灯过来侍候,凤姐儿见着她们两个,又道:“就死得剩你们两个了?”
平儿在里面房里听了,忙着出来,问道:“奶奶在是怎么了?”
凤姐儿眼见她眼圈红肿,粉面带赤,更是着恼,冷笑道:“我倒不知道这是怎么了?但凡多嫌着我,拿药毒死我罢了,做出这等浪模样,给谁看啊?”
平儿听了,止不住又哭了起来,凤姐儿便骂道:“号你娘的丧,我还没死呢,等着我死了,就该你们笑了。”
“奶奶说这话,却是说给谁听啊?”平儿哭着抽噎道。
“我难道还不能说话了?”凤姐儿的音波一下子就提高了上去。
却说那秋桐在凤姐儿面前添了一番话,眼见凤姐儿面色不善,蹑手蹑脚的偷偷站在墙根下听着,眼见里面闹起来,心中着实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