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比特人同人）不死鸟(30)

Legolas仔细端详了一下Aragorn，轻声问“你没事吧”，人类笑着摇摇头，然而往前走时还是一个踉跄扶了一把Legolas的肩。

如果后来追忆这件事的话，Legolas会把当时的冲动归结于战斗带来的肾上腺素，以及浓烈的火药味让他醉得很厉害。所以他就那么攀上了Aragorn扶着他肩的手，凑上去狠狠吻了人类。血的味道，火药的味道，汗液的味道，一个不太清新的吻在他口中酝酿成了混着香烟、咸柠檬和龙舌兰的醉人香气。

（别推开我，拜托。我就任性这一次，我保证。）

他另一只手扣住了Aragorn的后脑，让他们的双唇紧贴到窒息的亲密程度，缱绻得像是雨追随着风鱼缠绵着海。

（我爱你了这么久，这一次你是不是会心软给我一个奖励。这样我就能笑着参加你的婚礼，送你到她的怀抱里，微笑着鼓掌接下她抛下的花束，然后怀抱着象征下一个幸福的花朵一直一直看着你，看你与她幸福地拥吻，看着流着你血脉的小婴儿在我怀里对着我笑，看着你迟迟老去，看着从未属于过我的你最终离开我。真的，我一定会做到像Ada说的那样，单纯地注视着你守护着你。可在这之前，我就这么任性这么一次。）

Aragorn也并没有推开他，因为对方凑上来的脆弱表情好像一击即溃。

他们没有亲吻太久，可Legolas在心中把这个吻延长成了亿万个春夏，这足够支撑他度过他剩下的所有光阴了。最后他放开了人类，Aragorn看着他很无奈地又垂下了眼，Legolas迅速松开他的手，清了清嗓子道：“不会有下次了。”

“……”Aragorn或许是没有找到措辞。

“你要和我绝交吗。”Legolas小心翼翼地问，他本来想说成玩笑话，可他一点，一点也笑不出来。

“不，我……我知道。谢谢你。”

Legolas长长地吸了一口气，道：“我们走吧。”

黑发精灵伏在地上，他觉得喉间一阵腥甜，一恶心捂着嘴干呕了一下，然后一大股浓稠的液体从嗓子眼里涌出来沾湿了他的手掌。低头一瞥，见手心里满目猩红。他想他现在脸上一定很脏，头发都跟血搅在一起了，真狼狈。他手里还握着那把短刀，Sauron并不是毫发无伤，他的手臂被Elrond划伤了好几处，可都不算深。就在刚才，Sauron用力捶上了他的肚子，伤及内脏。然后他又被扔到地上，后脑勺被砸令他头晕眼花胃中翻腾。手心里的血让他知道自己伤的有多重，而Sauron正在向他走来。

“嘿，如果我告诉你Thranduil已经死了，你会不会突然跳起来杀了我？”Sauron说。

Elrond只是倒在地上喘着气，握紧了刀柄，不顾指甲陷进肉里去。

“看来不会。”Sauron走过来，看了眼Elrond的眼神，抬脚就往Elrond胸口踢去，将他踹到墙边。这一次他感觉到了濒死的威胁，他疼得想大吼，但肋骨可能是断了，他突然失去一半空气，呼吸困难。然而Elrond还是靠着墙站了起来，他握着那把刀，又一次向Sauron刺去。

Sauron像是接住一个情人那样几乎是柔情地接住了他，然后钳制住Elrond的手腕用力一震，刀顺势飞了出去。出于本能地往刀飞去的方向移动，直到他被Sauron压在了地面上，对方的手像是枷锁一样扼上自己脖颈。Elrond像是一只离水的鱼想要弹起，可他做不到，双腿徒劳地踢着空气中不存在的敌人，双手想要把Sauron的大手掰开然而却觉得十指属于一个断了线的木偶。

“如果你当时来Mordor就不会落到这个下场了。”Sauron轻柔地说，“你和Thranduil都是狠角色，你知道的。”他的声音又阴冷起来，低沉得像是雷声，“可你们的可悲之处在于彼此束手束脚，你试过的，你们这些精灵总是被无关紧要的事情束缚。如果Gil-galad没有保护你，如果Celebrian没有嫁给你，他们都不会死。你们本来都可以和我一样强大，可是你们做不到，因为爱比权力重要？你看，九十秒内你就会死在我手里，谁救得了你？”

没有人。

Sauron的声音在他的耳边逐渐隐去成天涯海角的一颗原子弹爆炸，尽管震耳欲聋，然而毕竟是遥远的。他的手在地上无助的抓着，石块划破皮肤流出血液。没有人能救他，他知道，入了这条路就再也没了救赎。可脑子里的那个声音越来越大，他逐渐分辨出了那是谁。

不是他的父亲母亲，不是他的养父，不是他的孪生兄弟，不是他的妻子，不是他的儿女，不是他的首领，也不是Thranduil。

是他自己。

他说活下去。

想留下双目再看一眼这温柔世界，想留下双唇再吻一次这辽阔土地。他还没看够，即使他曾经说过“早该离开”，即使他以为自己再懒回首，他其实还是不想离开。他还没看够没疯够没快乐够没悲伤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