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道祖师同人)【薛晓】荒城渡(原著向续)(66)
多事好奇者对此又有了新的说法,说玉竹公子乃是严老板旧识,早就被严老板看中,贪馋已久。以严老板品性,虽曾沉迷于他,但早晚玩够,到时候,他自然无法再假装清高。
不得不说,鹤壁城有不少人都在虎视眈眈,明里暗里期待着以风华儒雅,精深茶道棋艺而闻名的玉竹公子“无法假装清高”的那一日。
柳错心因为自己的经历,对玉竹多有同情。承蒙玉竹救过一次,曾提出帮玉竹赎身,却被玉竹苦笑拒绝。难道,玉竹不能离开一夜春风楼,竟是受某种术法限制么?
晓星尘望着淡绿衣衫的男子,眼里满是痛惜,向柳错心解释:“修士的咒术中,以血为媒介是最高级的一种。血咒,就是用自己的血,让自己与另一个魂魄产生联结,这个咒术,类似誓言,不过是真正会应验,哪怕魂魄轮回转世也有可能应验的誓言。玉竹公子,一个人一生只能用一次血咒,与一个人联结。你是下咒的人,还是被下咒的人?血咒内容可方便细说?”
“我?从术法角度来讲,我是下咒的人,联结的,是我姐姐。”
黯然苦涩只在眼底停留了一瞬,玉竹强迫自己冷静而疏离,像讲别人故事一样开口:“当年,为救姐姐,我曾立下血咒,卖身给一夜春风楼,若有违誓言,姐姐魂魄将生生世世在豆蔻之年暴病而亡。”
“父母早逝,姐姐与我从小相依为命,我曾想,只要有姐姐在,我便是一生埋没于烂泥中也无妨。”
“可我后来才发现,姐姐当年不是生病,而是中毒,下毒的不是别人,正是春风楼严老板。”
说到此处,玉竹难掩愤怒,骨节分明的手指根根紧握。
薛洋插嘴道:“你姐姐中的是什么毒?”
“是什么毒我不知道,只知道求遍了全城医馆,都说心脉俱损,无药可医。严老板是在姐姐濒死之际找到我的,他突然出现,说有办法让姐姐起死回生,我便信了。”
薛洋又问:“严老板莫非是让你姐姐用夺舍之术重生的?”
玉竹没有否认。柳错心想了想关于夺舍所知道的事,又觉得不对,“那你姐姐现在身在何处?”
如果是以巨大代价将姐姐救回,那么姐姐应该也在鹤壁。但认识玉竹公子的都知晓玉竹姐姐已去世,玉竹多年来没有与任何女子有亲近往来。
“姐姐重生后只多活了三日,就再次去世了。”玉竹垂眸,回首往事黯然神伤,“姐姐知道我要入一夜春风楼,无论如何也不肯答应,三日后,悬梁自尽,留下遗言,要我别顾念她,自由自在,好好活着。我和姐姐都非修士,血誓的事我还没来得及跟她解释,她以为,那样,我就能自由。”
玉竹的声音微微颤抖,泪水接二连三地滚落脸颊,神色却是淡漠的,仿佛魂魄已然抽离,留在原地的不过是一具行尸走肉。
“我曾问过许多修士,都说血咒只有一解,需要下咒之人血尽而亡,才能斩断两个魂魄之间的联结。”玉竹的眼神慢慢变得锐利而冷硬,“霜华公子应当知道,若是自身有修为,血咒的联结和斩断,都可以自己完成,若是没有修为,则需要在其他修士帮助下才能完成。这就是我想拜托霜华公子的事——我只是个普通人,没有灵根。但是在死之前,要看到严老板死,春风楼毁,才能解我仇恨!与此同时,我必须斩断血咒,不牵连姐姐!”
薛洋不解:“你下的血咒内容究竟是什么?若是终身为妓,那你偶尔陪人喝茶下棋也算数,有什么难?若是不能擅自离开一夜春风楼,那等抓住姓严的,酷刑逼迫让他松口即可,不是么?”
在此之前玉竹虽情绪不稳,却一直彬彬有礼,直到被追问血咒内容,突然沉着脸冷然道:“详细内容你们不必知道。我不问你们具体要做什么,你们也不必问我!总之,我活够了,只求脱离此道,结束这一生。”
对于玉竹的事情和为人,久在鹤壁的柳错心还是更了解一些。平日里的传闻虚虚实实,其中确实有部分不是空穴来风。看玉竹坚定的样子,想必那血咒必然触及难言之隐,也不是严老板一句话,或者杀了严老板就能解的。
她劝道:“玉竹公子即不想说,我们就别问了吧。薛公子,晓星尘道长,你们若能相信我,就可以相信他。”
晓星尘与薛洋对视,达成共识,不再追问玉竹血咒内容。
拜托玉竹去做的只是一件小事,春风楼也不算是多难攻破。玉竹自己轻生,薛洋毫不在意,晓星尘尽管沉痛,也知血咒别无破解方法,只好答应。
出了茶馆,玉竹如往常一样随意逛了逛街,在绸缎铺订做了一套新衣裳,而后重回一夜春风楼。
第50章 密室暗道
出了茶馆,玉竹如往常一样随意逛了逛街,在绸缎铺订做了一套新衣裳,而后重回一夜春风楼。
三日后,晓星尘与薛洋截住了一个正要去一夜春风楼的夺舍之人,通过威逼利诱问了一下春风楼密室地形与内部情况,与他们猜测相符,这个人正是要去密室进行人体容器日常维护的修士之一。
鬼魂薛洋轻轻一撞,附身到了那个人身上。
晓星尘拿出一把香交给他道:“附身时间有限,一切小心。”
“放心,不就是进去点几支香把人都迷晕,”薛洋拍着胸道:“这么简单的事情,我若完不成,就不叫薛洋了。倒是你和柳姑娘要小心,别让那个严老板有机会用传送符。”
晓星尘也知道没什么好担忧的,就连这香也是薛洋用不测山上采来的材料亲自制成,为了便于伪装,还制成了与摄魂香相似的样子。一夜春风楼用仙人醉迷晕了晓星尘,薛洋便说要以牙还牙,让一夜春风楼领教一下更厉害的迷药,有一部分香,已提前暗中交给玉竹。
未曾想到,往日作恶的手段,竟也能用在正途。就像未曾想到,薛洋也会是别人的救命恩人。
晓星尘有些迟疑道:“柳姑娘是因为你才冒险帮忙,你……有没有好生谢过人家?或者,出门前嘱咐几句?”
薛洋大大咧咧地仿佛什么也不明白:“嘱咐和道谢的话你不都说了么?哪需要我再重复一边,多余。”
“薛洋,柳姑娘不仅仅把你视作恩人的。”
说这话时,晓星尘目光不自然地瞥向一边,看着路旁的石子。
薛洋不以为然,专注于检查手里的香:“那我就更不该对她好了。喜欢的人对自己好却不接受自己,也是一种折磨。”
晓星尘脸上的神色一再变幻,良久没有作声,薛洋才察觉什么似的看了看他,一挥手道:“哎,别多想。我可是很享受道长对我的好,走了,按计划行事!”
说罢大摇大摆向春风楼而去。留晓星尘独自在原地为那句“折磨”言论懊恼心虚了好一阵。
与此同时,春风楼严老板去慕月阁讨要之前想买但是被告知没货的几样东西,顺便贼心不死地邀请柳公子吃饭。
慕月阁的伙计们纷纷朝柳公子投去同情眼光,众人都知这个好色的严老板醉翁之意不在酒,但畏于他财大气粗,手段狡猾,在当地颇有一些影响力,柳公子也不好总是冷面以待,次次拒绝。比如这次,柳公子就不得不碍于情面为难地应了。
鹤壁城中的人到后来才知道,这一次应酬,其实是柳公子帮助高人设局,为民除害。
一切都很顺利,失去灵力的咒术是晓星尘小时候修习剑术之初,抱山散人为了不让弟子偷懒使用灵力达成锻炼目的而暂时压制弟子灵力的方法,对身体本就无害,不运转灵力根本难以察觉。那严老板失去灵力后更不是晓星尘的对手,没过几招就被制住,暂时由柳错心带回家中关押,晓星尘则去往一夜春风楼与薛洋汇合。
他抵达时,一夜春风楼上下安安静静,杯盘狼藉,除了玉竹,所有人都被迷香薰晕。在玉竹帮助下,他把客人以外的人全部用缚魂咒捆起来集中于一室,再去查看密室的情况。
正如之前抓住的人交代的那样,从一夜春风楼后面不起眼的小门进入,在左边走廊尽头的房间里,推开一个比人还高的柜子,就可以通往密室。
密室无窗,全靠蜡烛照亮,里面静悄悄,只有计时的铜壶滴漏发出嘀嗒声响。晓星尘查看周围,表情越来越愤怒————这个妓馆隐藏的空间里,左右两排石床,共计二十张,每张都被阵法包围,上面躺着一个已然灵魂出窍的身体。这些身体主人大多都是俊男靓女,年华正好,只可惜,一旦被制成人体容器,就再也无法恢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