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剑乱舞同人)云丸+番外(62)
我用手指揩了揩他的泪问:“这件事还有谁知道吗?”
“……没有,就在下一个人知道。”长谷部稍稍平定了些情绪,仍然不敢看我。
“清光呢?你没有听听他的意见吗?”我问,“其他人的意见呢?”
长谷部沉默了,我知道他从来对我的命令言听计从,但是这一次……
我以尽量平静的声音问:“什么时候烧的?”
“就在……狐之助离开之前。”
长谷部小声地说,与之前我见过的那个把本丸安排得有条有序的长谷部判若两人。
我松开手说:“没关系的,您也去泡个澡吧。”
“……主上——”长谷部面露悲戚。
我勉强地提了提嘴角说:“一会我也要去泡温泉,您还有什么话就到那里去说吧。”
说着我转身上了楼。我扶着墙慢慢地走上楼梯,因为不太清楚数据的损失应该受到什么样的惩罚,可是心里的隐隐不安随着我慢慢地走上楼而愈演愈烈。我推门进了房间,抬头看了那空荡荡的书桌,像是阳子的讽刺,如同一巴掌打在我脸上。之前醒过来也没有在意这些事,只是想和他们道个谢而已,现在想来未免太幼稚自私了。
在没有来政府那边没有来消息之前,我要把本丸的事情安排好。这种事只能压在我的身上,如果是他们被政府追究责任,恐怕会被刀解吧?还是先写封信问问狐之助吧。
我拿好衣服往温泉室那边走,并不是太想担心文书那件事。我把整个身体都泡进温泉水里,只觉得如释重负。
“长谷部先生,您在吗?”我敲敲隔板,缓了缓心情才说,“这已经没办法改变了,烧了就烧了吧,反正我回来就已经很累了。政府那边要是没来消息就先这样吧,您该怎么样怎么样。”
隔板那边一片寂静,让我不由得怀疑那边是不是没人。
“长谷部……先生?”我试探地叫了一句。
没料到隔板那边传来数珠丸的声音。
“他刚走了。”
我叹了口气问:“又哭了吗?”
数珠丸说:“主上给他一些时间吧。”
我有些烦躁地说:“原本他明天告诉我也好啊。”
“关心则乱。长谷部先生很担心您,他对您如此忠心,却没有认出真正的您。”数珠丸回答我,“这对他来说,无疑是一种巨大的打击。”
我把毛巾拧干敷在脸上说:“……忠心什么的都无所谓的。我并没有责怪他的意思,我反而为他更加担心。”
“为什么呢?”数珠丸问,“我们让您担心了吗?”
我把毛巾扯开,从水汽氤氲中睁开了眼睛说:“你们不仅仅是武器,还是作为一个人存在于这个世界上。作为武士伙伴的你们应该更懂得主命的意思,主命是至高无上的,但不都是正确的。”
“没关系的。长谷部迟早会成为这个本丸里最可靠的刀,姬君不用担心。”三日月的声音突然传来。
我被吓得不轻,直接把搁在温泉池池沿上的头抬了起来。本以为只有数珠丸在,现在突然多了三日月。
“更何况,长谷部根本没有走。”烛台切带着笑意的声音加入了他们当中,“我都说过主上不会计较。”
我略略思考了一番说:“长谷部先生,能否请您去修行一段时间?”
不动行光说的话我不是不懂,而是不想直接说出来,那样让长谷部难堪,不动行光心里也不好受。加上,文书被烧这件事……出去避避风头总是好的。
“可是主上——”长谷部急切地说,“您的和婚……”
茶绿色的灵力从隔板穿过,继而是隔板的倒塌入水的巨大声响。原本还有些窸窸窣窣的隔壁,突然安静下来。
“您嘴里口口声声说遵从主命,您到底是在遵从谁的主命?她说让您烧了文书,您就烧了?我说让您去修行,您推三阻四?”我低沉了声音,“我第一次觉得很失望,长谷部先生。”
“……”
隔板其实很厚的,仅仅只是传音效果比较好。隔板连着温泉室的墙壁,所以当隔板倒下来的时候我已经围着浴巾走到了墙壁那边。我背对着他们,看不见他们所有的表情。
“清光他们认出我来就已经很不错了。我不奢求所有的人都能认出来,毕竟我也不是和所有人都那么亲近。”我停了一下,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说,“可是我在认识您之后,您在我身边待的时间最久,陪我的时间最久,清光想不到的地方您都替我想到了。您认为我的心是石头吗?”
说不生气是不可能的,我气自己也气他。我知道清光认出我这件事后,我还在幻想着是不是还有别人能够认出我来,存在这种幻想委实辛苦,更何况现在是各种事情压在心里。在阳子那边的事还没有等我调整过来,这边又出了这样的事,我只觉得很累、很累。
“那个……有人看见清光了吗?”安定的声音清晰地从隔壁的门口传来,“啊!这里……这里怎么变成这样了?!主上大人!您在那边吗?”
“在。”我回答。
“嗯?发生了什么——这个隔板怎么倒了?!”小乱顿了一下,尖叫起来,“你……你说主上大人……”
我能想到小乱的那惊慌的表情,倦意袭上心头,我闭上眼睛。我依然是生气的,只是现在我没有力气发脾气了。
“大将累了吧?”温润的少年声音扑入耳廓,只是那么旋了一圈就如暖风入了我的心。
我微微睁开眼,却发现自己面前站着一个赤发碧眼的稚气少年,个子和我一般高。他看着我,眼神里带着不明的期待。
“我是信浓藤四郎,和小乱他们住在一起。是刚来的新人,不过大将看上去很累。现在来是不是打扰大将……”信浓藤四郎刚要继续说,他的眼神往我身后一看,“加州先生!刚刚大和守先生说要带我来找你。”
我从后面就感到清光把一件羽织披在我身上。
“您就算再生气也不能……”清光有些焦虑地打住了口。
我看了眼信浓说:“您先带他过去吧,我换了衣服就会过去。这边让人来修一下吧。”
我穿上羽织,信浓侧了个身体让出路来。
“大将……那个……”信浓犹豫的口吻让我微微转了身。
只见他弯腰从自己腿上绑着的白色小盒子中拿出个什么,然后递给我。
“这个送给大将!”信浓的眼睛弯起来了,带着粟田口家惯有的温柔和真诚。
我拿过他手心的那颗糖,又看了眼还没走的他,只好剥开糖纸含住糖果。
“那么,大将今天也要有个好心情!”信浓冲我挥了挥手,高兴地借着隔板和墙相接的残余隔板,像只仓鼠一样翻过去了。
清光望了望我又把目光转向了那边向我微微弯了腰,和信浓一样,翻过去那边了。
我这才转过身来,发现那边并没有人在温泉里了,但是因为隔板的倒塌,被灵力穿透的隔板碎屑像豆色芝麻洒在水面上。
我稍稍在这里停留了一段时间就听见清光说话了。
“大家都回去吧。主上刚刚回来,多少有些难受的。长谷部也不要太放在心上了……”
清光的安慰又开始了,而我听得也颇为无趣,把嘴中的糖在舌头上摩擦了好多遍才准备出去。
“……在下,领命!”
这是我听过最为血气方刚的一句话吧?至少之前没有听到过。可我的脸不禁跟着这句话皱了起来,气到头了我才觉得好笑。
“您可别再讲主命这种东西了。”我冷声说,“我不会再给您下任何命令了。”
嘴里的糖吃着有些酸了,从舌头上的酸味通过血液一点点地进入心里。我没再停留,麻利地穿上浴衣,翻好腰带结,推门而出。
月色清冷地照在我曾经坐过的榻榻米上,我把手中的糖纸丢在垃圾桶里,靠着书桌桌腿身体渐渐萎缩,伸直了腿,累到只想一个人待着。
“……主上。”
我强迫自己努力辨认外头的声音,才应了一句:“喊我干什么?”
“请让我先去修行。”
我轻拍自己的额头问:“为什么?”
“我能够在你的和婚之前回来。”
“长谷部不行吗?”我问。
“……”
我提高了音量问:“长谷部不行吗?山姥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