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头骑士异闻录同人）【静临】倶是+番外(66)
他相信这个男人不会拒绝，然而这个男人也确实不会拒绝。男人只是在半晌沉默之后，用着折原临也自己都听不懂的语气，对他提出了对于报酬的要求。
“那么你给我记好了，死跳蚤。”
“你欠我平和岛静雄一个承诺。”
——“一个，不可违背的承诺。”
承诺……吗。
摁下打火机的那一刻平和岛静雄想起了不久前从他嘴里吐出的一个词语，火星在空气中引燃带来的淡淡烟草味道让平和岛静雄心满意足地呼出一口气，整个人也不由自主地放松下来。
这个词语是那样的微妙，甚至让折原临也都不常见地说不出话来。
平和岛静雄想起了那个时候折原临也脸上的表情，不可置信中参杂着些许干涩的不解，就像是从一个十岁的小孩子那里收到了成人性向方面的邀请，除了感叹这个世界的堕落什么都做不了。但是折原临也意外地没有啰嗦什么，很爽快地就答应了这个条件，甚至没有说些嘲讽的话来惹怒他。
现在平和岛静雄才隐隐约约觉得，折原临也八成是抱着“小静这种单细胞居然能思考这么严肃的东西我就陪他玩玩吧”或者是“反正草履虫小静要我实现的承诺肯定毫无技术含量”之类的心态才答应了下来。
平和岛静雄不动声色地没有戳破，哪怕其实他心中早已知晓了很多事情，虽然没有想好应该要什么样的报酬确实是一方面原因，但还有一个微妙的原因就是，他觉得自己需要些什么东西来挽留住那只跳蚤。
“挽留”一词并不是想要束缚住他，何况折原临也怎么可能是一个能够被约束的对象。折原临也的心理没有一个人能够看得懂，他做事从来不按套路，无论何时给人一个意外都是不奇怪。但是平和岛静雄还是注意到了，在折原临也为他包扎的时候就感觉地很明显，折原临也那太过于怪异的精神状态。
当时的他选择了闭口不言，但是他些些许许明白，折原临也此时最大的心结就是自己身上的这一身伤。
或许又懊恼，或许有愧疚，或许有不屑，或许有责备。
自尊心高如他，怎会甘愿被自己的犬猿之仲来保护，换位思考来说，静雄觉得如果是自己也无法接受被折原临也所拯救。只是这个事情已经发生了，覆水难收这一真理非常符合当前的状况，他料不到折原临也在怀着这样的心态的情况下究竟会做出什么事情来，无法掌控一切的他只能选择最愚蠢却是最真挚的办法。
他想他此时唯一能做的就是像折原临也所说地，呆在他的身边保护他。
走到折原临也的公寓门口时，静雄已经这样思考着抽完了五根烟，他已经不记得自己多久没有碰过烟这种东西了，一直以来他都是靠着香烟来压抑内心的烦躁，这么多天以来压抑着的心理终于在吸完烟后得以解放。
在不引人注意的情况下分了几趟把那些黑衣人丢到远离这条街的一个巷子里后，静雄在回程路上顺便去了一家便利店。毕竟这里是新宿，池袋最强的名声即使在这里让人们有所耳闻也终究是没有多少人知晓平和岛静雄的真面目，所以看着这个虽然没穿上衣的身上还缠满了绷带，但是脸上的表情还算温和的男人，收银员小姐十分好心的劝说他暂时不要吸烟了，只是到了最后收银员小姐拗不过这个男人的坚持还是把香烟卖给了他。
推开坏掉的门进去后，看到的仍是满目狼藉，折原临也趴在办公桌上没有工作，手机小刀都放在一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静雄看见了还放在办公桌上的自己那件染血的白衬衫，便快步地朝着办公桌走去。刚刚接触到办公桌的边缘，静雄就看见微微阖着眼的折原临也突然皱起了眉。
“小静，我这里可是禁烟的。”
静雄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应该是临也闻到了自己身上的味道，他拿起了那件衬衫，转身就朝着卫生间的方向走去。
“我不在你屋子里抽行了吧，还有，洗手池借我一下。”
衣服上的斑斑血迹太过刺目，让静雄都有些厌恶地皱了皱眉头，想到自己暂时也只有这一件衬衣可以穿，本来就关爱弟弟所送的东西的他开始认真地洗起衣服。
静雄在心里默默地算了一下，估计着今天距离自己受伤住院已经过去一个星期了，手机在爆炸中废掉以来就一直没有去买新的，换言之就是自己已经一个星期没有跟家人和工作上的前辈联系过。虽然他一直没有表示什么，但是想到还在池袋可能等待着自己消息的弟弟，他就有些沉不住气。
人体中流出的血浸在衣服上并不难洗，再加上或许是静雄搓揉的力气很大，衬衫很快就恢复了原本洁白的颜色。随便拿了一个挂在洗漱间里的衣架把衣服晾在了阳台之后，静雄才缓步回到客厅。
看着临也依旧百无聊赖的模样，他终是忍不住开了口：“那个，临也，我想回一趟池袋。”
“回呗。”临也回答地很快，甚至头都还趴在桌子上没有抬起来。
“……”
静雄没有说话，良久不自然的沉默反而让临也怪笑着撑起了身子：“怎么，想让我跟你一起回去？”
“……嗯。”
平和岛静雄已经在脑海里想了很多理由来说服折原临也跟随他的行动，但是他却没有想到折原临也会答应得如此爽快，他还什么劝说的话语都没有说出口，对方就以一句“一直想把我赶出池袋的小静这次主动邀请我去池袋，我怎么能辜负了这番好意呢”这样的理由就打断了他所有的思绪，然后自顾自地回到自己的房间开始整理行李。
下午三点，二人准是地离开了这座公寓，才晒了几个小时的衣服并没有干完，还带着些微水渍的凉意，但是并不会感染到伤口，静雄也就没有在意地直接穿上。走出公寓的大门时，静雄回头看到拖着小小的行李箱走出来的临也，还是忍不住接下了那没什么重量的箱子。
“怎么突然感觉，像是要和小静去旅行一样呢。”
临也蹦跶地下着楼梯，在身后跟着的平和岛静雄则是看得心惊胆战。
“省省吧，谁会和你这只跳蚤去旅行啊。”静雄最终还是在第二个楼梯口拉住了临也的胳膊阻止了他危险的行为。
虽然平和岛静雄所说的理由是回去和熟人打个招呼以免他们担心，但看到着一团糟已经无力回天的房子，静雄向临也提出了去他家住一段时间的提议，而临也也只是在犹豫了半晌之后答应了。
“话说啊，到小静家里去住什么的，还真是想都没想过啊。”往新宿的车站走去的途中，临也颇有感叹地开了口，“你确定你不会半夜把我赶出去吗。”
静雄看着临也轻车熟路地往前走着，既没有用盲杖也没有要求自己的帮助，很识趣地没有做多余的事情。
“别把人想得这么险恶啊，不是你说要我当你的保镖的吗，又说什么‘一步都不要离开’，那当然是住一起比较安全吧。”
或许是因太久没有到街上来走动，临也有些时候会在路口犹豫一下，走路的速度也明显慢于普通人。静雄一直都在试着平行走在临也的身旁，不料随便走两步身旁的人就已经落到了身后一两步，这种走路的速度对于他来说实在有些憋屈，但他也不好说什么。走着走着静雄又发现，临也似乎会无意识地朝着他靠过来，有时走了几步两个人的手臂碰了一下，临也就抿了抿唇然后偏了个角度继续走着。
静雄想着，果然还是自己带着他走会比较有效率，但犹豫了很久他还是没能开口，直到折原临也在某一个十字路口前停了下来。
怎么不走？
静雄本来想这样问，一低头就看到了折原临也微微蹙起的眉头和不算严肃的表情。
临也把双手放进了外套的口袋中，眼神在四周无规则地乱飘，却始终没有往前走一步。看着临也这幅样子，静雄也算是明白了原因，有些好笑地挑了挑眉。
“干嘛站着不动啊。”虽是知道了原因，静雄还是故意保持着一种平淡的语气开口发问，不出所料地看见折原临也抬起头把不满的视线投向了他。
“……小静真是过分呐。”临也的脸色意料之中的变得有些难看，“正常的人都不会让一个盲人来带路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