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橘还在思考到底要不要去抓人,如今远远地瞧见了这一幕,本能地把自己的眼睛给捂上了,她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开始思考如果陈揽霞真的被陈萍萍关禁闭了那么她能够做点什么。
小橘:她错了,她一开始就应该在看到燕小乙的时候就把她家小姐给拉住。
俗语说的好:不可乘人之危。
但是燕统领没听过这个俗语。被突然间袭击的时候燕小乙愣了一秒,随即反应过来直接占领了主动权。陈揽霞自己投怀送抱,他若是再不接着,那就是自己有问题了。
唇舌纠缠,酒味消散在呼吸中,陈揽霞作为理论大师,是没有技巧可言的。
她只能一手揪着燕小乙后颈的衣领,完全处于被动模式。
如果是清醒模式下的陈揽霞,一定会这么想:你他妈怎么这么熟练啊!
一吻过后,陈揽霞明显高估了自己和九品的肺活量差距,她被亲得面红耳赤,只能握着拳一个劲地拍打燕小乙的背部,试图让对方提前结束这个由她开启的不喘气大赛,最后实在是呼吸不过来了,硬是一口咬在了燕小乙的舌头上。
陈揽霞:这和我想象中的不大一样。
陈揽霞本来喝酒没喝红脸,如今憋气下来,直接涨红了一张小脸,眼睛蒙了层雾气,看起来可怜兮兮的。
燕小乙没见过这般的陈揽霞,倒是有种惊喜感,他似是意犹未尽,末了又在陈揽霞唇上啄了一下。
陈揽霞借着喝醉,拒绝对自己的行为进行任何的解释,她盯着燕统领的脸,“我听说你去跟我爹说要娶我了。”
燕统领不但去了,而且被拒绝得特别果断,未来老丈人甚至快要搬出陈揽霞的黑历史来表明他家闺女对他纯属兴趣,莫得感情,不要被她骗了。一套完全不按照套路出牌弄得本来就不善言辞的燕统领直接不知道说什么了。
燕小乙只是道:“嗯。”
陈揽霞几日没见到人,现在心情愉悦,“你喜欢我到想要娶我的地步了吗?”她这句话刚一落音,感觉有些挂不住了,动了一下悬空着的腿,就猛地感觉被人扶着腰往上一抬。
陈揽霞本来是挂在燕小乙身上的,全身着力点只在胳膊上,被突然间一晃,下意思腿一抬,直接盘燕小乙腰上了。
燕小乙被她这行为弄得眼眸一暗,他不动声色,双手顺势放在陈揽霞的大腿处,把人抱稳了。两个人的姿势随便给谁看到都是可以被批判个不检点的,只可惜现在唯一的观众是几近生无可恋的小橘。
小橘想:她家小姐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她应该在车底不应该在车里?
小橘这下子更不想去抓人回来了,她瞧了一眼二楼还热闹着的聚餐,思考着给自己找一个可以隐蔽的地方去待着,然后真的走了。她再看下去就要长针眼了。
这酒楼是谢家的家产,并不在闹市之中,鲜少有人经过,小橘算计了一下,即使被人发现了那么倒霉的主要陈揽霞,虽然她也要付连带责任,但是这事已经发生到现在这种地步了,也没啥进展不进展的了。
面对喝醉酒的陈揽霞,燕小乙回话的时候总有哄孩子的错觉,陈揽霞把头搁在他的肩膀上,头发连带着往旁边捋了捋,从燕小乙的视角,是可以清晰地看到陈揽霞白皙的脖子上的胎记与伤疤。
“嗯,”他道,“那揽霞小姐对我是什么感觉呢?”
他特地换了个称呼。
陈揽霞的停顿大有种被燕小乙问到的感觉,她顿了顿,突然间语气就变了。
“不喜欢——”陈揽霞愤懑地往燕小乙背上一锤,因为脑子不清醒也没顾那么多,张口就来,“李云睿那个老女人为了一己私欲毁我村子……杀我全家……虽然我对他们没什么感情啊,但是明明是一样的不共戴天之仇,你却给她卖命!”
“我讨厌你,跟个傻子似的。”
陈揽霞还在那里絮絮叨叨地抱怨,只觉得抱着她的人力气越来越大,她皱眉,正准备挣扎着让燕小乙把她放下来,却发现一点都动不了。
燕小乙语气不太对劲:“你说什么?”
☆、冲突
陈揽霞一觉醒来,变天了。
三花给她炒了盘河粉,加了点小米辣,土鸡蛋爆炒配着豆芽,又简单做了盘青菜豆腐,闻得小橘没忍住,在吃完午饭的情况下又陪着刚醒的陈揽霞吃了一顿下午餐。
陈揽霞每次醉宿都会睡过午饭的点儿,这属于正常加餐,她扒了两口河粉,从饿死的边缘被救回来,模糊的意思终于清醒了一些。
陈揽霞听小橘道:“我有两个坏消息,您要先听哪个?”
三花在那边没吃的,拿着根刚煮熟的玉米在啃,听了一乐:“巧了,我这里也有两个消息,一好一坏,小姐您要听哪个?”
陈揽霞在闷头扒饭,皱了下眉。陈揽霞喝醉属于乖巧的类型,偶尔会发生点意外,不会发生意外的是她喝酒次次断片,每次醒来都是啥都不记得,就是偶尔晚上被小橘搬运的时候会磕到点地方,第二天起来疼。她现在大脑一片空白,属实什么都不想听。
但她思考了一下:“你有好消息,先说好的。”
三花顿了一下:“不行,有个坏消息一定要先说。”
陈揽霞:“?”
她咀嚼着嘴里面的食物,对天翻了个白眼:“再不说我就回去睡回笼觉了。”
三花倒也不卖关子:“范闲今天上午在牛栏街遇袭了,对手是北齐八品的高手。”
陈揽霞:?
她险些直接咬到自己的舌头,蓦地瞪大了眼睛:“那范闲现在如何?”她早上这段时间直接睡过去了。
三花不是个喜欢拖沓的人,三两下把事情讲清楚,“那就是好消息了。没出事,听说刚打起来就出现了个蒙眼的黑衣男人,一招就了事了,估摸着是大宗师……北齐的那个死在街头了,范闲和随行的侍卫都没事。”
陈揽霞在听到蒙眼的黑衣男人时神色已经恢复了正常,她甚至都没仔细听三花后面说了什么,拿着筷子指了一下小橘,口齿不清:“换你了。”
三花:“……您就不打算对这件事发表什么态度吗?”
陈揽霞:“如果是和三花的一样就别说了,我困得要死,吃完就睡了。”
小橘冷静道:“您昨晚醉宿的时候遇到燕统领了,抱着人又亲又啃。”
陈揽霞:?
陈揽霞:“这不应该是好消息吗?唉等等,我身上不疼是因为是燕小乙送我回来的?那感情挺好。”
小橘和三花一样,每次都能被陈揽霞的厚脸皮震惊到,小橘看着陈拦霞放下吃完的瓷碗,里面半点油腥子都没剩下了,她家小姐默默地打了个哈欠,看起来极度困乏,起身转身。
所以她把最后一个消息很平静地说出来了:“您又亲又啃完就把当年的真相说出来了,当年是李云睿毁了你们的村子。”
这回陈揽霞不困了,她动作一愣,满脸震惊地扭回来,在得到了小橘沉重无比地点头回应后,整个人表情都忍不住扭曲在了一起。她看起来极为悲痛,到底只爆出来了一个字——“草。”
三花:“什么?!当初那个不是玩笑吗?”
—
范闲有派人约着去踏青,陈揽霞十动然拒。感动是因为最近约她出去踏青的人逐渐多了起来,让她深感自己的重要性,虽然张家大小姐那个是鸿门宴,她还好几天没瞧见那位大小姐了,拒绝是因为她要陪庆帝回太平别院,所以连范闲约在哪里都没问就让小橘回绝了。
只要她在京都,每年这个时候都要陪庆帝去太平别院,自然是因为叶轻眉的缘故,一开始陈揽霞年轻的时候还能感慨两句物是人非事事休,后来决定装傻了就啥都不说,只重复一句话——她想轻眉姐了。
所以当她在那日遇到范闲的时候,都没忍住挑眉。
庆帝似是早有预料,与范闲多谈了几句,陈揽霞全程装隐形人,直到范闲有意离开,她才跟了过去。
她刚走了几步,就瞧见燕小乙和范闲面对面站着,那架势她没看清,但只是让她想到了自己高中时最常阅读的文学,保持着老公和弟弟不能太亲密的良好认知,她没多停留观察,直接上前了。
陈揽霞问:“你们俩在门口杵着当路障呢?”
在陈揽霞的认知里面,她已经好几日没有见到燕小乙了,虽然这好几日可能要用她醉宿往事给减少那么几天,陪同庆帝的时候她没和燕小乙说话,如今拉了一把燕小乙的胳膊,显得亲密得很,喊了句打算离开的范闲,“我跟陛下说过了,我等一下同你们一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