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丽径直走向了三角形重心位置,以碎木板开始刨开砂石地面。
华生正想问等边三角形怎么了。他询问的话尚未出口,则见泥土下露出一角金灿灿。这也就主动加入了刨坑行动。
不多时,两人在地面中央挖出一口青铜棺材。
棺材上遍布金色颜料绘制的奇怪图案,锁头没有办法开启,锁眼被注入铜水封死了。
“这,这……”
华生没想到石室内居然还有第四口棺材。深吸一口气,敲了敲棺材盖,里面没有丝毫动静。
他贴到棺盖上听了听,“里面没有呼吸或心跳声,应该没有活物,不会再有什么破棺而出。”
玛丽微笑,死而复生又不是伦敦餐桌上常见的马铃薯。
“如果我推论的没有错,里面是死亡多时的人类尸体。我们没有防毒面罩等装备,眼下开棺并不合适,难说里面会否产生有毒气体。”
华生从没想开棺一探究竟。“当然不用开棺,主要目标是离开这里。明顿先生,请问你觉得密码会是什么?”
两人来到了机关门前。
玛丽并没有纠正华生的认知。
如今一身男装,因伤嗓子受损而难辨男女嗓音,她也懂一些伪音,暂时被认作是男士也好。
问为什么,最直接的理由是这个时代给女性施加的种种束缚。
原主没留多少记忆,只有模糊片段是家里姐妹一起出门参加舞会。一位妙龄女性被凶徒掳走,对外她失踪多日的原因又是什么,凶手会故布疑阵吗?又会否牵连到其姐妹的名誉?
在不妨碍出逃的情况下,玛丽不认为隐瞒来历有问题,她考虑的事还不限于此。
一位男士破棺而出后迅速推论出门密码,是否更为华生信服?
倘若换成女性,华生能否不带有色眼镜看人?在这个女性鲜少能上大学的时代,又能不能理所当然地认可女性的聪明才智?更不提她表现出的格斗能力与如今女性的柔美格格不入。
逃亡时刻,不必多添一笔内部矛盾。
况且,原主被逼换服装的房间并不是三角石室。目前不知机关门外有没有看守,凶徒是单独作案或有同犯。不如省着点力气,面对之后的未知局面。
眼前是0-9的十个字符按钮。
玛丽只多一问句,“华生先生,你有没有听清楚凶徒开门一共按了几下数字按钮?”
“好几下。”
华生使劲回忆,“应该没超过十次,七、八、九次吧?”
所以说,究竟是7、8还是9?
玛丽眼看华生给不出准确答案,而借着烛火照明也未发现字符按钮的表面摩擦受损程度有何不同。
“Well,现在您可以开始祈祷了,这个机关锁不会因为输错一次就彻底封闭。”
华生倏然侧头,“哦!不能百分百确定的吗?不是说走马灯数能救我们出去?”
“先生,世上几乎没有百分百的事。”
玛丽自认并不妄自尊大,“推论来源于证据,且符合事物发展内在逻辑。然而,如果凶徒随便设一个密码,它完全脱离逻辑的可能性亦是存在的。”
话虽如此,玛丽已经按下了字符按钮。
先是数字「6」、「3」、「0」,然后是六次数字「9」,加在一起共按了九次字符。
华生注意到「6、3、0、9」四个数字,正是0-9的字符中排除了走马灯数142857之外的存在。
为什么是这个规律?
华生无暇去想缘由。
屏住呼吸,紧紧盯着石门,只想知道出门密码是否正确。
‘嘎吱——’
下一刻,石门缓缓向侧面滑动,门开了!
“上帝啊!”
华生一脸激动地侧头,“明顿先生,您真是……”
“请冷静。”
玛丽面不改色,“那些赞美的话,不如留到安全脱身再说。”
华生立马点头,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
两人带上了可用的蜡烛,出门只见一段上向的楼梯。通道并非漆黑无光,有一盏壁灯,给予了昏暗的光照。
尽量放低脚步声以最快的速度上楼,来到顶部的入口处。隔着木板,屏息倾听,外间没有任何动响。
玛丽先一步推开头顶木板盖,根本没想让又累又饿的华生冲在前方。幸运的是,木板入口盖没有上锁,一推就开。
两人先后而出。房间里没有人,借着烛光查看,这是一间工作室。
铁架放置各种玻璃瓶装试剂、粉末等等。书桌上放着墨水、钢笔、画笔、空白纸张,但不见书写过的文稿。
玛丽打开矮柜,一股异香扑面而来,正与身上衣物的气味一致。
柜子里有两套服装与鞋袜。一套男礼服,尺寸大致适合华生。一套女礼服却不适合玛丽,裙摆长度短了些,应该是给十三四岁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