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同人)源氏重宝+番外(69)
“这就代表,我们以后还会团聚,还是很好的姐弟吧。”
夜晚恬静,连风吹拂着窗棂,都很温柔。
“嗯。”
膝丸轻声道。
“我们一直关系亲密的姐弟啊,不是吗,姐姐?”
第69章
膝丸睁开眼睛, 看到的就是空了一半的床铺, 心里条件反射地猛烈颤动了一下,然后立刻坐起。
他先是直愣愣地盯了床铺两秒, 接着就连忙往周围看去,就看到髭切其实就坐在窗边。
只是他刚才太着急了, 一时间竟然灯下黑, 这么近都没有发觉。
窗户开了一半。
髭切坐在窗前, 从膝丸的方向看过去, 只能看到不到一半的侧颜。
屋外,天空上太阳已经升了起来。
今天天气不错,阳光并不热烈, 而是透着暖融融的感觉,
阳光洒在髭切的脸上, 皮肤好像都清透了起来, 本是奶金色的长发此刻像是落了碎金, 色泽变得十分灿烂。
整个人好像都在渐渐透明。
轻微的风顺着打开的窗子吹了进来, 将髭切两鬓的碎发稍稍吹起。
膝丸看到愣了一下。
他已经习惯了懒洋洋的每天都要赖床的姐姐, 突然间看到比自己还要起得早的姐姐, 不免反应了一下。
听到身旁的响动,髭切转头道“弟弟起得好晚哦。”
膝丸感到非常奇妙, 抬手摸了摸后脑勺的头发。
髭切又道“不过这样也好, 按照人类的说法, 睡好觉才能好好长大吧?”
膝丸顿时有些不好意思。
好像他还是一个小孩子。
不过因为这么说的人是髭切, 膝丸心中竟然毫无反驳的念头, 甚至有点点被姐姐在意了的开心。
接着他就起身,非常自觉地开始帮髭切整理内务。
说起来,昨天看到床铺是被卷着堆在角落里时,他就有点在意,现在将床铺整齐叠好后,不由满意地多看了几眼。
髭切在旁单手托着脑袋,笑眯眯地看着,然而眼底却难免浮动着其他的情绪,无法纯粹的因为看见了弟弟熟悉的举动而开心。
不一会儿,屋子就在膝丸手下变得井井有条。
不过打理完屋子后,膝丸就不知道自己该干些什么了。
他现在除了等待时空转换器恢复功能,好像就没有什么事情可以做了。难道再去盯着僧人们吗?
然而膝丸直觉,就算潜伏过去,看到的也是和昨日没什么区别的念经景象。
髭切今天更是直接可否决了膝丸的想法。
“弟弟不用特意过去一趟了。”
她歪着脑袋,扳着手指数了数时间。
“算一算,也差不多了,那几位过来的时间。”
膝丸“嗯?”
等到膝丸突然间就被髭切一把推进了里间,然后眼睁睁的看着隔门在自己眼前关上后,就明白了过来。
“那些僧人们竟然现在就要过来了吗?”
“唔,时间其实也不算早了,”想到那些人,髭切嘴角挂上了一抹假笑,“不过真的很积极对吧,每一日都要坚持到我这里来耗费大量的时间和口舌,就是为了将他们的想法硬生生的套在我身上呢。”
可惜,这些注定要在髭切这里白费了。
而膝丸这边,髭切也清楚他是毫无疑问不能出现在这里的僧人们面前的,所以就干脆将他推进了里间待着。
在那里藏着还算是比较舒服的。
她有自信,虽然这个藏身地点比较简单,但是弟弟是不会被轻易发现的。
等到髭切再转过头,在膝丸看不见的地方,已经是目光淡漠。
纵然她嘴角还是带着礼貌性的弧度,也像是在画纸上勾勒出来的,没有什么鲜活气息。
而里间藏着的膝丸没有办法,只好尽量靠近隔门,并小心拉开了一条非常细小,不仔细看发现不了的缝,艰难地透过它有限地观察一门之隔的情形。
很快,频率十分稳定的脚步声便由远及近地过来了。
其间还有大块布料和衣服摩擦的声音。
显然是那群僧人。他们果真如髭切所言,积极地过来了。
“殿下。”
又是昨日话最多的那个僧人的声音。
膝丸透过缝隙,模模糊糊地看见了几个穿着袈裟的身影,整整齐齐地站在了屋子前。
因为那个僧然站得最近,所以他看得最清楚。
如昨日一般,那些僧人至少还是守着规矩,没有擅自进入髭切的屋子,仍然是恭恭敬敬地在屋子前站定。
髭切轻叹一开口气,目光从那几人的身上扫过。
“几位的脸,即便是我这样诞生于平安时代的刀,也都记得清清楚楚了。再过几日,大概连声音也都能对上了吧?”
僧人们表情淡定,毫无波澜,仿佛被讽刺着的,日日准时前来讨嫌的,不会他们一般。
那位带头的僧人欠了欠身,“若是您能够早日答应相助,也就不必这样日日看到我们几人的脸了。”
髭切道“你这便是玩笑了。”
说着,她仔细看了看僧人的脸。
到底在人类中算是年长,情绪掩藏得都还算不错。
然而,就算他们几个全都装作淡定的模样,还是骗不过髭切这样看惯了上位者权术的刀。
泥沙一点点在河底堆积,成了厚重难除的淤泥。
僧人们心底就如同这样,渐渐堆起了一层又一层的淤泥,大概要等到事情最后的日子,才会知道这些“淤泥”终会如何。
今日,那“淤泥”大概是又厚了一层。
髭切心下明了,脸上没什么波动,“看来,是情况又糟糕了些吧?”
僧人道“平赖纲,根本就是无耻之徒,阴险狡诈至此。”
本该抱着“众生平等”想法的僧人,此刻言语之中偏向明显,一字一句都是对御内人代表,内管领平赖纲的痛恨。
对于执政北条家,他也很不客气。
当前执政北条贞时年轻气盛,雄心勃勃地要巩固北条家在镰仓幕府的权利。
“北条坐山观虎斗,现在那张虚伪的面具也算是撕了下来。安达大人……竟然被逼到如此境地。”
僧人一边说着,一边双眼紧紧盯着髭切,似乎期待着从她脸上能看到什么。
但髭切仅仅是显得更冷淡了,并未因为僧人口中的局势变化,而有什么转变。
她平静道“世事变换,就是这样罢了。”
“不!”
这段时间的重压,催着僧人急切地上前了一步,想要反驳。
他将安达、平赖纲和北条的那些恩恩怨怨,翻来覆去的讲着,然而这些事情,髭切又哪里会不清楚。
她只是秉承了礼仪,体贴着这些人类已经足够脆弱的神经,没有中途打断。
等僧人终于停下来喘着气,髭切便叹道“作为侍奉佛祖的僧人,本该是超脱世俗的,这是何苦。况且,你,你们,又哪里能够改变这滔滔江水的流向。”
“不是的,”僧人格外坚定,“如果殿下您愿意帮助安达大人,安达家还能有一线——”
“一线生机?”髭切轻笑一声。
僧人毫不被髭切的态度动摇,继续道“安达大人所为,全是为了这镰仓,而且又何尝不是为了恢复源氏的荣光!您——”
您作为源氏重宝,难道就不想为这源氏建立的镰仓尽力一试吗?
——僧人本是想继续这么说的。
但是剩下的话却因为脖颈一侧骤然贴近的刺骨冰冷,戛然而止。
没人看见了髭切是怎样动的。
不得不乖乖待在里间,勉强透过极为细小的缝隙观察情况的膝丸,即便眼力在白天还可以,也只看到一片模糊,更清楚的是姐姐本体出鞘的铮鸣声。
髭切站在僧人面前,手中举着本体,架在僧人颈上,抬眼看着他。
她的眼角没有什么温度,嘴角的弧度却反倒比刚才还要扩大了许多,露出了一个让僧人浑身泛冷的甜美笑容。
“这是第二次了。”
她的声音非常轻柔,仿佛在吐露什么爱语。
但是僧人听着,只觉得浑身血液在一点点减缓,一寸寸冻结。
“我说过。”
“不要摆出这样一幅源氏救世祖的样子。”
“啊啊……最后一次,我不想再从你们嘴里听到有半个字在谈论源氏,明白了吗?”
僧人眨眼间,脸上便全然失了血色,只剩下如纸的惨白一片。
如同一截枯木,伫立在那,顷刻间就会腐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