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黑之空城(空城第一部)(22)
四海忽然说:“呵,看。”
前方的路忽然向下延伸,转了一个圆弧般的通路,正方前,隐隐可以看到一个四面镂空的方亭。
“我们到了。”
这就是赫拉森的处所吗?
赫拉森……他还活着吗?
好象为了回应我心中的疑问,那方亭上忽然站出一个人形,长袍曳地,拖出长长的一道影子。
那人抬起的手指向我们。
忽然间,无数的妖魂从黑暗中冒了出来,尖鸣着朝我们扑来。
劳伦斯叫了一声:小心!
四海把我向身后带,我却挣开她的手,从那些妖魂之间穿了过去。
脚已经离开了那平石的通道,我凌空虚踩着步子,朝方亭走了过去。
这是赫拉森?
或者说,这是谁?
那个人转过身来和我对视,离得很远,我只能看到他修长的身形,披散的长发,面目隐在黑暗中,无法辩识。
我指间的飞刀尖啸着射了出去。
那人影动也不动,似乎完全不知道反抗。
飞刀刺了上去,那人影应声而倒。
就这么轻松容易吗?
我身体向前飘过去,站在了方亭突出来的平台上。
地下有一堆衣裳,只有衣裳。
没有什么长发,没有人。
只有袍子,空的,卷成一堆落在那里。
人呢?
我刚才看到的人呢?
难道我看到的是鬼吗?
是谁的人?谁的鬼?
是赫拉森?还是别的什么人?
劳伦斯他们已经赶到了近前,那些妖魂和飘来飘去的食尸鬼只能阻挡他们一下子。
“死了?”
我摇摇头:“好象……是个鬼影,并不是真人。”
劳伦斯点下头:“或许是赫拉森的幽灵不散吧。”
我觉得很奇怪。
是赫拉林的幽灵吗?
那么为什么突然而至,又突然散去?
我的飞刀还没有刺中他。就算刺中,我怀疑一个法力高超的死巫的魂会不会一下子就被击溃。
如果不是……那么他去了哪里?
我站在平台上茫然四顾,可是星汉灿烂,哪里还有一丝阴霾?
这是……怎么一回事?
劳伦斯却欣喜的喊出声来:“看,线索就在这里!”
我回过头来,他指着方亭那空空如也的窗子上浮现的蓝莹莹的标记。
“我们刚才进来的时候,看到地下有七个符号的,现在这里只有六个。”
他指着那几个符号:“缺的那一个,就是真正的塔拉夏古墓的标记。”
我精神一振。
那在空中浮动的六个符号,分别是三角,四方,星状,箭状,菱形,还有一个是弯月形,蓝光闪闪,散射着诱人之极的宝石般的光彩。
只缺了一个。
那个圆月的形的图案标记。
“这里写着,穿越扭曲的术士之门,才能进入被封印的峡谷,那个缺失的图案,就是塔拉夏埋骨之处的真正墓徽。只有最伟大的战士和法师,才能寻找到他们的梦想。”
“这是最后一页,”四海看了一下:“应该是赫拉森死前写的。”
我低下头看的时候,那羊皮纸页的确只写到那句话,后面是一片空白。
“那么术士之门在哪里呢?”
四海回过头来,惊呼了一声。
我们一起看过去。在方亭的正中心,一道妖丽的红光,正缓慢的扩开,最后变成了一道圆型的红色光门。
术士之门。
我们就要寻到塔拉夏了吗?
我有些难以置信,这过程……
真有些简单的让我难以想象。
劳伦斯摸出信号箭来,笑着说:“我通知他们过来。”
四海低下头去拾那本羊皮日记,我有些茫然的转头看向外面的虚空。
这一切充满迷惑,我解释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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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我是要上床的分割线……
这个,那个……
我不说了,爬走
明天再说吧
空城27 赫拉森的日记(下)
伦斯走下方亭去迎另外两路人。四海翻弄着手里的羊皮册子,忽然将其合上,递到了我面前。
我看看她,她轻声说:“你一直在看着它,我想或许你更想得到这上面讲的知识。”
我接过书来,手感沉甸甸的,书页边角上都包着铜角和金箔,从这一点上看,赫拉森绝对不会探求到他所想要的长生之道。
一个人如此在意身外之物,是很难成功的。
这是汝默曾经告诉我的原话。
“你刚才似乎是听到了看到了我们没发觉的事情,是吗?”
她忽然笑了笑,那笑容象冰雪初放莹华,明明是那美丽,却又显得无比冰冷。让人只觉得离她更加遥远:“感觉太敏感,并不幸福吧?”
她转过头去,象是在自言自语:“再细微的悲哀也无法忽略,寂寞在心中成百倍千倍的被放大加深,这样的生活,是不是特别的痛苦而烦乱呢?”
我淡淡的说:“痛总会麻木,尤其是在已经磨砺得没有感觉的心中。”
她叹了一口气:“或许吧,我希望我也能找到你这样的平静。”
我沉默了一会儿,看到丽莲她们的身影已经远远出现,那头象是太阳一般闪亮的金发耀眼动人,身上的红甲红衣在黑暗中象是可以跳跃燃烧的火焰。
“但愿不要。”
这句话说的轻且低,不知道,她会不会听到。
术士峡谷是一片在地图上无论如何也找不到的地方,事实上,即使穿越那扇红色的封印之门,进入这峡谷之后,相信所有人都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在庇难所那虚空般的星海中待了这么久,再看到漫漫的黄沙,灼热的风吹在脸上,让人微微觉得生命的隐痛重新包裹而来。
刚才那个华美不实的梦境正在悄无声息的逝去。
这里说是峡谷,其实是一片盆地,四周都是削立的山壁,远远的布了一圈,没有可以通向外界的路。
这片地方,究竟是谁第一个找到呢?
又是谁要把它定为封印魔王的墓地呢?
塔拉夏,你现在如何了?
是象卓格南说的那样,被魔王彻底打败而在这世上消逝了,还是如智者凯恩说的,他……或者已经被魔王控制驱使,或者……他已经变成了魔王?
但是无论结果是哪一种,塔拉夏以自己的身体,生命,灵魂,以及……他自己也没有想到的最惨痛沉重的代价,将魔王牢牢封印了几百年,就在这片干瘠刺眼的沙漠中。
这样的被自己所诅咒的生命和灵魂,怎么样能够度过这几百年的煎熬?又怎么样才能坚定着自己心中的信念,一直压制着邪恶的侵犯和诱惑?
我坐在一根破落石柱的阴影里,慢慢翻开赫拉森留下的日记。这里的地形一望无余,却又不可知四面环绕的七座古墓哪一座上面刻着那个圆月形的符文,所以他们六个人每个人去探察一座墓,我留在靠中心的位置上。
这人的笔迹并不工整,许多地方都写的潦草凌乱,他的知识面惊人的广博,虽然都只是信笔带过,但却让我时时有种眼前豁然一亮的感觉。
他的日记时间跨度很大,从他三十岁时便陆续的写着,只是偶尔一记,写了十几页之后便忽然停住,中间空了大半,后面就全是在躲在自己建的庇难所中专心研究塔拉夏古墓。
我看到那册子中间的断层处,那一页笔迹更是凌乱的无法辨识,似乎是他的某一样珍贵的可能使他长生不老的宝物被心腹手下窃取,他连杀了数人都没有再寻回来,反而令其他人纷纷离心,为了保命而群起反对他,将他迫得不得不困居在此地,郁郁终老。
册子已经老旧,上头的字也因为年代久远而模糊,看起来着实吃力。
我合上册子,抬起头来,热风吹过,岁岁年年相似。
而风中的人,却年年岁岁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