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比特人同人）永夜(36)
但是小白鹿突然停了下来。
猝不及防之下，两个小精灵险些一头向前栽倒。幸得莱戈拉斯反应不慢，及时抓住陶瑞尔的肩膀才稳住了身形。
“小鹿，你怎么啦？”
小白鹿瞪大了黑亮的眸子，四下张望着，前蹄不安地微蹭着地面。
“快跑呀，不然艾科姐姐她们就要追上来了！”
莱戈拉斯焦急地拍打着小白鹿的脖颈。他并不知道的是，神鹿这一族对于可能降临的危险有着超乎寻常的警惕，这只还未成年的小白鹿也不例外。
它年纪幼小，又一直是在林子里独自生活，自保意识尤为强烈。于是，在那个突然从林中窜出的庞大黑影还未及扑下的时候，它已经迅疾如闪电地向前一冲，从那巨怪的胸腹之下窜到了它的身后。
鹿背上还未反应过来的两个小精灵就这么硬生生地被甩了下去。
莱戈拉斯摔进雪地里的那一刻眼泪就涌了出来。他觉得他的内脏都要被摔碎了，他浑身都疼，但是他竭尽全力逼着自己爬了起来，因为月光之下的阴影覆盖住了他。
那……那是个什么东西！
他惊惶地瞪大了眸子。
陶瑞尔就摔倒在离他不远的雪地里，但是不知为何，她一动不动地待在那儿，像是根本没有任何知觉！
他们都置身于一只前所未见的巨蛛的身影之下，他能看到它恐怖漆黑的眼中那邪恶诡谲的光芒，以及那些令人不寒而栗的毛发。他怕极了，拼命叫着陶瑞尔的名字。
这只离群觅食的毒蛛有些兴奋，冬天的猎物极少，它也是被饿得没办法才铤而走险跑到精灵们的道路上觅食，本只想着碰碰运气，却没想到一下就遇上了两个毫无抵抗能力的小东西。
小精灵绝望的呼喊与大鳌刺入身体的闷响一同响在寂静的雪夜里。
莱戈拉斯呆住了。他看见血液从陶瑞尔瘦弱的肩膀涌了出来，顷刻将她身下的雪地染成一片刺眼的鲜红。它们的味道如此浓重，刹那间将小王子震在了当场。
“不……”他呆呆地望着那只准备大快朵颐的怪物，哭喊声中充满了极度的恐惧，“陶瑞尔！陶瑞尔！”
剧烈的痛楚将被摔晕的小精灵唤醒，她睁开无神的大眼，巨蛛狰狞的面目映入眼帘。她闻到了温热的鲜血的味道，刹那间明白了自己置身何地。
棕绿色的眸中出现了惧怕的神色，她的眼泪流了下来。
Ada……我怕……我不想被怪物吃掉……
但是那巨蛛骤然发出一声可怕的嘶叫，将已插入小精灵肩头的大鳌猛地抽了出来，血浆和着漆黑的毒液四下飞溅，一支银光闪闪的长箭插进了它的脊背。
“殿下！陶瑞尔！”
第二支箭与第三支箭接连射入巨蛛的身体。
他们一直拼命躲避的追兵如今却成了救星。莱戈拉斯忍着疼拼命地向不远处马上的成年精灵们招手。
“艾科姐姐！我们在这儿！”
眼见着小王子似乎还是毫发无损，艾科一直悬着的心微微一松。
所有精灵都没有注意到的是，那只身中三箭却并未死去的巨蛛，已经颤抖着立稳了身形，再度向重伤的小精灵举起了大鳌。
为什么会这样……我不过是……想见nana和ada啊……
陶瑞尔虚弱地睁着眸子，那蜘蛛仇恨而贪婪的目光正停在她血流不止的肩膀上。
她伤心地握住脖子上挂着的烟晶石和小弓箭模型，那是nana和ada送给她的礼物，还好，它们还在她的身边。
尤安塔……勇者之刃……
或许是命不该绝，那一刻陶瑞尔在剧痛之中突然想到了艾科的话……
勇者之刃啊……她的泪水模糊了视线……
她仿佛看到ada在一团迷乱的白光中向她走了过来，还有nana……
她想起了ada送给她礼物时的微笑……和他哄她入睡时讲的那些故事……
在失去意识之前，她将脖子上的漆黑小弓箭拽了下来，用尽最后的力量向近在咫尺的巨蛛中箭之处掷了过去。
她知道那只是徒劳，但她不想像故事中的那些懦夫一样，没有做过抗争就死去。
即便不能杀死它，也要让它感到痛楚。当时的她就是那么想的。
她自己都认为她活不下去了。
但在那一刻，她所执的小弓，乃是尤安塔，是绿林之王以己身灵力唤醒，精灵战士携着踏上最后联盟之战的战场，精灵王后以其射杀魔龙喀迈雅的世间奇木。
哪怕只是小小的一点，它对普通魔物也足以产生致命的危害。
巨蛛凄厉痛苦的尖叫与它轰然倒下的身躯一起震住了在场的所有精灵。
谁也没能想到这头畜生会命丧刚满100岁的小丫头之手，谁也没有看清她到底做了什么。
但是他们更快的反应是策马而前。
安第斯抱起昏迷过去的陶瑞尔，费舍尔又将僵在雪地上泪流不止的小王子带上了马背。
“艾科小姐。”最为稳重的安第斯沉声道，“事到如今我们已经别无他法。只能赶紧去最近的军营，趁巨蛛群体出动之前。碧翠丝夫人和陛下都在那儿，小姑娘还有救。”
第31章
瑟兰督伊与碧翠丝一行闻讯赶过去的时候，大营里灯火通明。军医阿尔绯琳急匆匆地跑出来正好跟瑟兰督伊撞个正着。
“陛下！”
“陶瑞尔呢？”
“她……”
“陶瑞尔！”
双眼通红的黑发夫人已经看到了帐中榻上的小精灵，登时不受控制地冲了进去。
“陛下请宽心。”事态紧急，褐发军医只微微欠了下身便冲向自己的营帐，“我正要去拿夫人带来的埃斯佩诺，还来得及！”
陶瑞尔衣裳的肩部已经被血染成了一片紫褐色。黑发夫人摸着小精灵凉冰冰的面颊，心下既后悔又恐惧。她就不该将小姑娘单独留在家里，爱葛莎与加布里尔的葬礼才刚刚结束……陶瑞尔，陶瑞尔怎么可以也……
不！她不能允许！
“夫人，药来了！”
她一把夺过阿尔绯琳手中救命的瓶子。那绿色的光辉在不久前正是自她的手中诞生，它没能救得了爱葛莎，一定要救下陶瑞尔！
她将夹杂着银色寇拉尔草细屑的绿色液体仔细迅速地抹在小精灵的肩膀上，再倒了少许出来跟消炎的药混合在一起给小精灵喂了下去，连军医都只有靠边站的份儿。
忙完这一切，她才有时间歇一口气，将脸埋在手掌中，瘦弱的肩膀微微颤抖起来。
“夫人……”
她拼命摇头，制止了一切安慰她的行为，只不住地哽咽道：“不要管我，你过去，你们过去，看看她！”
阿尔绯琳无法，只得到榻前看了看陶瑞尔的情况。
“她在发烧……”
“那是必然的。”一直由着碧翠丝夫人发泄情绪的国王急步走了过去，伸手探上小精灵的额头，眉头却深深地皱了起来。
“怎么烫成这样？”
小精灵的小脸绯红，唇色却是惨白。军中并非没有被毒蛛刺伤过的战士……只是这反应……
“是药力原因。”
“陛下。”阿尔绯琳仔细查看那道狰狞的伤口，想到些什么，抬头看向国王，“这种情况，不知陛下可否施以援手……”
瑟兰督伊将小精灵脸上潮湿的棕红发拨开，看着着她因难受而紧皱的眉眼，缓缓摇头。
他知道她指的是什么，只是……
“她还太小……承受不住……” 话一出口却把自己都吓了一跳，声音喑哑得像是被烟熏过一样。
是谁告诉他的？他的手指微微一紧。
记忆的闸口再次被打开，那些被压制多时的洪流再度涌泄而出。
不，其实他从未忘记过。
瑟兰督伊，送她去维林诺吧……
埃隆苍白的脸上满满的都是悲哀……抉择如此艰难……
他深吸了一口气，逼着自己将注意力放到小精灵的脸色上，她看起来很难受。
“这药见效极快，但是她还需要时刻被看护着，无论什么办法，一定要让她醒过来！”碧翠丝哀求地看向国王。
但这不可能，贸然将他的灵力传输进去会有什么后果，埃隆当初说得一清二楚。他不能冒这个险。
陶瑞尔……那么小的陶瑞尔……本应待在家里安安全全地长大……
因爱葛莎与加布里尔之死而始终晦暗的眼眸渐渐冷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