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头骑士异闻录同人）【静临】倶是+番外(122)
到达会面地点后折原临也大概知道这是个什么格局的地方了，纵向深约百米横向宽约十米的旧厂房，沿途走过时摸到的一些部件上的灰尘告诉他这里已经被闲置很久了。听见金崎正一从前方传来的笑声时他心里反而有些嘲弄，看来对方是已经落魄到只能躲来这种地方的地步了。
“不愧是新宿第一情报贩子，”刚刚站定金崎的话语就响了起来，“即使眼睛看不见也还是这么能干啊。”
这种客套话听多了折原临也就觉得厌烦了，但他还是摆出一副自命不凡的表情，用高傲的语气回应道：“金崎先生还是过奖了，我还得感谢您体恤我这个残疾人士呢。”临也笑笑，用手上的细木棒敲了敲地面，意有所指。
就算是看不见临也也知道对方的脸上肯定满是得意和讥讽，但是他突然反而因为看不见而舒心很多，当了情报贩子这么多年，他还是第一次这么不想看见一个人类脸上的表情。
金崎正一不恼，从声音来听他应该是坐下了，然后对方又继续开口：“折原先生也请坐吧，毕竟这次谈话可是可能会持续挺久的，可不能让折原先生累着了。”
折原临也走上前，用细木棒敲了敲四周，确认了椅子的位置后他把椅子拉近自己然后才坐下。这是一张轻质藤椅，坐起来很舒服，临也没打算亏待自己，把细木棍架在椅子旁就找了个更加舒服的姿势坐好。这时金崎正一莫名地笑了两声，那实在不怎么悦耳的声音让临也暗暗挑了挑眉。
“折原先生也是聪明人，不然就不会主动来到这里了。”金崎开口，“不如在我们开始真正的谈话前，先叙叙旧？”
听完金崎正一的话折原临也不由得轻笑两声，金崎的声音很清冷，嘴里说着叙旧但那语气却像是忍不住要把他生吞了。他知道金崎正一没有这么多耐心，现在也不过是强装一下平和，也许下一秒就要用刀抵着他的脖子让他把该交的东西交出来，但是对于他来说这才是真的有趣，他也不打算打破这样微妙的局面，只是把身子摆直了一些，让笑容变得有些玩味。
“哦？那么金崎先生想叙什么旧呢。”折原临也从容地回应着，他从来不介意演一场始料未及的戏。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突然间想起了以前在粟楠会的日子。啊那个时候我可谓是混得风生水起啊，赚了不少钱，我的组员们也都很尊敬我。”金崎说着，他手里拿着一个水杯，手指有规律地击打着玻璃材质的水杯，时不时发出一声指甲与玻璃撞击的尖细的声音。
临也听出了金崎正一语气里的一丝过往感，但是下一秒就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屈辱的回忆，那种淡然也不想伪装下去，金崎的气场瞬间狠戾起来：“本来我是有机会但是达到四木那家伙的地位的，但是，就是因为赤林那个混蛋啊，共事这么久的关系他不顾及，非说什么粟楠会内部禁止毒品交易，来查处我。他不懂得经营之道，思想古板，最后却害得我被驱逐出来，这实在是令我不快！”
金崎正一情绪变得有些激动，却也没到失控的程度。也许是曾经已经为此动怒过，他的语气没有变得暴躁，只是像是为了呼应“不快”一词，他下意识越握越紧的手让手里拿着的杯子没稳住摔碎在地上，溅起了一片玻璃渣。
临也扬了扬眉，随手拍掉溅到自己身上的玻璃，然后淡淡开口：“那可真是令人惋惜啊。我也算是知道粟楠会的这个原则的，却没想到金崎先生却是因此落马的呢。确实，以前我可也是听过不少金崎先生的大名啊。”
金崎正一突然冷笑了两声：“折原先生也无须和我说场面话了，想必这其中更深层次的原因折原先生是最清楚的吧。”
临也不置可否：“嘛，说实话，最开始的时候是挺惊讶的，没想到金崎组被驱逐出来后居然还以这个名义在池袋流窜着，金崎先生第一次找上我的时候还真是吓一跳呢。不过，应该说不愧是金崎先生么，以要新干线的资料为诱饵误导了我的视线，最后却把目标定在了粟楠会上。”
“新干线的那场爆炸还真是令人震惊啊，一节与粟楠会有关的车厢的爆炸就把粟楠会高层全员给引出来了，看来我和金崎先生相比还差得远啊。”
“而且，最精彩的，果然还是金崎先生设计的，要取代粟楠会的整个计划啊。”
说完这话，临也露出一个诡谲的笑容，让整个气氛凝重起来。金崎正一收敛了脸上仅存的阴沉的笑意，他的嘴角彻底下耷，脸上的皱纹和眼神让他整个人看起来阴险不少。
“折原先生既然已经把话说地这么明白了，那就让我们切入正题吧。”金崎危险地眯起了眼睛，“那份文件，有我们炸毁新干线的材料来源的，和针对粟楠会的计划的文件，在哪里。”
像是早就预料到一般，折原临也没有回答，只是前倾了身子很自然地拿起了放在小茶几上的水杯喝了一口水。看到折原临也不偏不倚地就找到了杯子的所在之处，金崎正一眼底露出一丝惊讶的情绪，随后他抬眼，不料却发现折原临也正含着杯子，那双红色的眸子却是直勾勾地和他对视上，那个目光太过犀利，又带着一些戏谑和不屑，所体现出的丰富的情感让那双眼睛看起来根本就不像是一双属于盲人的眼睛。
一瞬间氛围变得古怪起来，那种被来自盲人的视线盯着的诡异感让的金崎正一感到有一滴冷汗顺着额角滑落，一个违背他预想的认知窜上心头，让他下意识地后倾了身子，带动了椅子，藤椅的材质和水泥地面摩擦发出了尤为难听的声音。
四周出现了骚动，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杂乱的氛围给环境添上一份紧张。几秒钟后，有一个人明显上前的脚步声贴近了了临也的身侧，接着就是枪被上膛的声音。
知道那一把枪所指的对象是自己，折原临也却也不急，他动作平淡地放下水，抬起头把视线投向一脸诧异的金崎正一，笑着开口：“这是怎么了，金崎先生，不是说要友好地商谈吗。”
“你！”金崎正一语塞，脸色因为自己的失态而变得有些难看。缓了缓神，金崎连忙恢复平静，语气却是不由自主地有些颤抖，“难道你……”
“呵，这个金崎先生不用在意的不是么。”临也打断了金崎正一的话，“不论我是不是那个‘难道’，总之我人都已经在这里了。而且……”临也指了指桌上的水杯，“水里有麻药的吧，这下金崎先生总该放心了吧。”
金崎正一突然觉得有些烦躁，面前的这个男人带着的笑容总让他有不好的预感，就好像自己正在做的一切都不过只是那人的计划里的一步棋。但这种想法不过持续了几秒，看着安安静静坐在位置上的折原临也和被放回桌面上已经去掉了三分之一的水，他坚信自己的计划不会有任何失误。示意自己的随从把枪收起来后，他重新把椅子挪回原位。
“那么，我们继续我们的正题吧。”这一次是折原临也先开口，“金崎先生先回答我一个问题如何，为何你们这么执著于那份文件呢。”
“那份文件只不过是计划书，既不是证据，又不存在利益冲突，为什么你们一定要得到呢。何况你们的存在早就已经暴露给了粟楠会，对方对于你们也是下了封杀令，既然已经不存在和平谈判的可能性，这份文件又还有什么意义呢。”
金崎正一看着折原临也的眼睛，那双眼睛现在没有那种压迫人的气势，又恢复了一种微微失焦的状态，这让他心神又定了几分，继而开口道：“那么也让我反问折原先生一个问题吧，既然只是计划书，我想凭折原先生的记忆力应该早就了解了吧，那么为什么不愿给我们。”
折原临也突然大笑了两声：“金崎先生这话问的真有意思啊。我可是情报贩子，所有的资料都会经我的手，你说这么危险的工作，我怎能不给自己留一些退路。而且，情报贩子从事的是利益性的工作，金崎先生这么强制性的手段，怎么看我都不太划算吧。”
金崎正一也冷笑了一声，他从衣服里掏出了什么东西放在桌上，从声音判断那是一把枪，然后他看着折原临也微微皱起的眉满意地点了点头：“也许这份交易是不公平，但是你既然现在人已经在这里了，那份资料也不会流传出去了，那我留着你，又有何用。”这不是问句，语气里的压迫和狠厉任谁都听得出来。