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同人)红楼之清和县主+番外(139)
他该死!
见她苍白的脸色好转了些,谢翎才歉然道:“婵婵,莫说这次圣上有意派我去,便没有,我自己也会请命往闽南去。”
至此,商婵婵才全然明白了谢翎的心意。
这对他来说,与其说是一次立功的机会,不如说是一个报仇的机会。
他们两个本就是一样的性情,有仇必报,人给我一剑,我必要还人十刀,直到对手再也不敢害自己才罢。
如今谢翎,便是要去报这国仇家恨。将这些砍在同胞身上的刀,再尽数还回去。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于是商婵婵攥着手里的香囊,如释重负,对他笑了笑:“好。你只管去。”
我比世人都要明白你,你只管去便是。
谢翎神色中浮现出她从未见过的犹豫,他像一只不小心跳上岸的鱼一样,张了好几次口也说不出话来。
商婵婵等了一会儿不免急了:“你有事就说吧!我知现在你忙得恨不得连睡觉的时间都无。瞧你眼下的这些乌青就知道了。”
“如今还不快都说了,然后好忙你的去!只在这里扮演金鱼作甚?”
谢翎握手成拳,背在身后。
“若来日我往闽南去,必不是几日的功夫,若是拖得久了,只怕几年都难回来。”
“咱们到底未定下婚约,若是我三年不回来,你,你大可以不必将从前的事放在心上,免得耽误了你的终身大事。”
说完只眼珠乌黑,盯着商婵婵不放。
商婵婵冷笑一声,脆生生的就应了:“好的你放心,我绝不放在心上。”
“都不必等三年,你一出京,我接着就嫁人。等你回京,说不定还能赶上我儿子的周岁。就算你去个七八年,起码也能赶上他五周岁。”
谢翎:……
商婵婵见他一副黑云压城城欲摧的表情,便冷笑道:“又不是这样大方的人,偏要装模作样说这样大方的话。”
“什么叫从前的事不必放在心上,你非要说这些话叫人伤心吗?”
“这次我算你太久没睡好觉,脑子糊涂了,恕过这一回。”
“下次你再说这样的话,我接着就去求父亲,另嫁旁人。我说得出做得到的。”
谢翎叫她堵得无话可说,半晌才闷闷道:“不要。”
见商婵婵还是只冷笑不说话,就努力给自己找补道:“我近来每天就睡两个时辰,有时候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方才我可有说了什么?我怎么想不起来了。”
商婵婵见他难得露出几分同龄人的胡搅蛮缠,这才笑了,将此事放过。
一时谢翎看了看怀表的时辰,低声道:“我该去了。”
商婵婵脱口而出:“等一等。”
然后从怀中拿出一枚香囊:“你要再认作猫扑球我就要翻脸了。”
时隔两年,这次商婵婵绣的花样,仍是狮子于悬崖上踏日回首,武将的大贵之兆。
不同的是,这回可谓栩栩如生,那狮子英姿勃发,清晰的毫发毕现,可见是花了许多功夫。
谢翎接过,只觉一阵薄荷香气扑面而来,但又与自己那枚不同。
商婵婵便道:“我想你近来总要熬夜,就放了薄荷、佩兰、丁香、冰片这些提神醒脑的香料进去。”
然后摇了摇手里方才谢翎给她的那枚香囊:“你身边的丫鬟实在该换了,这香囊做的也太粗糙了些,花纹不好看,针脚不细腻也就罢了。里头估计也只塞了些薄荷叶,几日香气散尽就无用了。”
谢翎:“这个,是母亲做的。”
商婵婵:……
她立刻佯装端详,然后道:“正所谓大道至简,大巧若愚。这香囊真是朴而不俗,别具风格。请替我向胡伯母转达我的赞叹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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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家务之事
见商婵婵煞有介事, 搜肠刮肚地开始夸胡氏做的香囊, 谢翎不由一笑。
自打闽南战事传来后, 谢翎日日繁碌不堪, 心中时时沉甸甸的压着许多事。
至今才终于一笑。
他收好商婵婵送的那枚香囊, 转身刚走了两步, 就又调回头来。
脸色一片郑重:“等父亲回京, 我请他上门提亲可好?”
商婵婵也收了笑容,认真点了点头:“好。我等着。”
然见谢翎还是站在对面不动, 商婵婵不解道:“你还有话要对我说?”
这种时候, 两人不应该含泪对视,然后各自悲壮转身, 再不回头以烘托氛围嘛?
谢翎这会儿还杵在这儿干嘛?
只见谢翎开口道:“你还坐着我的外衣。”
商婵婵:……
她起身望着亭外天空道:“今年天气古怪, 这都将三月了, 却还是不见回暖。你瞧, 今天更是阴沉沉的,说不定还会下雪呢。”
谢翎便关切道:“春捂秋冻。前年就是这时候,你因为烤鹿肉吹了风发热。今年务必要仔细。”
提起烤鹿肉, 商婵婵忽然想起书中荣国府亦有烤鹿肉一事。
荣国府……
于是开口问谢翎道:“如今你们府上还在探查四大家族不法事吗?”
谢翎以为她想听荣国府最近的热闹, 便摇头道:“放出去的人手虽在看着,但现我与父亲都顾不上那头, 也月余未召他们来问了。
‘’你若想听, 我叫他们整理出来送去保宁侯府?”
商婵婵便道:“有一事,我不知道你们府上的人能否探查到,先说与你吧:荣国府替甄家敛藏财物。”
谢翎神色一动, 望了她一会儿才道:“从前你就与我说过许多宁荣二府的阴私。”
“你只说内宅女眷往来,能看出许多门道。”
“然这些事,我估计他们府上的姑娘都不能知道。”
谁家女眷聚会也不会次次讨论自家的违法乱纪和不堪内幕啊。
商婵婵笑眯眯:“我知道的事情多了,等以后再慢慢告诉你。”
谢翎点头:“好。”
且说商婵婵回了凤景宫,也并不想自己呆着,就往黛玉屋里去,可巧黛玉在誊诗句。
她就站在旁边看了一会儿。
只见黛玉着一身玉色薄绸袍,下面露出一色桃红折枝花绫裙,容则秀雅,穉朱颜只,行动间便真如花神一般俊逸。
连商婵婵这样见惯了她容貌的人都忍不住感叹:世间怎么会有这样气质比仙的女儿家。
在美色中沉迷了一会儿,才低头去看黛玉抄录的诗。
“独上高峰望八都,黑云散后月还孤。
茫茫宇宙人无数,几个男儿是丈夫。”
不由开口问道:“姐姐倒少看这样的诗。”
黛玉转脸一笑:“父亲回府,多少会与我提起朝堂之事。且皇后娘娘也日夜为此悬心,我不过有感而发。”
林如海素知黛玉秉性聪慧,不似寻常后宅女子。
且将来既要做宗妇,也不可只将眼界拘泥在一所几进的宅子里,于是许多朝中大事都会说给她听。
兼之黛玉这几年多是由皇后娘娘教养,耳濡目染,也不会只将目光停留在风云月露上,做些膏粱纨绮之谈。
黛玉笑意詹静:“我原要将这诗拿了你那里去,偏你自己先来了。”
她伸手抚了抚商婵婵的鬓发,只觉得触手微凉,知她才从外面回来。就放缓了声音问道:“可见过了谢公子,一概都说明白了?”
商婵婵点头,将黛玉录得诗拿起来:“这诗原是因着国难对景而发。‘几个男儿是丈夫’,姐姐是觉得谢翎没错,在替他说好话呢。”
黛玉颌首:“皇后娘娘左右为难,也与我商议过,是否要去求皇上,令谢公子不必往闽南去。”
“然前几日又说起谢公子本人心意坚定,想要前往剿寇。”
黛玉想着皇后之言,不由道:“如今闽南的事儿,危险多,功劳少,根本是去收拾烂摊子。做得好也罢了,然万一再出了一点岔子,反有罪过。”
皇上硬顶着太上皇的压力,不肯再用老臣之家的将领。
谢家这一去,干得好是分内应当,万一不好,那太上皇绝对会借此机打压皇上这边的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