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斛珠夫人同人)【斛珠夫人】转世之缇兰别跑+番外(39)
“少爷……”
梁仲胥不耐烦地打断他,“在这儿费什么话,还不快去!”
德庆深深瞧了一眼床榻上的人,一步三回头地出了凌风阁,快步往膳房走去。
虽说已经过了用晚膳的时候,但碍于少主子刚刚死里逃生,伙夫们都老老实实在膳房候着以防主子突然传饭。
德庆到后,一番吩咐下去,膳房立刻开始热气升腾。他站在门口,心不在焉地听伙夫有一搭没一搭地唠嗑。
“今晚到家怕是要到三更天了。”
“这有什么,主子家有事,难不成回去晚了嫂嫂还不让你进屋了?”
“那倒不至于,不让我从大门进我也能翻窗。”
德庆听着听着眼皮一跳,暗叫一声不妙,转身拔腿就往凌风阁跑。
路上德庆一直在自我检讨,德庆啊德庆,你又不是不知道少爷向来我行我素,说一不二,怎么可能因为夫人一句话,就乖乖躺在床上任人摆布!
守门的小厮隔着老远就看到德庆气喘吁吁地往这边跑,一边跑一边还朝他喊:“少爷出来过吗?”
他微微一愣,摇了摇头,高声回道:“没有,里头安静得很!”
坏了!
德庆直直撞开了门,环顾一圈,床榻上没人,案几前没人,临窗的软塌上落着一串带血的脚印,窗户大敞着,呼呼的冷风正张狂地侵袭着房中的一切。
德庆心头满是懊悔,顾不得禀报夫人,他一边从长珩上取下鹅绒斗篷,一边朝外面的小厮大吼:“快!备马车!去纪国公府!”
***
夜晚的风比白日里要更加无情,夜幕笼罩下的纪国公府也是。
纪国公府的大门前,两位主子正僵持着。
梁仲胥看着挡在眼前的纪方诸,有些哭笑不得:“我又不是洪水猛兽,不会害你阿姐,为何不让我进去?”
若不是他现在有伤在身翻不了墙,不然,别说是鉴明,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拦不住他。
面前的人却一改往日的亲和,他冷哼一声,无情地将梁仲胥已经越过门槛的半个身子推了出去。
“如今不会,难保日后不会。毕竟上一世,你欺负她不是欺负地十分得心应手么?”
纪方诸的话不带任何感情,可话语间传达出的寒意就像冬日檐下垂着的将化未化的冰凌,将他直直地钉在原地。
他后退半步,有些不可置信,“你这是什么意思?”
这次轮到纪方诸讥笑着反问他,“你说我是什么意思?”
纪方诸偏过头,重重吐出一口浊气,咬牙切齿地补了一句:“阿姐她什么都记起来了。”
梁仲胥下意识地摇头,肯定道:“她若是全部记起,便不会将我拒之门外。”
“她上辈子已经被你下药害死,如今你这番惺惺作态又是为哪般?是想重蹈覆辙还是将功赎罪?我告诉你,哪个都不要想!我今天之所以会出来见你,只是看在你我相识多年的份上,更是念着梁伯与梁府对我们纪家的情分!”
下药害死?
梁仲胥眸色一暗,一双墨瞳古水沉沉,再难泛起一丝一毫的波澜。
原来她已经记起来了。
她记起他曾对她犯下的那些错事,记起他曾逼她到无意求生,却唯独没有记起他们曾那么炽热而义无反顾地相爱过。
帝旭,两世为人,你依然没有一点长进,求不得爱别离,这就是你的命。
梁仲胥抿抿唇,瑟瑟开口,语气近乎央求:“你让我入府看她一眼,就一眼。”
“不可能。”
纪方诸只觉满腔的怒火已经燃烧到了喉管,他侧身拉开了他们之间的距离,颤抖着手指向他,一字一句地控诉:“你当初怎么跟我说的?你说自己上一辈子欠了她良多,这一辈子会好好照顾她,补偿她。”
“你那时为何不将真相全部告诉我,是不敢吧?”
“你不敢告诉我,那个梦中掐她脖子的厉鬼就是你,让她夜夜梦魇生不如死的人也是你,上辈子强占她逼她喝凉药的人还是你!”
纪方诸神色微恸,颓颓放下手,声音里带上了更多的自责:“我后悔将阿姐推向你了,如果没有遇到你与你纠缠下去,她便不会记起上一世的事。我宁愿她什么都记不起来,也不愿看她如今日这般痛苦。”
梁仲胥默然承受着面前人的痛骂,不知为何此刻他的五感变得异常灵敏,风里没有令他安心的那抹兰花香,耳畔是挚友的谴责,目下所及昏暗一片,胸前的伤口正一抽一抽地持刀进攻他早已破败不堪的心房,喉间还有一抹腥甜在来回试探。
从凌风阁的后窗跳下来后,他胸上的伤口就已经裂开了,但他什么都顾不得便立刻策马赶来了纪国公府,却不想被拒之门外,情绪又在须臾之间大起大落,此刻他的体力早已透支,没有立刻倒下,也仅是在靠着心头萦绕的那一丝侥幸勉力强撑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