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同人)红楼之清和县主+番外(189)
贾琏无语道:“那可是圣上,天威难测。心里的想法难道会明白告诉我这种芝麻小官?不过是嗯了一声,就叫我退下了。”
见凤姐儿带着愁态,贾琏又安慰道:“有林姑父的面子,商侯爷就肯替咱们大房说句话。他既然开口了,就算富贵保不住,想来也能落得平安二字。”
于是两人满怀忐忑的等,谁知道又等了这一个多月。
心里滚油煎着一般:最令人害怕的不是落下的屠刀,而是悬在头顶未动的屠刀。
一时平儿端了饭菜进来,请两人吃。
凤姐儿挥手:“我哪里有胃口吃饭?”
平儿劝道:“奶奶好歹用些,熬了这些日子,奶奶都瘦的跟林姑娘似的了。”
说完又忙改口:“是世子夫人。说来林姑娘都出嫁了这几个月,奴婢还是常叫错呢。”
凤姐儿摇摇头:“林妹妹是个有福气的,早早离了这府里。否则还不知什么结局呢。”
贾琏冷笑道:“咱们家这些人的心肠,都是只顾自己的,林妹妹若真留在这里能有什么好——你瞧薛大妹妹的日子就知道了。”
“薛姑娘在咱们府上熬了这几年,再怎么小意殷勤,老太太只是不松口。直到现在宝玉疯疯癫癫,才匆匆忙忙定了这门亲事,简直是拿来冲喜。”
凤姐儿将手里的一碗粥搅来搅去,也无心喝:“这金玉良缘说了这么些年,到底随了二太太的心愿。”
只是到了这步天地,金玉又何曾是良缘。
如今且说宫内皇上,正在认认真真翻着他的小本子,开始给各家各户定罪名。
这三个月来,他忙完了丧礼又忙着收权,现终于松了一口气,就准备开始秋后算账了。
金佑轻手轻脚的走进来,生怕这时候出声打断皇上,自己也要上小本子。
于是屏气凝神,直到皇上告一段落,才连忙回道:“回皇上,保宁侯求见。”
因今日太后召了商婵婵入宫,商铎又有事要面圣,便顺便将女儿送进宫来。
此时商铎刚走进来,就见皇上迫不及待似的递了一个折子过来:“朕将这些人家罪过都理了出来,舅舅看看?”
商铎望着这折子叹为观止的厚度,面不改色的接过来,打开看了两页后由衷赞叹道:“皇上真是明察秋毫。”
一点点过错都没有放过,各家欠户部的银子甚至精确到了铜板。
怪不得听商驰说,最近户部又在加班呢。
商铎因问道:“皇上准备什么时候动手?”
皇上想了想:“等出了先皇百日再动手吧。”
虽然说三年不改父之道,但对于皇上这种急性子来说,能等足这一百天,已经是种煎熬了。
商铎一笑:“正巧,骏儿也打江南回来了。”
虽说子不语怪力乱神。然皇家对这种天象、吉兆等说法还是颇为在意的,于是皇上听说商骏从江南回来,不由抓紧问道:“圣僧怎么说?”
商铎取出玉来递给皇上:“圣僧之意,这玉不过是俗世凡物,皇上从前砸它不碎,也只是它玉质坚硬罢了。”
见皇上神色一松,商铎便笑道:“皇上若还是在意,不若叫人取了宝剑来,斩碎它就是。”
皇上点头:“留着它,朕始终心里膈应。宫中宝剑倒是有的是,只是常人恐力气不够,叫谢羽册来砸了它吧。”
谢大将军虽手臂受伤,难再上战场,但来客串一回开山夫,砸玉还是没问题的。
他如今正坐镇兵部,听说皇上有召,不一会儿就到了御前。
只见他手起剑落,玉应声而碎。
皇上心中顿觉大畅,仿佛去了一层拘束似的:如今再没有人能压在他头上,他可以想砸玉就砸玉,想抄那些老臣的家就抄。
他终于是真正的一朝天子。
第138章 手疾复发
待谢羽册斩碎地上的玉后, 商铎对他伸手:“亲家,这把剑倒是古朴有趣, 可否借我一观?”
谢羽册并未用宫中的宝剑, 而是用的兵部一把无锋重剑, 用他的话来说, 天子面前, 不好动用利器,用这种无刃之剑即可。
皇上对他的恭谨表示了赞扬。
此时商铎见了有趣,要借剑一观, 作为亲家, 谢羽册自然也不会吝啬,当即递出去。
谁知保宁侯才拿在手上,便脸色突变,右手一坠, 然后失手将剑掉在地上。
皇上哈哈一笑:“舅舅虽是文人,但从来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书生。今儿是怎么了?难道这剑真的这样沉?”
皇上本是打趣,谁知却见商铎面色一片苍白,额头上沁出大颗汗珠来, 片刻才勉强开口道:“臣失仪了。”
当今不由关切道:“舅舅怎么了?可是身上不痛快?不如朕召太医来给你看看?”
商铎忙笑道:“皇上厚爱, 臣铭感五内。然在御书房召太医, 传出去便是臣的僭越。请皇上放心,臣不过是手上一时无力罢了。”
说罢便指了一事急匆匆的告退。
谢羽册见商铎退走,这才道:“皇上,这两个月来, 保宁侯曾派人来臣府上取过几次伤药。”
谢家世代为将,自然有些秘传跌打疗伤方子。
反而宫中皆为贵人,少有刀兵之伤。太医院这方面的药物所藏并不多。
皇上一怔道:“当真?”
谢羽册颌首:“臣不敢欺瞒陛下。”
皇上疑惑道:“难道是当日被父皇剪子掷伤的症候未痊愈?然这三个月来,舅舅几乎都未曾离宫,看起来也并无异样。”
虽说许多亲贵都可以用名帖请太医往府中去看诊,然在宫中,要动太医,哪怕商铎也得跟皇上报备一番才是。
可据皇上所知,商铎每天神采奕奕的工作,并无病态,更不曾请示自己看太医。
这三个月来,太上皇驾崩,皇上亲政,商铎日日相伴在侧,事无巨细都为皇上操持。
尤其在皇上服丧的前二十七天,更是事必躬亲,连金佑都感叹,保宁侯爷在,自己都没事干了。
谢羽册老老实实摇头:“那臣便不明白了。”
皇上细想了想,脸色忽然一变,将金佑叫来问道:“保宁侯这些日子有没有往太后宫中去?”
金佑忙道:“商侯爷确实往太后宫中请过几次安。”
皇上面色沉重,叹道:“是朕疏忽了。估计是舅舅恐朕担忧,强撑着不肯在朕跟前露出病来,私下往母后宫中看太医去了。”
谢羽册沉默半晌才叹道:“论理,臣跟保宁侯乃亲家,应当举贤避亲。然臣摸着良心说一句,论起对皇上的忠心,保宁侯当真是头一份,远非臣等可及。”
皇上怔怔坐了半晌,这才指了金佑道:“晚间,你去母后宫中,将那位前太医令叫了来,朕要亲自问他话。”
跟商婵婵第一次见这位老太医一样,皇上见他一副老态龙钟的模样,也有些怀疑:这老眼昏花手脚乱颤的,当真能看准病?
于是也不先问话,只叫这老太医上前来给自己请平安脉。
只见这太医抖着手摸了一会儿,便道:“皇上近日气虚生火,肝木过旺,想必有些口舌发苦,夜间难安。”
“余者并无大不妥。微臣这里开两幅药,皇上喝与不喝都无妨,左右就是调养的方子。倒是皇上放宽心更要紧些。”
皇上见他口声简断,说话利落。不似太医院旁人生恐遭祸,什么话都里外里说一遍,尤其爱将症候夸大,只待治好后彰显能为。
于是皇上心中有数,收回手来笑吟吟道:“既如此也罢了。只是朕还有一事要问你,务必从实答复。”
老太医眼皮都耷拉下来了,看不出什么神色,只道:“皇上要问什么,臣自然知无不言,不敢欺瞒主子。”
皇上屏退了众人,唯留了金佑在屋内。
然后问道:“当日你给保宁侯看过手伤,他伤势到底如何?”
老太医顿了顿道:“太医院的脉案是未伤及筋骨,只需静养即可。”
皇上心口一沉:“脉案如此,那实际上呢?”
老太医声音苍老,落在耳朵里难免有些刺耳,皇上听着尤甚:“利剪锋锐,先皇掷出的力道又大,保宁侯当日以手相挡,自然是伤筋动骨的。”
“且商侯爷为人固执,不肯好生休息用药。莫说微臣医术浅陋,便是华佗扁鹊在世,也救不得不遵从医者嘱咐的病人。”
“以后定然会落下病根不必说,就算是现在,但凡阴雨天,商侯爷都疼痛难当,曾数次往太后宫中向微臣索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