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头骑士异闻录同人）【静临】倶是+番外(22)

换位思考地想一想，静雄知道，若自己如临也这般失去视力，第一件要做的事情或许就是将临也的眼睛同样戳瞎。

淡淡地抽动了下鼻子，看着床上的临也侧身低着头的动作，静雄还是决定把想说的话先说出来：“喂……”

“嘛嘛，小静，我们也别不说话了嘛。”只是动了动嘴形一点声音都没发出来的一句话活活地被临也莫名轻快起来的语气打断。

静雄几乎想要咬掉自己的舌头来腹诽沉默关头永远都是被临也打破气氛的这种事，更何况他好不容易第一次鼓起勇气来率先开口却仍然落得了这样的下场。“……”静雄气结地扬起了拳头，但临也毫无动摇的身形让他再一次意识到他又一次忘记了临也看不见的这个事实。

“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临也完全意识不到面前男人奔腾而过的心情，只是在凭着自己的感知适当地开着口，“要不小静你再去帮我倒杯水吧。”他突然抬起了头，把正脸面向了静雄，“我很渴这可是事实啊。”

看着突然出现在视线中的许久未见到的面孔，静雄不自觉的一怔。仍有一些苍白的脸上透着些许象征着健康的红色，表情也是与之前明显的惊慌失措完全不同的不加回避的淡淡的笑意，就像是以往的死跳蚤一样的令人厌恶的玩世不恭的笑意。

皱眉。

但那双没有焦距的眼睛却完美的破坏了折原临也努力做出来的气场。

皱眉。

静雄一开始没有说话，只是在静静地看着那双瞳孔中模糊成一片的红眸几秒后低低地哼了一声：“少啰嗦，不会有下次了。”接着，就是有节奏的脚步声在不大的房中一声一声地回响开来。

刚走出房门静雄就看到了站在门边急忙收回往里张望的动作的塞尔提，他停下了脚步看向塞尔提，也没有过多地表示神明。没有头的肩膀往一旁微微倾斜了一下，透露出无头妖精的不解。

“临也那家伙要喝水。”静雄淡淡地解释着。

塞尔提会意地晃了晃身子，伸手指向了厨房，但静雄已经先她一步迈出了走向厨房的步子。已经来过一遍的静雄轻车熟路地拿起一个与方才打破的那个无异的新杯子，利落地倒完水后在塞尔提本应不存在却依旧强烈的视线下走回了房间。

刚走进房间静雄就忍不住想要咆哮，像以往一样对着那只不知天高地厚的死跳蚤咆哮。只不过是出个房门倒水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原本安安稳稳坐在床上的临也就不安分地下了床站到地上。静雄走进房时临也正摸索地在床边找着自己的外套，似乎是感受到不悦的视线，临也偏过头往静雄方向望了一眼，咧了一下嘴，便又转回身继续顺着床摸索着。

在看到临也未穿拖鞋的脚即将踩上地面的碎玻璃时，静雄再也忍不住观望的心情一个箭步冲上前拽住了临也的手臂阻止他的前进，被迫停下动作的临也有些不解地看向静雄。原本想发火的情绪在对上那无论怎样努力保持自然却永远无法在自己身上聚焦的视线时不由自主地平静下来，那一瞬间涌上心头的愧疚感让静雄知道自己已经彻彻底底地栽了。

默默地移开令人心烦的目光，静雄咬着下唇将水杯大力地塞进了临也的手中。临也愣了几秒，随即用被塞入杯子的手开始摸索起手上的东西的形状，在确认到冰凉的玻璃触感时他眼中突然放出一丝光芒，扬起头将杯子里的水猛地灌了下去，吞咽的动作激烈地如同在沙漠中行走了两天却滴水未进的旅人。

放下杯子之后他意犹未尽般地舔了舔嘴角，然后勾起嘴角，将杯子举向了静雄：“呼，活过来了。真是谢谢你了，小静。”

静雄已经放弃了表示自己无奈的皱眉，不动声色地接过了根本不朝着自己的玻璃杯，放在了一旁的柜台上。他又偏头看了看地上的环境，将临也往后扯了一步，让临也远离了地上的玻璃碎渣。

“小静？”对于临也而言有些莫名的动作让临也有些疑惑地偏过头发问。

看到临也不自然偏移的目光时静雄再一次烦躁地扯了扯头发，却没有回答临也的意思，临也也放弃了这种奇怪的交谈方式，挣扎了几下手臂发现无用后索性开口请求：“算了，小静你也好人做到底吧，不想让我乱走的话就帮我把我的外套递给我怎么样？”不自觉轻佻起的语气让临也自己都微愣一瞬，似乎这样的对话口气已经是浸入骨髓的习惯。

静雄也忍受不住缓缓蔓延身体的怒气，用力地抓紧了临也的手臂，喊到：“你这家伙，不在这好好休息还想去哪里啊！”瞬间升高的分贝让房间外的塞尔提下意识地转头看了房内一眼。

临也扬起嘴角，嘲讽般地笑了一声：“小静就是小静，单细胞的脑子果然不是受了点刺激就可以发育的啊。”

“你凭什么觉得我现在想要看见你呢。”

压抑到一定境界的一句话居然被临也笑着说了出来，那种毫不掩饰的鄙夷的笑容简直太过般配那戏谑般的语气。这才是折原临也应该展现出来的气场和态度，之前那样的卑微根本就不适合这个高傲的情报贩子，不知怎的有那么一瞬间静雄感到了一丝欣慰，但也就只是那么一瞬间，但也就只是那么一丝丝而已，他的本能还是在第一时间替他做出了回应的选择。

“你！”热气瞬间上了头，奔腾的情绪堵在了胸口，静雄虽然语塞地不知道该回应什么，但脸上还是因为怒气不自然地涨红着。

下意识想要扬起挥出的拳头被拼命地克制住，静雄重重地呼着气，强迫自己平复自己的情绪。即使这才是两个人一如既往的相处模式，现在也不再是以前的那种情况了，静雄知道这一点。

临也却不这么想，没有听到意想中的怒吼，他有些不悦地挑了挑眉。

“呵，所以说啊，小静你也真是单纯地可以。”临也不再露出那种笑容，“话说回来，不能说‘看见’啊……”

“那就这样说吧，我现在，最最不想遇到的人，就是小静你啊。”

平淡无比的语气，却听起来莫名地冰冷。仿佛毫不在意自己正处于绝对的劣势，临也像是叙述着寓言故事一般表达着自己的自尊正在受到践踏的事实。

站在穹顶之上睥睨世界的气息。

一个熟悉到陌生的折原临也出现在静雄的眼前。

那是对于任何事情都毫不畏惧的冷静，却独独添上一丝漠世的淡然。

热爱人类的折原临也怎么会有这样的表现？

当然会有，因为他面对的不是人类。

是怪物。

静雄突然松手，放开了临也，主动地往后退了一步，岑亮的皮鞋踩在玻璃上发出细碎的破裂音。

“我今天来只是想要问你眼睛的事情……”静雄压低了声音，待心情平复了些许，他才恢复了以往的语调，“但我不会对一个病号出手。”

“你给我老老实实待在这里，我走。”像是下了什么屈辱性的莫大决心，静雄咬了咬牙就想要转身往外走。

“不用了。”临也的声音打断了静雄的动作。

静雄应声抬起头，看着临也脸上过于平静的表情。

“你的行动与我无关，我只是要回新宿而已。”

“……哈？别开玩笑了！”静雄第一次觉得自己永远无法对折原临也心软，这个男人无论说些什么做些什么都一定会挑战到他的底线，即使努力压制也会因为折原临也随随便便的一句话彻底宣告无效，“你这幅样子回新宿能干什么？你难道还要折腾你那些害人的事情吗！”愈发激动的语气充分展示出了男人的本性。

临也仿佛听见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般，双手环住肩膀大笑了两声，然后笑累了一般摇了摇头：“果然呐，小静你也不过是这种程度啊。”

他接着摊开了双手，随意地耸了耸肩：“收起你那不知道打哪来的可悲的怜悯吧，不过是个怪物而已就不要妄想去模仿人类了。”临也舔了舔下唇，轻轻挑起一抹不屑的笑容，“何况我要做些什么，根本就与你无关吧。”

即使是平和岛静雄也听得出话语中淡淡的疏离，若有若无的烦躁浮上心头，他一把抓住了临也的肩头，有些激动地晃动着：“死跳蚤你别再得寸进尺了，你根本就看不见，回到新宿你要怎么生活啊！而且那些莫名其妙的事情，你不就是因为那些害人的事情才搞成现在这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